月色高懸,空中一輪皎月將塔塔鎮(zhèn)照得透亮。
人來人往在鎮(zhèn)子中央街道上,中央街道的青石板,延伸出密密麻麻的裂痕,這是人們在這里留下的最深刻的記憶……
其實整個塔塔鎮(zhèn)除了中央街道是青石板鋪設(shè)的之外,其他地方仍舊是土路,這里并不比遼洲發(fā)達多少。
雖然是屬于客洲境內(nèi),但仍舊透著一股,只有遼洲才會有的荒涼之氣……
小山白緊跟著左一游的腳步,從山上下來就能看見塔塔鎮(zhèn)中亮著的光。
這可比曼蛇獄中的火把讓人新奇……
從曼蛇獄天網(wǎng)破裂的那一刻開始,小山白和左一游早就用飛虎爪逃出來了。
本以為他們做了幾十年的牢,現(xiàn)在的遼洲已經(jīng)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令左一游和小山白沒有想到的是,現(xiàn)在的遼洲比以前更加的落后了。
或許是因為有星魂的人都離開了遼洲,沒星魂的人畢竟是少數(shù),漸漸的遼洲本地人越來越少,最終甚至整個遼洲會沒有人。
左一游原本是想先找一家客棧修整一下,但是沒有想到在遼洲客棧是不存在的,因為沒有從外地來的人,所以也就沒有人開客棧。
一路上,左一游無數(shù)次想闖入路過的人家,搞點東西吃。
但是在遼洲范圍之內(nèi),左一游壓根不敢這么做,現(xiàn)在他畢竟是逃犯,如果在遼洲境內(nèi)打家劫舍的話,很快就會被發(fā)現(xiàn)。
因為這個遼洲實在是太安靜了,人們?nèi)丈?、日落而息,和其他七洲完全不一樣,家家戶戶之間,基本上都是親戚,抬頭不見低頭見。
要是有個什么事情的話,立馬就會傳遍整個遼洲。
遼洲是荒漠啊,面積的確是非常的大,但是人口實在是太少了,少得左一游不得不跋山涉水,去隔壁的客洲打家劫舍。
現(xiàn)在左一游好不容易憑借著自己多年前的記憶,跨出了遼洲的范圍之內(nèi)來到了客洲,他的記憶也沒有出現(xiàn)偏差,在遼洲和客洲的交界處,塔塔鎮(zhèn)還存在著。
“左爺,我不行了,我實在是太餓了……我走不動了……”小山白快哭了。
從曼蛇獄逃出哪天開始,他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這一路上都在逃亡,雖然小山白不明白,明明沒有人在追他們啊,可左一游還是一刻鐘都不肯休息。
左一游也停了下來,他是星魂覺醒者,其實這么多天不吃東西的逃亡,雖然也很累,但是還是能承受的,小山白就不一樣了,他只是個普通人,長途跋涉下堅持不住也是很正常的。
在曼蛇獄中的這么多年,小山白可是左一游一手帶大,并且小山白的存在,是左一游在曼蛇獄中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前面就是塔塔鎮(zhèn)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不在遼洲境內(nèi)了,七洲的規(guī)矩可不像遼洲那么死板,這里強者為尊,只要你強,想做什么都行!”左一游拉起小山白繼續(xù)往前面走。
“可是左爺,我沒有星魂啊,我記得您之前曾經(jīng)說過,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做星魂匣子?能在人死的時候,將星魂儲存下來?”小山白邊走邊問。
現(xiàn)在他可不再是曼蛇獄中的犯人了,離開了遼洲,其他七洲都是星魂覺醒者,這是在普通不過的事情了,像小山白這樣只會唱戲,沒有星魂的人,恐怕生存堪憂……
“沒錯,這世上的確是有星魂匣子這種東西,每一個有星魂的人在死亡的時候,如果有星魂匣子能夠?qū)⑺男腔陜Υ嫫饋淼脑挘菗碛姓呔涂梢缘玫叫腔晗蛔永锏男腔??!?p> “那如果得到裝有星魂的星魂匣子的人,原本就有星魂呢?那他豈不是就有雙星魂?”
“老夫也想有這等美事,可惜據(jù)我所知,從一百年前開始,整個巨海大陸上就只有三個星魂匣子,三個!你知道多么稀少么?”
“若是真的能找到一個星魂匣子,里面有星魂的話,那我豈不是也能星魂覺醒了?”
小山白已經(jīng)完全陷入自己白撿到星魂匣子的幻想中……
左一游再不做聲,就算是真的白撿到星魂匣子,他為什么要給小山白?他自己擁有雙星魂不好么?
步入塔塔鎮(zhèn)的時候,左一游和小山白就像是從山里出來的野人。
雖然他們都穿著曼蛇獄的囚服,但是好在麻瑞這個人,摳得要死,為了省錢,在囚服上印一個“囚”字,這件事情都可以省略。
所以現(xiàn)在左一游和小山白,如果他們自己不說的話,還真沒有人會將他們和曼蛇獄的逃犯聯(lián)想在一起。
畢竟一個老爺爺,帶著一個嬌弱的年輕男子,這畫面怎么看都像是兩個要飯的。
再加上塔塔鎮(zhèn)本身人來人往,突然間多了兩個人,根本沒人在意。
這就是和遼洲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都認識巨大差別!
原本左一游和小山白還畏畏縮縮的往沒有光亮的地方走,但是走了一截之后,左一游和小山白也發(fā)現(xiàn)了,路過的人根本就沒有多看他們一看。
到了這個時候,左一游和小山白,已經(jīng)餓的前胸貼后背,兩人如同夜里徘徊的老鼠一樣,目露兇光。
可是現(xiàn)在雖然是到了晚上,可整個塔塔鎮(zhèn)上的人還是非常的多。
左一游決定,先等等!
等到夜再深一點的時候,就可以出去,先偷點東西吃吃,觀察觀察情況。
曼蛇獄中幾十年的生活,讓左一游現(xiàn)在對曼蛇獄之外的所有一切,都充滿了敵意,他總覺得只要他出去了,立馬就會跳出前來抓捕他的人!
不!
這絕不可能發(fā)生,無論如何,左一游都不可能再回到監(jiān)獄中去了。
即使現(xiàn)在再餓,左一游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堅持要等到人們都睡了的時候,再開始活動。
他已經(jīng)選定了目標,春春樓。
里面過夜的客人應(yīng)該都是有錢人,等到半夜三更的時候,隨便潛入一個房間,讓后干掉里面的人,拿走他的身份和錢財……
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計劃,小山白也認同。
已經(jīng)計劃好了的左一游和小山白,攀上春春樓旁邊的一顆歪脖子樹,藏在茂盛的樹葉里,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春春樓中熱鬧非凡的景象……
王桂幾乎是跟著左一游和小山白的腳步,回到塔塔鎮(zhèn)中的,但是他卻丟失了這兩個人的蹤跡。
扛著兩大袋毒蛇,王桂放棄了繼續(xù)追尋左一游和小山白的下落。
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張道年救醒,如果沒有張道年的話,王桂自己一個人也不敢輕易去招惹左一游和小山白。
春春樓的后門,位于中央街道后面,好像是整個塔塔鎮(zhèn)就只有中央街道一條街,其他地方全是不見光的土路。
王桂原路返回,這個時候正是春春樓生意好的時候,不管是姑娘們還是老鴇和龜奴,全部都在前樓。
后堂里靜悄悄的,王桂像一個黑夜中蠕動的賊,悄咪咪的扛著兩袋毒蛇進入了龜奴房。
張道年依舊側(cè)身躺在床上,還是一樣微弱的呼吸,臉上沒有任何的神色,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王桂將兩麻袋蛇放在床邊,他輕輕叫了叫張道年,沒反應(yīng)。
其實王桂去抓蛇回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知道張道年已經(jīng)沒有碎片可以在藥店中買藥了,但是這些蛇畢竟不是曼蛇谷中的蛇,系統(tǒng)還收不收呢?又該怎么才能將張道年叫醒嘞?
王桂滿頭大汗,從在曼蛇谷中張道年把他的頭發(fā)給剃光了,他就發(fā)現(xiàn)好像現(xiàn)在的自己,是特別的愛出汗。
不過,他現(xiàn)在也是真的著急。
叫了好幾次了,張道年都沒有反應(yīng)。
實在無奈,王桂決定最后試一試,直接將麻袋里的蛇倒在張道年身上,他記得在曼蛇谷中的時候,張道年收蛇,就是要在快要碰到這些蛇的時候,蛇救護全部消失了。
不知道行不行?
只能試一試了!
王桂提起麻袋,站在張道年旁邊,解開了麻袋上的封繩。
嘶嘶嘶~!
“衰仔啊,你可是要把這些蛇收走啊,不然它們是會咬你的……”
王桂一閉眼睛,將手中的麻袋徹底翻了一個底朝天!
一團團顏色各異的毒蛇,掉在張道年頭上,身上到處都是。
“哎……哎!!”
秘密麻麻的毒蛇,在張道年身上游走的剎那,就全部消失了!
王桂見狀,立馬將另外一袋子蛇也倒在張道年身上,同樣的,蛇全部消失不見了!
“衰仔?衰仔你怎么樣啊?”
“衰仔你可千萬不能死啊,你不是說要帶我飛的嗎?”
“最后是我?guī)泔w出來啦。”
“你不是還說要稱霸世界嗎?”
“你不能死啊……”
這兩麻袋蛇,大概就只有兩百多條吧,兩百多碎片應(yīng)該還是能買一些修復(fù)顆粒了。
果不其然!
張道年雖然沒有動,但是在他的手中爆出了一堆修復(fù)顆粒!
“太好了!太好了!”王桂高興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王桂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么高興過了,他顫抖著肥胖的手,小心翼翼的將一包包修復(fù)顆粒撕開,然后坐在床邊,把張道年的頭枕在自己腿上,一包一包的喂他吃。
這次總共有32包,王桂喂完最后一包的時候,張道年終于咳嗽了兩聲!
“衰仔?哎呀,謝天謝天神仙保佑??!你終于醒啦?!”
“咳咳……”
張道年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這房間陌生得……像是太監(jiān)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