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隱藏碎片
看著這一幕,婷兒拿起手帕輕擦嘴角,借此動作掩唇偷著笑。
蕊蝶轉(zhuǎn)頭擠笑:
“妹妹說的是!”
宜畫附和著點頭。
老鴇低眸喝著酒,靜靜看著這陣勢。
宜詩笑笑,暗忖兩人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其他姑娘則不敢說話,各懷心事。
何玉拿起酒壺,分別給兩人倒了酒,一一與她們碰了碰杯:
“既然兩位姐姐都認同,那過去的事也就過去了,今后還要勞煩兩位姐姐多照顧”
兩人又擠出笑容:
“自然,自然”
老鴇笑了笑,暗忖她倒是有大家風范,又擅長經(jīng)營,繼承自己衣缽再合適不過了。
這么一想,她突然就想起辰軒曾說過的一番話:如今擔子交于你手中,新開的怡春樓勢頭又強盛,辛苦了!
咦?莫非他此番是特意將她安插來這助春風樓渡過難關(guān),而后再趁勢讓自己慢慢培養(yǎng)成下一任繼承人?
她點了點頭,深感此番推論很有道理,還暗怨自己腦筋沒轉(zhuǎn)過來,現(xiàn)在才悟出。
看她們喝下酒,何玉勾唇淺笑,悠悠地回到了自個座上。
飯后眾人散去,只剩下何玉和婷兒。
婷兒嘆了一口氣:
“玉兒,今日那兩人可險些要了你性命,你就這么輕易放過她們,也真是大度了”
何玉笑了笑:
“你仔細聽后院那邊的聲音”
婷兒好奇地抬起頭,豎起耳朵安靜聽著,只聽得后院有來回小跑的匆匆腳步聲,似乎一趟趟地直往茅房而去。
她笑出了聲。
何玉悠然地玩起酒杯來。
如果真要在這青樓混下去,那兩個人鐵定是要對付的,但八九天后就是重陽了,到那時在這里的任務(wù)也結(jié)束了,所以她無謂再跟兩人多計較,只是略施小懲。
停了笑后,婷兒又轉(zhuǎn)了頭,看她臉龐雖是紅彤彤,但從剛才一系列動作及言語來看,仍是清醒得很。
“玉兒,你不是不勝酒力的嗎?”
何玉托著頭,不假思索就回道:
“嗐!經(jīng)過上次已經(jīng)有點進步了,這次只上臉,沒上頭”
話畢她停了杯,突然意識到上次的當事人不就在自己旁邊嗎?
婷兒聽聞又笑出聲來。
何玉不自覺挺直身,暗暗納悶了,這有什么好笑的?她總不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吧?
啊…才想起來,剛才接住自己的是那廝,她會不會趁勢想起什么了?
想到這,她緩緩起了身:
“婷兒,現(xiàn)在天色已晚,也是時候洗洗睡了,我先走啦!”
說著她自顧自快步離去。
婷兒看她走著蛇形步,忍俊不禁。
第二天下午醒來,天氣不錯,她拿上一頂紗笠蓋上頭,悄悄從后門出去,悠悠地逛起街來。
街上沸沸揚揚,全是關(guān)于她的傳說。
聽著那贊美到有夸大之嫌的傳揚,還附帶著傾國傾城、紅顏禍水的詞語,她忍不住笑起來。
搖搖頭,她打算吃點什么冷靜一下:
“老板,來串糖葫蘆”
“好嘞!這位小姐您拿好嘞!”
一手交錢,一手接過糖葫蘆,她掂了掂腰間所剩不多的碎銀袋,輕嘆了一聲氣。
之前為了讓成衣店老板能將百花裳制作工期從一個月拉到短短幾天內(nèi),她毅然決然將那張大額銀票的大頭割了出去,剩下的小頭置辦金釵和琉璃釵,所以到頭來只剩下一袋合乎自己身價的碎銀。
她繼續(xù)悠閑逛街,走著走著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遛彎竟然就溜到了衙門口。
她無語了,難道自己潛意識里把衙門當成了娘家?
下一瞬本想轉(zhuǎn)身走人,卻見熟悉的人踏出了門檻。
“星翊?常捕頭?”
兩人同時抬起頭。
常捕頭看著眼前戴紗笠的人兒,疑惑地打量起來,可記憶中卻沒有搜尋到相關(guān)的身影。
星翊淡笑:
“你怎么來這了?”
何玉勾起一抹淡笑,暗忖他現(xiàn)在都能輕易認出自己了,也算真正混熟了。
“這位是……?”
見常捕頭還疑惑著,她看了看左右,確認沒什么人后才緩緩拉開了紗。
“是我啊,常捕頭”
常捕頭恍然大悟,點點頭。
打完招呼,兩人旁邊還站著一粗布麻衣的姑娘,低著頭,如小雞一般被兩個衙役護著,她不禁好奇打量起來。
“你們先敘舊吧”
常捕頭道出此話,和兩個衙役先行領(lǐng)著那姑娘走了。
星翊出言解釋道:
“這便是阿萊”
“阿萊?”
何玉望向那抹嬌小背影,感慨這最最關(guān)鍵的證人找了這么久,所幸在找到人之前,案子已經(jīng)先行破了。
星翊繼續(xù)道:
“人是在前兩天找到的,當時她一聽說李憐兒墜樓,便懷疑是譚氏所為,因害怕被滅口,一直輾轉(zhuǎn)在盛安城邊的村鎮(zhèn)隱匿,直到被衙門的人找著,她現(xiàn)下已錄完口供,常捕頭打算給她找個去處,安頓下來”
何玉點點頭,暗忖她跟隨憐兒多年,現(xiàn)在得知她被害,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與此同時還要躲避那些人,心理素質(zhì)不夠強大,可熬不住。
星翊從袖中拿出一紙條。
“想起來,臨走之前,她曾趁著無人時偷偷塞來這張紙條,也不知是何意”
“哦……?”
何玉以打量的眼神流轉(zhuǎn)在星翊和他手上紙條之間,而后玩味地笑起來。
“她可能對你有意思哦”
剛剛瞧見的人兒看起來和星翊差不多大,而星翊又是好看的一位少年郎,惹得少女情竇初開,借小紙條傳遞一下愛意,這操作很正常。
星翊一臉懵,不知道這話里所指的有意思是怎么個意思。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何玉轉(zhuǎn)向那紙條,露出了姨母笑,待他緩緩展開,看清其上所寫,她頓時笑意全無,只剩凝重。
只見其上以四字連成一句話:小心白儲。
這話是什么意思?
兩人相視一眼,皆皺著眉。
阿萊是怎么知道白儲這個人的?兩人唯一有聯(lián)系點的就是憐兒的案子,可案子是在找到阿萊之前就破了的,兩人都沒有交集。
難不成他們之前就認識?
而白儲這個人,參與過案子的都知道,他以強有力的行動幫蘇寒煙脫冤脫獄的,他能有什么事需要小心?又是讓誰小心?
下一瞬,兩人對視一眼,一臉頓悟,暗暗意識到這句話很有可能是讓他們代為轉(zhuǎn)告給蘇寒煙的。
何玉轉(zhuǎn)了轉(zhuǎn)眸,望向阿萊離去的那條街道,瞇起眼,快步小跑起來。
星翊明白她此舉之意,快步跟在后頭。
“常捕頭!等等!”
常捕頭大老遠就聽到這一聲,回過頭,只見兩人直奔而來。
近前后,何玉氣喘吁吁地叉著腰,瞥了阿萊一眼,轉(zhuǎn)向常捕頭。
“我們找阿萊有點事,能讓我們和她單獨聊聊嗎?”
常捕頭轉(zhuǎn)眸看了看兩人,抱起臂來使出眼色。
小巷間,何玉看了眼紙條,向阿萊問道:
“阿萊,你這紙條是什么意思?”
她勾起手,緊抿唇,沒有回話。
“阿萊,你知道一些事情,而且想提醒蘇寒煙,所以才托星翊給她傳話,對不對?”
她轉(zhuǎn)著眸,不置可否。
何玉再耐心出言:
“現(xiàn)在問題是,短短四字恐怕不能很好達到提醒的作用,所以我們才會來單獨問你,你放心,我們都是站在蘇寒煙這邊的,你有任何話都可以放心說”
她搖搖頭,拘謹又小心地回應(yīng)道:
“唯有此四字,其他的我再無可奉告”
見她轉(zhuǎn)身要逃,何玉忙拉住她手臂,待人回頭,即刻拿出一枚銀鐲放在她眼前晃:
“得罪了,小心白儲,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