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年紀大了,早已沒年輕時那么高的心氣,也不想著升官發(fā)財,就圖個生活安穩(wěn)。
遇見意難平的事情也難免會站出來。
比如,看了人家小妾的身子,聽了她的悲慘遭遇,想的便是把人給辦了,一命換一命。
“抓人。”
李懷話不多說,直接起身往門外走。
在這兒山陽縣的一畝三分地,敢和朝廷作對的人能用幾乎沒有來形容。
周管家哪怕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對兩位縣衙的捕快做什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懷和潘高二人沖進了里屋,把正在多人運動的許六言抓回了衙門。
張大人升堂。
聽完小妾冤魂的陳訴,氣的渾身顫抖。
“管轄不力啊,在本官轄區(qū)內(nèi)竟有如此惡性的事情發(fā)生,著實叫人痛心疾首。許六言,你見色起意,對小娘心生歹意,在十日晚于西廂門前水缸將小娘強行侮辱虐殺,罪不可赦,三日后,押至菜市場問斬,不得有誤?!?p> 跪在地上的許六言驚恐不已,連連呼救。
待許六言被推下去后,潘高臉色有些尷尬的進來,看著張大人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樣子?”
張大人冷哼道:“無非是許老板來求情了吧?不見,就說我出去踏青了。”
“同行的還有刺史大人。”
潘高小聲說道。
張大人陡然一驚,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您沒嚇著吧?“
潘高小跑著上前,一臉關(guān)切的問道。
“我嚇?誰他娘能嚇我?刺史大人來了又如何,本官依律法辦事,合法合理,許六言我吃定了,神仙也救不了他,我說的?!?p> “那還去踏青么?”
“滾,你個蠢貨?!?p> ......
潘高帶著一屁股腳印灰溜溜離去。
棉商許老板和刺史朱大人隨后進來。
后面幾人說了些什么除了當事人就無人知曉了,只是刺史和許老板離開后,張大人的臉色有些難看,還把書房的一個花瓶砸了。
原本潘高等人以為許六言的事情就會那么不了了之了,沒想到等來等去都沒等到張大人的命令。
而這時候,卻等到了一個壞消息。
苗巧受傷了。
被抬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陷入昏迷。
錢缺還好,只是受了些輕傷。
據(jù)錢缺所說,他和苗巧在劉氏家蹲守,苦候之下還真等到了想等的人。
沒想到那邪修境界雖和苗巧不相上下,手段卻是層出不窮,兩人斗法兩敗俱傷,邪修也借機逃遁而去。
與此同時,錢缺把劉氏也順便抓了回來。
張大人這兩天脾氣不太好,聽聞符箓宗的苗仙子負傷后震怒,當即升堂提審劉氏。
“劉氏,你可知罪?”
“民女不知。”
劉氏咬緊牙關(guān),死不承認,只是說不認識那個邪修,丈夫的死也不知情,一切和她無關(guān)。
“不認識,呵,不認識他為何偏偏要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到你家來?”
張大人一拍驚堂木,“你且抬頭看著本官?!?p> 劉氏顫巍巍的抬頭,迎面撞見張大人深邃似海的瞳孔,整個人渾身一震,像是失了神一般。
“劉氏,你如實說來,你丈夫究竟如何死的,你與那邪修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劉安,是野合村的人。跟我青梅竹馬,我們兩情相悅,十年前他一家人被山賊所殺,他僥幸活了下來,從此不知蹤跡。
我等了他三年,最后實在沒辦法了,便嫁給了同村劉平。本以為這一輩就這樣過了,沒想到在兩個月前劉安卻回來了。
我發(fā)現(xiàn),我對他還余情未了,他也依舊鐘情于我,于是我們又在一起了.....
那一天,我們被外出回來的劉平撞破,劉安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出手殺了他?!?p> ....
劉氏語速平緩,將事情全部和盤托出。
李懷還是第一次看見張大人施展出他的手段,這一手確實非常驚艷。
大明朝廷的官員也并非酒囊飯袋,即便只是小小的一個縣令,也有著煉神境的修為。
而且朝廷手握大地龍脈,底蘊深厚,手上掌握的神通不計其數(shù)。
這個叫“問心”的神通,基本上是官員的必修課。
用此術(shù)對付一個普通人,可想而知張大人此時有多憤怒。
得到想要知道的答案,張大人緩緩收回視線。
而劉氏則癱軟在地,一臉呆滯。
“劉氏與人私通謀害丈夫,論罪當杖責(zé)四十,判游街一日。”
張大人給劉氏定了罪,而后看向堂下的杜寒等人:“杜道友,此事還須勞煩你帶隊走一趟,那邪修身受重傷定然走不遠,請務(wù)必將人捉拿歸案,以正典刑?!?p> “是,定不負所望。”
杜寒拱了拱手,招呼潘高和李懷跟他一起執(zhí)行此項任務(wù)。
幾人先行告退,緊接著先是來到苗巧的房間。
此番苗巧元氣大傷,少則要修養(yǎng)十天半月以上才能恢復(fù)。
杜寒一臉心疼,第一個沖進去看望。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苗巧,杜寒雙目赤紅,低聲說道:“師兄一定為你報仇,一定?!?p> “再煽情邪修就可以帶著漁具去釣魚了?!?p> 李懷在旁淡淡說道。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么陰陽怪氣?”
杜寒很是不滿的白了他一眼,“有我在你放心,那邪修一定跑不了的。”
兩人說話間,苗巧的睫毛微微顫動,漸漸睜開雙眼。
原本靈動的眸子此時略顯黯淡,第一眼看到李懷時,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由于李懷站在杜寒的右后方的位置,杜寒以為那抹柔情是針對自己的,心中不由一喜。
看來真的遇到困難的時候,師妹第一個想見到的還是我啊。
“師妹,你醒了?餓不餓?要不要我下碗面給你吃?”
“我想和李懷說兩句,你們先出去。”
苗巧低聲說道。
杜寒一陣沉默。
良久,他用眼神警告了一番李懷,催促著一臉無辜的潘高快點出去。
“把我的劍拿去,上面沾染了那邪修的血,帶上它你們就能找到邪修落腳的位置了?!?p> 苗巧淡笑道:“劍帶著也能護身?!?p> “我下面給你吃吧?!?p> 李懷沒接話,反倒說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