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段歌聲中,陳飛星恍惚想起初見時的顧明云,那時候的她是否也如現(xiàn)在一般,大方的展示自己的個性?
是的,那個時候的顧明云驕傲而且大方的,比現(xiàn)在的她還要張揚。
陳飛星和顧明云是在藝考前的聲樂輔導班里認識的,在整個聲樂輔導班里,最先吸引他的,是她與眾不同的漂亮和自信,任由哪個老師見著她也不能不嘆一聲天才。他們念的都是普通的高中,卻在高考之前打算將愛好變成職業(yè),那個時候,老師就說他們的音色是非常搭的,好像天作之合,即使還沒有默契,但僅僅是合唱也會讓人覺得很舒服。
后來,他們都考上了Y音,還成了同班同學,合作的機會更多了,關(guān)系自然不同于其他人。
這一首歌,顧明云唱了兩遍,而后在悠長的尾音中結(jié)束了今天的演出。
顧明云從歌曲纏綿的思緒中掙脫出來,抬眼卻見陳飛星不知何時已站在了自己眼前。
顧明云打量著陳飛星,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來。
也不知陳飛星今日是怎么想的,穿了一件休閑的西裝,還把前額的劉海翻到后面去,大概是想裝成熟吧,但是不太成功,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會讓人忍不住感嘆:多好的一個小伙子,不打扮的話肯定是清新酷雅的小帥哥兒一枚。
“下班了?”陳飛星小聲問。
“嗯!”顧明云沖他笑,然后轉(zhuǎn)身收拾東西,朝樂隊的朋友道別。
“陳飛星你小子忙什么呢?好久沒來了?”有熟識的朋友問陳飛星,他以前和顧明云一起在這里駐唱的。
“我跟老板辭職了,準備考研,出國留學?!标愶w星答道。
“行,出息了?。 迸笥鸭拥?。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顧明云就過來了,她是個歌者,樂器就是隨身的一副嗓子,沒什么東西,來去自由,很快就收拾好了。
陳飛星說:“走,小爺請你吃火鍋?!?p> 他話音一落,顧明云就笑了,問:“小爺又是哪里學的中二自稱?”
陳飛星順勢環(huán)住顧明云的肩膀,大包大攬地說:“我現(xiàn)在是有車的人了,要裝一把土豪,所以自稱小爺?!?p> 顧明云頓時樂不可支,道:“為什么你的歪道理這么多?”
“為了逗你開心呀!”陳飛星挑眉,理所當然地說道,果然就見顧明云笑得更開心了。
當然,這輛嶄新的奧迪A6并不屬于陳飛星,而是屬于他的哥哥陳飛越,他不過是借出來開一開,滿足一下男孩子天然的愛車的虛榮心。
驅(qū)車到附近的商業(yè)街吃火鍋不是陳飛星的本意,奈何晚上十點這個時間好巧不巧,理論上已經(jīng)不早了,但是街上的車卻不少,路不好走,只好就近選擇。
鍋里紅艷艷的湯色怎么看都有些喜慶的味道,辛辣的味道翻滾上來幾乎讓人想打個噴嚏,實在與陳飛星想象中的浪漫與裝逼搭不上邊。奈何顧明云吃得很歡快,牛肉一盤一盤的扔進去又撈上來,紅油飛濺,咕嘟嘟沸騰的蒸汽盡職盡責的那更多麻辣刺激的味道卷上來,更添幾分熱鬧。
陳飛星隱隱的感到不快,卻也明白這是自己的小心思在作祟,不好不好。
“你真的可以這么吃嗎?胖了該不會要怪我吧?”陳飛星秉持著謹慎的態(tài)度問,一聽就是老前車之鑒了。
顧明云停頓了一下,想了想,道:“也就是你請我才能放開了吃,放心吧,該怪你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鳖櫭髟普Z罷不忘沖陳飛星一笑,怎么看都是故意的。
陳飛星:“……”
過了一會兒,陳飛星狀似隨口地問:“你在東星的工作定了?”
“嗯,定了。”
“古都那么遠,你一個人,阿姨能放心?”
顧明云眨眨眼,狡黠的一笑,道:“她是不放心,但她是媽媽,多磨一磨,總會答應(yīng)的。”
“哦,那就好?!?p> 只見陳飛星應(yīng)了一句就埋頭喝飲料,眼里明顯閃過一絲不自在。
顧明云不解,湊近了問:“怎么,你也不放心我嗎?”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這么獨立,有我沒我都挺好的吧?!标愶w星立刻反駁。
顧明云聞言撇撇嘴,指著他笑:“你口是心非?!?p> 可陳飛星卻沒有笑,而是說:“顧明云,等我去了美國,就不能和你一起唱歌了?!?p> 在他的眼里,有幾分難言的不舍閃爍著。
顧明云瞬間一怔,感受到了他的傷感,但她卻揮揮手,依然笑道:“你又不是走了就不回來,擔心這個做什么,以后總有機會的。”
她不是不舍得,只是假裝離別是一件小事,如果離別只是一件小事,那也就犯不著為此傷神難過了不是嗎?
“再說了,你就這么自信能考上?”顧明云想想,架不住嘴硬又補了一句。
“我還沒考呢,你就要說喪氣話嗎?”陳飛星不悅道。
“哪有?”顧明云想了想,舉起杯子說:“來,為友誼干杯,然后衷心的祝愿陳飛星同學學業(yè)順利,前程似錦!”
陳飛星舉杯和她碰一下,道:“那我也祝我的好兄弟顧明云事業(yè)有成,天天開心!”
嗯,好兄弟。
顧明云輕輕一笑,將杯子里的橙汁一飲而盡,只是今天的橙汁嘗起來有點澀,一如她的心情,酸中帶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