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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華引

伍拾捌·夢中不知身是客

霽月華引 蘇清宴 4078 2023-05-06 19:26:37

  (人間)

  御殿之內(nèi),皇上與蘇瑾熙商議政事,地方青州的官吏貪污,賊匪四起,為首發(fā)難百姓作奸犯科的是南宮家族的貴族。

  皇上面容深重的說道:“南宮家這些年來確實猖狂,如今彧親王回宮雖是打壓,但是兩者皆是養(yǎng)虎為患,不過此次也要借力打力,好好的清理這些賬,你說派誰去青州好?”

  蘇瑾熙回道:“父皇也不必過于憂慮,青州可派瑾煒前去,瑾煒這兩年成長了許多,父皇可多加歷練。”

  皇上點頭道:“此次青州一事雖然麻煩,但是也極為重要,朕本想派你前去,不過你說的也有理,瑾煒既然肯用心,便把此事交由他吧?!?p>  看著國事商定,蘇瑾熙相機(jī)說道:“這幾日宮中太醫(yī)都在研究璃妃的病情卻束手無策,兒臣倒可推薦一個人,或許可以解璃妃的中毒之癥?!?p>  “當(dāng)真?”

  “那人就是兒臣喜歡的那個宮女——司徒韻音,她頗懂醫(yī)術(shù),還請父皇準(zhǔn)她一試?!碧K瑾熙道。

  皇上驚奇道:“朕知道那個宮女,不想她還會醫(yī)術(shù),何不立即為璃妃看癥。”

  “是,兒臣這就帶她前去?!碧K瑾熙正欲告退。

  皇上像想起什么說道:“朕覺著那個司徒韻音,頗像宮中的一個故人?!?p>  蘇瑾熙知道皇上說的是百鳴珂,但現(xiàn)在還不能揭露身份,便冷靜的回道:“父皇所說的故人,兒臣有沒有見過呢?”

  蘇瑾熙在宮中失憶了五年,誰也沒有再提過那個名字,但百鳴珂以司徒韻音的身份在第五年又回來了,喚回了蘇瑾熙的記憶,但皇上并不知道蘇瑾熙記起了百鳴珂。

  “你沒有見過,朕也不大記得了?!被噬险f道,因為在他看來沒必要再舊事重提。

  “既如此,兒臣告退?!?p>  (和瑟宮)

  百鳴珂得到消息以后便奉旨跟著蘇瑾熙來了和瑟宮,和瑟宮內(nèi)太醫(yī)守在殿外,偶爾進(jìn)出兩三個宮女。

  百鳴珂跟著蘇瑾熙到了內(nèi)殿,掀開淡紫色的琉璃珠簾,便看到了躺在床上血色全無的璃妃。

  “都下去吧?!碧K瑾熙發(fā)話。

  宮人們都依次收拾退下。

  璃妃看到蘇瑾熙強撐起身,“不知太子殿下到訪……”

  蘇瑾熙說道:“璃妃不必多禮,就讓韻音看看你的病情吧?!?p>  璃妃看向百鳴珂,在璃妃的眼中百鳴珂是苓妃的近身宮女司徒韻音,也是太子殿下的人。

  “奴婢不才,會些偏門醫(yī)術(shù),娘娘不妨試試?!卑嬴Q珂說道。

  璃妃點頭,“那便一試?!?p>  蘇瑾熙也掀開珠簾到了外殿等候。

  百鳴珂看著璃妃的癥狀,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這樣的病情。

  中毒之人看似沒有什么痛苦,卻一日比一日虛弱,就好像入魘,毒入心脈,最后深入骨髓,如同抽干精氣,死的悄無聲息……

  “我知道了?!卑嬴Q珂猛然想起她曾為西琴國的西琴王治病,西琴王當(dāng)時的癥狀就是一模一樣,這是特有的蠱毒!

  “知道了什么?”璃妃不解的問道。

  “奴婢知道了解毒的法子,只要一味叫做百仙藁的藥材便可解毒!”百鳴珂說道。

  當(dāng)時西琴王無端中毒,現(xiàn)在璃妃竟然又中了一樣的毒,難道是巧合?

  百鳴珂暗自想著,聽聞北國善騎射、養(yǎng)奇門異術(shù)的毒客,胡懷莫會用毒也不足為怪。

  “百仙藁?!”璃妃想起董家的藥鋪里曾有過百仙藁,太子蘇瑾熙也與一位絕色女子一同來找爹爹尋過此藥材。

  百鳴珂看著璃妃的反應(yīng),想必是想起了在董家的事情,只是如今她化容成普通的宮女,想必璃妃是絕不會認(rèn)出來她的。

  百鳴珂道:“娘娘放心,只要有了百仙藁這味藥便能解娘娘的毒?!?p>  “這么說本宮還有生機(jī),韻音姑娘真是妙手回春?!绷у乐x。

  “能解娘娘的毒是宮中幸事,娘娘不必客氣,還等奴婢采來百仙藁?!卑嬴Q珂說道。

  “好?!绷уc頭。

  百鳴珂這時注意到璃妃身旁的琴,琴擺放在一旁,看的出來是時常彈奏,琴身下垂吊著一塊讓百鳴珂雙眸驚愕的青玉玨。

  青玉玨是宴兮的貼身之物,璃妃為何會有宴兮的另一半玉佩?

  看著青玉玨上的紋理和青色的幽光,百鳴珂說道:“看來娘娘常常撫琴,奴婢見那琴身上垂吊著一塊極好看的半玨玉佩,敢問娘娘是從哪里得來的?”

  璃妃也看向琴身上的玉玨,這玉玨是陵舒最后給她的信物,這玉玨也是小時候和陵舒買琴,在琴鋪機(jī)緣巧合得到的,不想?yún)s陪她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劫難。

  “這玉佩也是本宮機(jī)緣巧合得來的,已經(jīng)隨本宮好多年。”

  百鳴珂看著玉佩,拿出腰間的另一半玉玨,“竟然這么有緣,奴婢也機(jī)緣巧合得到了玉佩的另一半?!?p>  “竟有這樣的緣分?!绷у部粗嬴Q珂手上的青玉玨感嘆。

  “可否讓奴婢將這兩塊玉玨合在一起,看看是不是完整的一對?”百鳴珂說道。

  璃妃點點頭。

  百鳴珂走向琴身,看著垂吊的青玉玨,指尖慢慢的劃過玉的紋理,然后將手中的另一塊玉佩緩緩靠近。

  兩塊玉佩的對缺契合,合成了一塊完整的青玉圖騰,一股看不見的電流狠狠的鉆進(jìn)百鳴珂的腦海,一瞬間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張張的畫面。

  霽華園內(nèi),三人對峙,“造成今日珂兒如此局面都是拜你所賜,今日我便為她雪恥!”“宴兮住手!”

  白羽苑里。白羽仙君遞上一卷木簡,宴兮打開讀道:“董家有女,目秀眉清,喜棠梨,命劫正是豆蔻之年……正是棠梨初開還未及笄不免覺得有些可惜,不過白羽仙君為我安排的命數(shù)甚好,倒是救了這孩子一命。”

  輪回之前,宴兮從裙裾上取下一枚兩半式玉玦分別遞給筱雪和筱寧說道:“這玉是具有記憶的靈玉,從我修煉起就帶在身邊,筱雪,待我在人間出現(xiàn)你一定要找到我,把這枚玉給我。另一枚玉,筱寧你守候在蓬萊島,等待鳴珂和瑤清在人間出現(xiàn)的消息?!?p>  “定不負(fù)您所托?!倍舜鸬?。

  屬于天界的記憶在百鳴珂的腦海里一幀幀的閃過,百鳴珂感覺心臟受到了沖擊,青玉玨再次斷開,記憶戛然而止。

  百鳴珂眼里氤氳的看著璃妃,想著她到人間后的種種。

  她就是宴兮,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宴兮。

  “你怎么了?”璃妃看著好似抽干了力氣的百鳴珂問道。

  百鳴珂微翕嘴唇,想喊宴兮卻喊不出口,想告訴她這一切卻不能說,因為這是宴兮的歷劫。

  “我以后……能常來看你嗎?”

  璃妃淡淡笑道:“當(dāng)然能?!?p>  百鳴珂看著青玉玨,原來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原來你早就一直在引導(dǎo)我們相遇重聚。

  雖然世事瞬息萬變,但感謝你讓我們能見到彼此。

  “雖然我知道你是苓妃的宮女,但是不過我與苓妃并無交惡,關(guān)于下毒的事情我也并不相信是苓妃所為。”璃妃說道。

  百鳴珂收起青玉玨說道:“多謝娘娘相信苓妃。”

  “皇上駕到!”

  正在此時,圣駕來到。

  蘇瑾熙也跟著皇上進(jìn)殿。

  “可為璃妃解毒?”皇上進(jìn)殿扶著璃妃問道。

  “可以,只要一味藥材,還請皇上寬限我一日?!卑嬴Q珂說道。

  “當(dāng)真?那朕要好好賞你,什么藥材?“

  百鳴珂看了一眼蘇瑾熙說道:“百仙藁?!?p>  “百仙藁?”皇上若有所思的看著百鳴珂。

  “從前宮中也有神醫(yī),也用過百仙藁?!?p>  蘇瑾熙說道:“也許只是巧合。”

  “是,百仙藁是神藥,奴婢也是有所耳聞。”百鳴珂說道。

  “既如此,找到百仙藁為璃妃解毒,朕重重有賞。”皇上說道。

  “奴婢遵旨?!卑嬴Q珂說道。

  百鳴珂回到宮中緊閉好房門,靠在房門前想著今日在和瑟宮中發(fā)現(xiàn)璃妃是宴兮的渡劫之事,如今她已經(jīng)不是宴兮而是董家的小姐董梨棠,也是皇上的妃子,她只能靜靜的看著宴兮在眼前卻不能相認(rèn)。

  神思之間,案幾上的錦繡盒內(nèi)仿佛有異響,瞬間紅光乍現(xiàn),阿貍拖著長長的狐貍尾巴跳下案幾,停下便成了人形。

  “阿貍你來了?!卑嬴Q珂驚喜的喊道。

  “我感應(yīng)到你要找我,便先來了?!?p>  從妖界私自到凡間,阿貍用護(hù)心甲暫時壓制住她的法力,阿貍贈給她的鈴鐺便是召喚阿貍的法器,但阿貍常常出沒無常,今日不用她召喚便來了。

  “阿貍,我需要百仙藁?!卑嬴Q珂與阿貍之間就像家人,或許說他們本來就流淌著妖界的血,不需要多說便懂彼此。

  “那有什么難的,我去蓬萊給你采一株就好了?!?p>  阿貍轉(zhuǎn)身之際,百鳴珂輕聲道:“謝謝你阿貍?!?p>  其實無需言謝,阿貍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幫她,自從百鳴珂為了阿貍被貶妖界,阿貍就一直陪伴在身邊,妖界的時間比人間的時間還要長,這份陪伴是何其珍貴。

  “何需謝我呢,只要你想要的?!卑⒇傂χ馈?p>  看著阿貍眉眼里的清澈與單純,并不知道她打算留在這人間了不再回妖界,哪怕留在這人間剩余不了多少時光……

  房門輕聲被敲起,百鳴珂看了一眼阿貍,阿貍便頃刻化身離開。

  百鳴珂將房門打開,撲面而來的除了秋末的寒氣,還有蘇瑾熙緊抱的溫暖。

  “你怎么了?!卑嬴Q珂在蘇瑾熙懷里抬頭問道。

  蘇瑾熙低下頭說道:“在和瑟宮你說要去采百仙藁,我擔(dān)心,你又像從前那樣消失,便再也離開我了。”

  百鳴珂看著蘇瑾熙緊張的神情,淡笑道:“你不用擔(dān)心,從前去蓬萊的時候備了一些。”

  當(dāng)年去蓬萊的時候,百鳴珂因軒牙渡劫上天后所發(fā)生的事情被禁足于天人兩界,她自然來不及多備一些百仙藁,這樣雖是安慰蘇瑾熙,不過這次她確實不用再去蓬萊,想必阿貍過些時候便會采來百仙藁。

  “這樣自然好?!碧K瑾熙輕輕松開了百鳴珂,看著百鳴珂的眼睛。

  “鳴珂,許多事情我知道不可問,但我還是想知道,你去蓬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百鳴珂眼神躲閃的退了一步,緘默不語。

  蘇瑾熙道:“若你還是不愿說,我便不再問了。我只怕,怕我什么也不能幫到你?!?p>  “你知道我不是常人,可懼未來?”

  蘇瑾熙道:“你也知道我有著非常人的記憶,我只知道知足惜時?!?p>  百鳴珂看著蘇瑾熙的目光,淡鎖輕眉道:”那你可知道,我如今是天界的罪臣,我本應(yīng)該禁足于天人兩界?!?p>  蘇瑾熙愣了一下,然后走近百鳴珂,撫過她的愁眉,“我不知,但天地之大,我們何愁沒有容身之處。”

  百鳴珂抬頭抓住蘇瑾熙的手,目光含著思緒,“值得嗎?”

  蘇瑾熙也輕輕反握住百鳴珂的手放在手心,畫了一筆,道:“我只有這一生?!?p>  百鳴珂收回手握住,那個字是一,此刻她對蘇瑾熙不僅是感動,還有對過往的情傷的如釋重負(fù),若君待我如此我怎能不以初心相待。

  “有一事我要與你說,是關(guān)于璃妃中毒之事,五年前我為西琴國國君醫(yī)治的也是此蠱毒,我想其中絕不會是巧合。”百鳴珂說道。

  “是,五年前北國與西琴國往來密切,父皇與我一度以為兩國暗中勾結(jié)對抗我朝,便借蕓寧公主與西琴王子和親來試探西琴國君的心思,但西琴國君對我朝并無異心,和親后西琴與北國幾乎沒有往來,本以為是兩國忌憚父皇的猜忌便停止了密切的往來,但或許北國是有更大的圖謀,因為五年的時間足夠策劃一場動蕩。”蘇瑾熙說道。

  “所以現(xiàn)在務(wù)必暗地通知王子和公主做好準(zhǔn)備,以免北國對西琴出擊?!卑嬴Q珂道。

  “我會的?!碧K瑾熙應(yīng)道。

  “除此之外,我要面圣言說,中毒一事可能牽扯到國事不得不早做防備,再者為救泠兒必須說出下毒之人是胡懷莫,故而只能向皇上說出實情?!?p>  “理由可都想好了,若是面圣你的身份自然遮掩不住了?!碧K瑾熙說道。

  “皇上就算懷疑也查不出什么,再者因為你,皇上也不會為難我?!卑嬴Q珂看著蘇瑾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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