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到她,我的命都會沒的,我還在乎這點傷,這點病根嗎?”
小蝶狐疑地望了我?guī)酌?,輕輕地揭開那些碗,一碟雞肉,一碗牛肉干,一碗魚肉,就這樣看著就令我這個饑腸轆轆的人猛咽口水,想把它們一掃而光,以拂去我巨大的饑餓感。
我倔強地道:“我……我說了,我不會吃的,你趕緊收起來,拿走吧!”
“我又不是給你吃的。”
“那你擺它們出來做什么?”
“嘿嘿…我吃??!”
她嬉笑幾聲,隨即就地坐下,拿起碗筷,在我的面前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我有點無語苦笑,很想破口大罵,可見到她那天真無邪的、嬰兒肥都未曾退完的、有些精致的臉蛋,便不忍罵了,把目光挪移,望向他處——幾乎無人冷清的街道,減少視覺帶給我的饑餓感。
“呀,好好吃呀……嘿嘿,我的手藝又長進了,看來改天我得露給小姐看看了,讓她夸夸我……呀,這次的雞肉煮得有些多油了,不過咸淡合適,還是很美味的……這魚肉肉真多,刺很少……”
我有點聽不下去了,便有點不耐煩地道:“嘿,你誠心的吧?”
“嘿嘿…沒有啊,小蝶不是那種人。真的很好吃的,要吃點嗎?”
我堅決道:“不吃。”
“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這么美味的東西你竟然不吃……罷了,你不吃,那只好我來把它們都吃光了……”
我望著有些“矯揉造作”的,裝得有些過了的小蝶不由覺得很可愛,便忍不住笑了,但也不再言語。
她可能覺得我如此笑,很古怪,便好奇地問:“你笑什么呀?”
“你家小姐這招夠損的。不過你好可愛。嘿嘿……”
她怔了一下,爾后白了我一眼,有幾分倉促地把那塊口中的雞肉吃完,接著把東西重新蓋上……
我笑:“怎么,小姑娘被我看穿了,不演戲啦?”
她拿起菜籃子,氣嘟嘟地道:“你就繼續(xù)在這里等吧,看不把你餓死凍扁去。我家小姐是肯定不會見你的。我走了。”
我笑道:“不送!”
她白了我一眼,什么都不說,離開了……
我繼續(xù)等待!
漫長的一天又在我的等待和煎熬中過去,來到夜里戍時末亥時初的時候。這時的我雖然可以繼續(xù)站著堅持等下去,但是我不想再這樣等下去了,因不等已等了這么久,誠意已足夠。我若再這樣呆呆的等,等到自己虛脫不省人事去,那我可就真算傻子了,再說這時間上也不允許我這般作踐自己呀!我還得留著時間快速恢復上路去找漠西狼呢!
我搖晃了幾下身子,就倒在了軟綿綿的雪地里,裝暈死過去了。
約莫過來了兩盞茶時間(約二十分鐘)這樣,那高大上的覃府大門打開了,接著我聽到了葛阿芬的聲音:
“你們兩個趕緊過去來把他扛進去……你去請郎中……你去準備熱水……快……”
之后是凌亂的腳步聲!
再之后感覺到我的身體被人扛了起來,走了起來……
***
約莫一個時辰過來。
我躺在年前在此療傷時躺的那張大床上,已有大夫過來給我診斷過了,且開了一些有助于虛脫、身體極度透支的我恢復的中藥。
眾人已散去,房內只留下小蝶和葛阿芬,不多時一個陌生的女子走進了房間。小蝶和葛阿芬喚了小姐。
一直裝著暈迷過去的我聽到大喜,但沒有立馬醒來,繼續(xù)安靜地躺著,裝著暈迷。
陌生女子的聲音:“他怎么樣了?”——這聲音有幾分柔和,又有幾分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葛阿芬道:“大夫說了,他已無大礙,稍作休息便會沒事了的。”
陌生女子冷笑一聲:“呵,我還以為有多么厲害,不夠兩天就倒了,真夠差勁?!?p> 葛阿芬道:“小姐,你說他為何非要見你呢?”
陌生女子的聲音:“誰知道他心里憋著什么壞呢?!這種看姿色定一個女人好壞的臭男人,沒有一個是好的……小蝶,你那什么表情啊,你有話想說?”
小蝶支吾道:“嗯…小姐。小蝶……小蝶覺得程公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這樣說他,有失偏頗。”
陌生女子的聲音:“那你覺得他是怎么樣的人?”
小蝶道:“這……這個說不上來,反正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照顧他那么久,我認為他不但是一個怪人,而且是一個真實又有趣的人……”
陌生女子的聲音:“看來把你派去照顧他,是我的一個錯誤的決定,整得你都向著他說話了……”
小蝶誠惶誠恐的聲音:“小姐,小蝶知道錯了,但……但小蝶沒有向著他說話,他真的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的。如果你愿意跟他相處一段時間,你就會發(fā)覺他真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了……”
陌生女子的聲音:“夠了。要不是那蘭姑娘所托,在去年他見了阿芬不辭而別之后,我是不會再派你去照看他的。這種自恃自己會做幾首好詩就高高在上,隨意看扁一個女人的臭男人,不值得人去尊重和照顧……”
小蝶道:“小姐你不是說他作的《行路難》非常棒,意境很深遠,他是個迷茫中又樂觀向上的人嗎?現在怎么……”
陌生女人的聲音:“那是就詩而論而已,但我還是很討厭他,覺得他是一個十分可惡的臭男人……”
我聽不下去,便沒有再裝睡,開了眼,扭頭望向她,看到了其真容:瓜子臉,大眼睛,眼神從容,膚色白皙,身材有些嬌小,穿著一件束身白衣裙子……看上十八九歲,是那種讓人第一眼看上很難為其美色傾倒的女子,但也算挺美的。
“覃小姐,見你一面真不容易呀!”
我嗖地一下起了身,坐在床上。
“你……”她有些驚愕,有些生氣,“你剛剛是裝的?”
我直言道:“這個我不否認?!?p> 她生氣:“你混蛋,阿芬把他給我轟出去。我這家里不留騙子……”
“慢著?!蔽姨肿柚褂蟻淼耐透鸢⒎?,爾后謙虛有禮地微笑,“美麗大方的覃小姐,我懇請你給我跟你說幾句話的機會。說完幾句話,若你還執(zhí)意要驅趕我。到時不用你的人轟我,我就會自行離開?!?p> 覃清婉面無表情地瞪著我,有些不耐煩地道:“講!”
我調整一翻,緩緩開口:“我來見你,是帶著一顆誠懇的心來想跟你談一樁大生意的,并無惡意。我裝暈,也是為了更快一點見到你,因我沒有時間再那樣無休止的耗下去,這點望你見諒。
“剛剛你跟她們的對話,不否認,我已全部聽見,我沒有半點責怪你的意思,也不說你對我有誤解什么的,因我并不在意你是怎么看我的。
“我現在在意的是你肯不肯給我個機會讓我跟你談談這樁大生意?我敢斷言這樁大生意你一定感興趣,因為它充滿著刺激,充滿著未知,充滿著挑戰(zhàn),充滿著你能想到的感興趣的一切……怎么樣,給個機會嗎?”
覃清婉一臉狐疑地望著我,望了我少許,然后道:“怎么個談法?”
我懸著的心定了下來,道:“單獨談。就在這里。如何?”
“可以?!瘪逋袼斓負]了一下手,對小蝶和葛阿芬道,“你們兩個出去吧!”
葛阿芬好像擔心些什么,道:“小姐……”
“出去,把門關上,沒有我的準許,勿要讓人進來?!?p> “是?!?p> 葛阿芬不再多言離開。
小蝶很隱秘地沖我微笑,之后便也離開。
房門關上!
覃清婉面無表情地站在離床幾步外,望著我:“現在房里只留下我和你,可以談了吧?”
“能先喝口水潤潤喉嗎?”
“爛事真多?!?p> “我現在腿很軟,下床走不了,麻煩了?!?p> 她有幾分厭惡地望了我一眼,不言語,去倒了一杯熱水過來給我。我喝了杯水,熱了熱身子。
“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我點了下頭,故作神秘地左顧右盼了一番,然后神秘兮兮地沖她招招手,讓她近些,可她卻不肯近,只有些不耐煩地道:“就這樣說?!?p> “好!”我調整一下了,開了口,“就是我得到可靠消息,在西北的沙漠之地中的漠西狼手中最近得了一張萬山圖……傳言,此圖中是一張藏寶圖,圖中有所藏寶藏的路線和地點……里頭的寶藏是那富可敵國金銀珠寶,還有另一種傳言,里頭除了那富可敵國金銀珠寶之外,還有一本神奇的兵書,得此兵書者可得天下……怎么樣,對此有沒有興趣?”
她凝眸,望了我少許,道:“怎么,你想去奪圖?”
我毫不避諱地道:“是的。
她定默少許,說了句:“你的膽可真夠肥的?!?p> “沒辦法,誰讓我喜歡金錢,喜歡冒險,喜歡刺激呢?”
“可就憑你這點武功,你這不是在癡人說夢嗎?”
“我是認真的,且明天或后天這樣子,我就出發(fā)了……有興趣參加這次充滿刺激的冒險之旅嗎?有的話,我們就一起走!”
她在床前凝望著我,踱著步,許久之后才道:“你到底是誰?你為何找到我?你除了找我參加之外,還找了誰?若我參加了,事成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