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又罵人,這就是你的修養(yǎng),這就是你的素質(zhì),從你這種人的口中說出來的話能信嗎?我以前可從未見過像你如此信口雌黃,指鹿為馬的厚顏無恥之徒。我呸……豬狗不如的東西,還想誣陷我是殺人不眨眼的第一刺客。我呸……”
“韓天逸你……你……”李豪怒,頓了頓,爾后繼續(xù)道,“韓天逸你拔劍,我要為我死去的養(yǎng)父報仇……”
“我不拔,我受傷了,我不會跟你打的,再說了,我又不是韓天逸,我為何要拔呀?”
李豪抓狂,大怒,錚地一下拔出了劍,指著我:“你……你拔劍,你個無恥小人,我要跟你決斗,我要跟你決斗……”
我提高聲音:“話還沒說完,打什么架?決什么斗?現(xiàn)在我們就當著縣令大人、齊狀元、覃老板等各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還有眾多武林好漢的面把話說清楚了,把事兒論明白了,然后再打也不遲,免得大伙看得稀里糊涂,心里癢癢,不爽。你覺得呢?”
“好,好……”李豪咬牙切齒地瞪著我,調(diào)整呼吸,N久方才放下了劍,恍若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方才讓自己接受我提出的方法的,“那……那我們就在這,當著大家的面,把話說明白了,論清楚了?!?p> 我冷冷一笑:“很好!”
李豪即刻快言道:“那我問你,你說你不是殺人魔頭韓天逸,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你不是?”
我喜歡這種談論,哪怕是爭得面紅耳赤的談論,只因自己武功不高,又受傷,還有嘴巴說話還有點順暢,邏輯思維不混亂……
我云淡風輕地來一句:“那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你是你媽生的,而不是茅坑里蹦出來的呢?”
周圍的人愕然,然后吵轟轟起來。
李豪極力控制自己,但還是忍不住罵了人:“你個無后的賊人,你東拉西扯,混淆視聽……”
“李豪,你生什么氣阿,我可是想好好跟你談的?!?p> “你這叫好好談的態(tài)度嗎?”
“是啊!我這樣問你,主要是想告訴在場的各位,我到底是不是韓天逸,并不是這樣找那無聊的證據(jù)證明的,因為你我都不可能拿出讓對方和眾人信服的所謂證據(jù)來的。我不可能學你一樣說那種我要用我的生命來證明什么的話來,因為那樣太愚蠢,沒有任何意義?!蔽遗ゎ^望向不遠處正襟危坐在那兒的縣令,禮貌地拱手,行了一個禮,然后提高聲音道,“縣令大人,今日您也在場,您就來做一次裁定吧,如何?”
那縣太爺怔了怔,清清喉嚨,有幾分顫聲道:“裁定什么?”
“我是不是他口中的那個殺人魔頭,天下第一刺客,韓天逸呀!”
“你想讓我如何裁定?”
“只看不說,到最后裁定,便可。到時,你若裁定我是,你只管叫人把我抓起,收監(jiān)便可,我無異議。”
“你那么相信我的裁定?”
“程某相信縣令大人是個明斷是非的清官。當然了,在下也堅信在本縣眾多名人雅士在場的情況下,縣令大人定然不會胡亂裁定的,肯定會慎重裁定的。”
那縣太爺望著我,若有所思地扶須一陣,點點頭:“好,本縣令今日就來為你裁定一番。”
“謝過縣令大人。”
這時候的我左肩依舊疼痛異常,沒有半點好轉(zhuǎn)的跡象。
我望回一臉疑惑地望著我李豪,道:“你剛剛說我是第一刺客韓天逸?”
“難道不是嗎?”
“那在你眼里韓天逸的武功如何?”
“很厲害?!?p> “有多厲害?”
“出手快如閃電,干凈利索,招式變化莫測……”
“那你覺得郭奇武功如何?”
“厲害。”
“比起他呢?”
“弱得不是一星半點。”
“他這種人是不是來無影去無蹤,基本不會露面?”
“是的?!?p> “他這種人是不是永遠不會缺錢花?”
“應該是這樣的?!?p> “那像他這類人,會輕易出來露臉參加這類比文又比武的招親比賽嗎?”
“這個……”李豪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
我又問:“那我再問你,若他真如你說的這么厲害,他會允許自己敗在郭兄的手下,會讓你當眾這樣指認出他嗎?”
李豪靜默幾秒:“你問那么多,無非就是想證明你不是韓天逸嗎?”
“我不否認。”
“那你手中的星辰劍和你的模樣,你怎么解釋?”
“這把劍是我從盜墓賊手中買來的,我這個模樣就是這樣的,世界那么大,人口那么多,有那么一兩個長得差不多的,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笑話。星辰劍可是韓天逸的佩劍。別人怎么可能隨便得到,然后賣給你?”
“這個你得去問那個賣我劍的人了,不過我都不清楚那個人的模樣,那天他賣我劍時,是蒙著臉的……”
李豪大聲打斷:“夠了,不要再說這種欺騙三歲小孩的話來糊弄人了,沒人會相信你的。我敢斷定你就是韓天逸,假不了。昨晚我去找你的時候,你都親口承認你是韓天逸了?!?p> 我大聲道:“一派胡言。”
“我可沒有胡說。”李豪指向臺下的她,“當時,他就在場,他可以為我作證的?!?p> 我望向她,大聲道:“孤獨,昨夜我可有承認過我是韓天逸?”
她怔了一下,心里或許為我叫他孤獨而感到意外吧,爾后提高聲音道:“沒有??!我記得昨夜他找你時說你在斗文場贏了他,他今天讓你好看??晌覜]想到,他是想這樣讓你這樣好看呀,這種人可真卑微,可真無恥啊……”
李豪大聲吼:“夠了。我都忘記你們兩個是一伙的,你又怎么可能為我作證呢?”
她說:“那是我說的是事實?!?p> 李豪道:“屁話,簡直是一派胡言?!蓖蚩h令作揖,“縣令大人,還望你明斷,將這十惡不赦之人抓起來,嚴加審問,撕下他虛偽的面紗,然后將他繩之以法,讓那些死在他劍下的冤魂得以瞑目?!?p> 我望向縣令,作揖:“縣令大人,慢著。勿要聽信小人一時讒言,還望再多給一些時間?!?p> 縣令扶須少許,跟身旁的覃、喬等幾人交流幾句,便提高聲音道:“準了?!?p> “謝過縣令大人?!?p> 這話音一落,我咬咬牙,一把拔出手中的劍,斜放一旁,冷冷地望著李豪。
李豪皺了一下眉頭,冷聲道:“怎么,終于耐不住,要原形畢露啦?”
我冷聲道:“你不是認定我就是韓天逸嗎?”
李豪道:“你本來就是!”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打一場吧,記得不要對我手下留情?。‘斎?,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我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你,又怎會對你手下留情?!”
“那好!那這一架我跟你打定了!即便我不是你口中的殺父之人,但是你可以把我當成他,向我發(fā)泄怒火。記住我為的是讓你能夠心里舒服地回家過個好年,而不是對我這個不是韓天逸的人耿耿于懷,才跟你打的?!蔽彝蝗幻婺开b獰地爆吼一聲,“拔劍?!?p> “廢話真多?!崩詈琅暳宋覂扇耄蝿?,即刻向我撲了上來。
我后退,不斷的后退,他猛追……
郭奇已站到了擂臺的一個角落上去,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周圍的人也都表情各異地把目光聚焦到了我們的身上……
咣咣……
我忍痛揮舞著手中劍招架他凌厲的攻勢,這一刻腦子里已作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也就在兩劍飛舞了一陣之后,看上去我們難分難解,其實我知道我已如油將盡的燈盞,支撐不了多久了的。
我看到火候已到,已到了實施重大計劃的時候,我便故意賣了一個破綻,讓右胸部位無防備地暴露在他的視野范圍之內(nèi)。
武功算是不錯的李豪看到了這個機會,突然把他的劍一把插入了我的右胸……
我定住了,痛從劍插入處傳出,很痛。
血從劍插入處流出,慢慢的。
我感覺喉嚨一陣暖,像什么熱的東西從肚子里往外涌一般,接著口中感到苦澀咸——血即刻從我的嘴角不由控制地流了出來。
我沖他笑,莫名地笑。
他惡狠狠地望著我,單手抓住劍柄,表情錯愕,他搖搖頭:“你……你笑什么?”
“心里舒服了嗎?”
“你真……真不是韓天逸?!?p> “若……若我是韓天逸,你說……你說就你這武功,能……能傷到我?”
“不……不……你肯定是騙我的,你一定是韓天逸?!?p> “到……到現(xiàn)在了,你還……還是不愿相信,你……你讓我……我還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她急促的聲音:“程峰……”
接著又是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李豪,你放開他……”
劍突然從我的身上拔離,捎帶著血花飆射……我轉(zhuǎn)了好像有一小圈,然后沉沉地摔在了地上。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模糊……我好像見到了有雪花飄落,落在了我的臉上……
***
臘月二十三,小年。
天降小雪,天寒地凍。
這一天的中午時分我才從暈死狀態(tài)中清醒了過來。我后來才從照顧我的一個十五六歲的稚氣的小姑娘那兒得知我此刻身在覃家之中。這小姑娘叫小蝶,她長得小巧玲瓏的,目測一米五五左右。
從她的口中我還得知了那日我被劍刺中昏迷過去之后,就在這覃家中治療了。她——孤獨在我身旁守候了我?guī)滋?,直到昨日方才離開,說是有急事,要離開鞍山縣一趟,歸期不定。她就這樣把我托付給了這覃家,讓他們幫忙照顧我。
我對她不等我醒來,就離開,心里挺不是滋味兒的,說白了,感到挺傷的,畢竟我覺得我倆已是朋友。她會留在我身旁,直到我醒來,盡到一個好朋友應有的責任,而不是把我丟在一個陌生人的家中,獨自離去。
當然了,這種傷也就是維系了一小會兒而已,便被我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因我已想明白,我和她也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兩個陌生人罷了,呆在一起的時間都不夠三天,我又何必去奢求她能像熙兒和蕓兒一樣對自己呢?!她守候了自己那么長時間,已算是仁至義盡了,且現(xiàn)在又是臨近年關,她離開回家也是情理之中的。
在我醒來之后的半天時間里,我就只見了一個除小蝶之外人——那就是全縣最厲害的老醫(yī)者慶大夫。
慶大夫是小蝶請來的,他給我的身體做了一次仔細的檢查之后,給出了一個結(jié)論就是我能醒來就是一個奇跡。
我問他我何時能下地,何時能恢復如初,他說等。
我說等到何時?
他說看我身體素質(zhì)和恢復能力。
我便不再問。
他給我開了一味藥,交代了我一些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入夜。
外頭漆黑,寒氣依舊逼人。
小蝶給我端來了一些容易入口的流食性食物,服侍我吃了一些。因剛醒來,身體各項機能都還未恢復,身體很虛弱,沒有什么食欲,本來一點都不想吃的,可是在小蝶的勸說下,加上自己想快點兒好,我最終還是選擇吃了一些,補充了一下能量。
“小蝶,你家老爺覃老先生呢?”我躺在床上覺得有些無聊,有些悶,便無心問起那個已把碗筷收拾好,此刻正在往屋中炭爐里加些炭的小蝶。
小蝶回:“他前兩天就去南方林城了。”
我不知那南方林城于何處,但想必很遠吧,畢竟小蝶都說到南方了。就像上輩子北方人說南方一樣,動則就成千上萬里哪,搭個飛機少則個把小時,多則幾個小時呢!
“過幾天就是過年了,他還出這么遠的門呀?”
“聽說那邊生意上出了些狀況,得他親自過去處理解決呢!”
“那邊的人解決不了?”
“這個小蝶就不知道了,老爺他沒說呢!”
“那你家小姐呢?我都醒了那么久了,怎么都不見她來看望一下我呀?”
“程公子我家小姐豈是什么人都可隨便見的呀!”
“也是?!蔽蚁氲竭@個時代的女性還沒想現(xiàn)代女性的開放,在未出嫁前一般是不會拋頭露面的,便也理解,“對了,她不會已許配給那差點取了我性命的李豪,李大公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