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慕站在肖毅身后,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又拿眼偷偷瞄了瞄覃楓,似是在等待一場更盛大的好戲。
蘇然趁著肖毅走神的檔兒,用盡全力抽回自己的手,頭也不回地就沖出了家門,覃楓趕忙跟了上去。
肖毅看著蘇然的身影,身形微微怔了怔,蘇然瘦弱的模樣,似乎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轉(zhuǎn)過拐角,又向前走了幾步,蘇然突然停下腳步,蹲在地上,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對在她包里胡亂翻找的覃楓道:“藥沒來得及帶?!?p> “那我們回去拿……”
“不要,我不想回去。去醫(yī)院里重新配一瓶吧……”
覃楓搖了搖頭,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將蹲在地上的蘇然攙扶上車,一路上不發(fā)一言,直到到了醫(yī)院,照顧蘇然吃完了藥,這才滿懷歉意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去的不是時候,讓他誤會你了?!?p> 蘇然看著醫(yī)院長廊里一對依偎在一起的老頭老太,笑了笑:“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因為我還想讓你幫我撒一個謊……”
肖毅等一晚上,蘇然也沒有回來。
第二日從早上開始等,等到又一個晚上,蘇然依舊沒有回來。
肖毅原本一直一個人生著悶氣,想要看看,蘇然到底還能多久不回來,可是在等了一天兩夜后,越等越心慌了。
打蘇然的電話是關(guān)機,打覃楓的電話沒人接,打回家試探了下,兩頭都不知道蘇然不在他身邊已經(jīng)一天兩夜了。
肖毅突然有些慌了神,這一次不安的感覺,比上一次蘇然不打招呼就突然回老家要強烈不知多少倍。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肖毅怔怔地看著放在儲物柜最顯眼處的藥瓶——她連藥都沒帶走,她會去哪里呢?
肖毅看著那藥瓶,越看越不安,想到蘇然萬一心口又難受了……肖毅只是想了想便覺得渾身發(fā)冷,克制不住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
他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披,就匆匆開了車往覃楓的醫(yī)院去了。
他記得自己曾經(jīng)對蘇然允諾:這個城市里的浮華,我都愿為你舍棄。
可是自己最后還是沒能擋住燈紅酒綠的誘惑,還是沒能——擁她入懷,寵她如孩,愛她似海。
醫(yī)院里的醫(yī)生說覃楓今晚沒夜班,他不相信,便滿醫(yī)院地找。明明知道找不到,可就是想滿醫(yī)院地找,覃楓不在醫(yī)院,可蘇然呢,萬一她在醫(yī)院呢?”
肖毅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心口空蕩蕩的,就像心已經(jīng)被掏空了一樣。
似乎前一秒還在深嘶力竭的爭吵不休,可下一秒?yún)s全世界都安靜下來了,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碎裂開來,就想一面鏡子,有了無數(shù)道裂痕,照鏡子的人卻無力縫補。
肖毅開車到覃楓的住處,卻一片黑燈瞎火,門都快被他敲破了,卻依舊沒人開門。整座房子連同一個房檐下被路燈拉長的影子,湮沒在一片死寂里。
肖毅手足無措地站在緊閉的房門前,即便是當初蘇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的示好,他都未曾像今天這般鼓不起勇氣。
他站在那里,突然覺得找不到蘇然或許是件值得慶幸的事,因為他實在沒臉再去見蘇然。見到她后,他該對她說什么?道歉嗎?她會需要他的道歉嗎?
許久,肖毅就這樣一動不動地面對著門站著,他實在想不明白蘇然會到哪里去,她這樣溫和的性情,怎么會和他生這么大的氣,以至于家都不回?
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原來只是因為有你在身邊;
等你走了,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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