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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頭號霸主

第四十一章 再出手

戰(zhàn)國頭號霸主 加石更 2648 2020-11-03 12:30:00

  明暖的篝火,照亮了公孫衍那疲憊的臉龐。

  短短兩日的時間,一個尚算英俊的年輕才子,此時看上去卻如同那佝僂老者。

  額頭上深深擰起的溝壑,每一條都在訴說著其內(nèi)心的壓抑、焦慮、愁苦。

  晚風(fēng)起,堆積的厚厚落葉開始旋轉(zhuǎn),連同篝火的火苗、煙霧,一同撲在了公孫衍的身上。

  劇烈的咳嗽聲中,公孫衍吐出飛入口中的一片枯葉以及灰塵,撐地爬起,弓著身子倉皇而去。

  車夫并沒有公孫衍這般深沉,最起碼還知道以袖掩面。

  等風(fēng)過了,車夫先是照看了下篝火,隨后來到公孫衍的身邊,“先生?”

  公孫衍用衣袖擦拭著面孔,輕咳著回道:“無礙?!?p>  二人又重回篝火旁坐下。

  抬頭,車夫深情的打量了一番公孫衍,想要開口,卻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這幾日的相處,車夫心中已然是清楚,這公孫衍為人固執(zhí),骨子里應(yīng)該還帶著三分倨傲。

  此等性格,其實(shí)早早的吃點(diǎn)苦頭并非壞事??蓡栴}是,眼下的局面,明顯沒有什么可以讓其扭轉(zhuǎn)之處。

  沉悶的低著頭,公孫衍思索了許久,淡淡道:“會騎馬嗎?”

  “先生是問吾?”聽其突然開口,車夫都有些詫異:“跟車馬打了二十年的交到,怎可能不會騎呢。不知先生有何吩咐?能幫的,小老一定幫?!?p>  “明日一早,騎馬回相國府去吧。將這車和吃食留下,吾好歹,有個縮身的小窩?!惫珜O衍面色淡然,語氣也沒有任何的波瀾。

  “先生不如聽小老一句話,還是一同回去吧?!背弥珜O衍情緒平靜,車夫又將心里一直沒有說出口的提了出來。

  不遠(yuǎn)處,不知何物驚動了枝頭棲息的鳥雀,群鳥四散飛起,枝條搖曳。

  車夫疑神疑鬼的四下看了起來。

  公孫衍卻沒有被影響分毫,只是緩緩的搖頭,“若是就此回去,往后怕也不可能將事情查清了。守在此地,興許還有機(jī)會看到背后之人再有動作,可若回去,再來時,對方八成將一切打理干凈了。若真到了那般境地,沒有尸體,根本無處查起。”

  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危險的車夫,聽到公孫衍開口的瞬間也就將目光收了回來。

  明知再勸無用,車夫也沒有多說廢話,只是擔(dān)憂的開口問道:“需要將此地的事情,告訴相國嘛?!?p>  “如果想,告訴相國也無妨。若不想,那便不說于相國了?!被菔┑膽B(tài)度,公孫衍心知肚明,卻沒有必要跟車夫多說什么。

  這車夫雖有見識,卻沒什么學(xué)識。對公孫衍來說,其能幫的也就是一起說說話,外帶駕車而已。

  將車夫支走,不過是不想連累一個平白無故之人罷了。

  “那先生打算何時回去?小老好趕來接您?!?p>  “若能將事情查清,吾自有辦法回去。若查不清,丟下這般局面回去了,又有何顏面去見太子呢。”這言語間,透露著堅毅。

  就這樣,伴隨著車夫最后的一聲嘆息,兩個人又是沉默無言的坐了許久。

  直到夜深實(shí)在是困了,才沉沉睡去。

  次日。

  天將將亮?xí)r,車夫就解下馬匹,只喝了口水,便在公孫衍目送之下離開了。

  ……

  鍾邑最大的府宅里,侍從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石淵。

  “沒腦子的東西,這才幾時爾就來擾人清夢?!笔瘻Y不顧形象的開門,懶懶的打著哈欠。

  侍從知道石淵的秉性,也沒有在意,只是躬身稟道:“主公,有情況。跟隨公孫衍來的那個車夫,好像是回梁了?!?p>  “回去了?”石淵喜上眉梢,睡意全無:“不過將將一宿,其就想通了?昨日那陣仗,本上卿還以為其多大能耐呢?!?p>  “不是——”

  侍從著急的擠眉弄眼,“主公,您可能沒聽明白,那公孫衍并未回去?!?p>  下一刻,石淵兩個眼珠子又瞪圓了去。伸手,一巴掌招呼在侍從臉上,怒道:“不給點(diǎn)狠的,一大早,爾都敢戲耍本上卿了是吧?!?p>  這一下子打上去,本就瘦弱的侍從一個不穩(wěn),差點(diǎn)跌倒在地。

  “屬下方才就說,是車夫自個兒回去了,那公孫衍沒走?!笔虖拇炅舜昊鹄崩钡陌脒吥槪骸澳擒嚪蜃詡€兒騎馬有的,估摸著是回去給相國報信,馬車跟公孫衍還在等著呢?!?p>  “馬和車夫回去了。呵,公孫衍卻沒一起走。”石淵瞇起眼,摸著下巴思索道:“其意,不就是等著相國帶人來徹查此事嘛。”

  “雖說相國不大可能將此事鬧大,可若惹的其不開心,日后在朝堂上,少不了受其擠兌?!?p>  如此一想,石淵上卿的眼皮當(dāng)即抖了抖。

  “這要是真賴在吾這窮山惡水之地不走,死在這里,那可是要出大事的?!?p>  重重喘息的同時,其搓了搓油膩的手掌,趁著侍從不注意,又是突然的一巴掌下去:“如此重要之事,爾等為何不早點(diǎn)來報?”

  侍從被打的暈暈乎乎,心里那個苦悶,卻又不敢頂嘴。

  “先回去盯著,本上卿得想個辦法才行?!?p>  簡單的叮囑后,石淵轉(zhuǎn)身往房中走去。

  ……

  深夜,公孫衍自己編織了草帽,特意將兩鬢給遮擋起來。

  再次行走在村落中,公孫衍的腦海中,又上演著當(dāng)日呂老兒家中的一幕幕。

  入夜后,整個大地都充斥著陰寒之氣,村中百姓早早的便關(guān)門入睡,根本沒有人四處走動。

  按照公孫衍的想法,如果夜間有人出來走動,并且神態(tài)有異者,那八成就是背后真兇。

  正四下環(huán)顧時,身后原本安靜的院落中突然傳出了說話聲。

  有兩人推開屋門走出,不多時有淡淡的酒香,觸動了公孫衍的嗅覺。

  其躡手躡腳的匆匆躲入黑暗。

  在公孫衍的注視下,二人簡單的交談后便拱手告別。一人出院門離開,另外一人則關(guān)閉院門后返回屋中去。

  緊接著,屋中的亮光被滅,漆黑一片,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事物。

  原本不過一場簡單的酒宴,可就在公孫衍準(zhǔn)備放松的剎那,出門而去之人左顧右盼后,突然往一個方向跑去。

  這異樣的舉動落入了公孫衍的眼中,頓時讓其生了疑惑。

  起身悄悄的跟上,一直過了三戶人家,來到一處院門開在死胡同內(nèi)的家戶外。

  黑漆漆一片的胡同內(nèi),公孫衍側(cè)耳傾聽。

  “都按您的吩咐辦了,您放心,這壯子不會想到吾在酒中……”

  雖然只是隱約的聽到兩句,可這對公孫衍而言,已經(jīng)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公孫衍只是記住了這處宅院,卻并未多做停留。

  如果明日一早能夠找到機(jī)會揭穿酒中有毒的事,百姓的看法自然會有轉(zhuǎn)變。

  想著,公孫衍便在之前的那戶人家門外,尋了地方躲藏起來。

  ……

  次日晨起。

  陽光鋪滿大地,公孫衍卻是被一陣陣的吵雜聲給驚醒的。

  “此等關(guān)頭,怎就能睡著了呢!”悔恨之際,公孫衍一拳砸在了身旁樹干上。

  正當(dāng)此時,耳邊突然傳來兩句較為清晰的交談。

  “吾記得,這壯子先前也對那事…都懂,不能明說的那事,很感興趣呢?!?p>  “誰說不是呢!這死相,跟大福一般無二?!?p>  “屋子里也沒查出什么異常,石淵上卿說了,肯定是那相府門客還在村子附近,所以又出事了?!?p>  暗中的公孫衍,突然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一樣。

  睜大了雙眼,其癱軟在地,口中胡亂的自語:“又是自縊??赡亲蛞苟恕蔷浦袩o毒嗎!”

  “還是說,昨夜飲酒之人,根本就無心下毒,是對酒水做了其它什么……”

  公孫衍努力的回想昨夜聽到的交談,可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起那交談的具體內(nèi)容。因為其本就不曾聽清所有內(nèi)容。

  ……

  死者的院落內(nèi),石淵上卿環(huán)視眾人一圈,信誓旦旦的說道:“時隔三日,天罰再現(xiàn)。爾等須將當(dāng)日清丈土地者趕回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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