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半天,那幫好漢總算是撤了。
錢也沒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染紅了客棧,鎏金璀璨。在這唯美的背景下,葉丹城和西門無恨齊齊整整地跪在地上,神態(tài)虔誠。
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立在兩人面前,臉色不善。
“???長能耐了是吧?老娘我離開半天去進貨客棧就能被拆成這樣,那我要是三天不在你們還不得把老娘的店給鏟平嘍!”
“對不起,請原諒我們?!?p> “老板娘我們錯了?!?p> 西門無恨和葉丹城低著頭十分認真地道歉,別的不說,至少情緒很到位。
“呼——”被稱作老板娘的女人虛著眼吁了一聲,雙手叉腰,一臉不爽,“一共十五兩銀子的損失,本來是平攤到所有人的頭上,但這次的事故你們倆要負主要責任,所以兩個人一人五兩,有異議嗎?”
“別呀——”
西門無恨和葉丹城異口同聲地哀嚎道。
“老板娘,我知道你秀外慧中,冰雪聰明,一定會明察秋毫,還我們一個公道的!”
“老板娘這么善良,肯定會放過我們的嘛,對不對啊親愛的老板娘??!?p> “一人再加一兩?!崩习迥锿耆粸樗鶆樱鏌o表情地就說出了殘忍的事情。
“不要?。 甭淙障?,兩個大男人的哭號響徹天空。
第二天,我和葉丹城就像兩條失去夢想的咸魚,魂不守舍地上班來了。我昨天晚上點了一宿的賬目,運用我前世學到的高深數(shù)學技巧反復計算得出了一個令人絕望的事實——就算按照現(xiàn)在市場豬肉的價格把我自己賣出去也還不上我欠下的債了。
想到這里,我悄悄瞄了一眼葉丹城。不過嘛,再加上這小子的話……嗯,再加上這小子我不僅賺不到錢估計還要倒貼銀子。
世道難啊難。
開始了一天的工作,我邊幫廚邊胡思亂想。不知道去搶錢莊賺不賺錢?以前看武俠小說那些劫匪都是劫鏢來著,難道這里面有什么規(guī)矩?比如今年過節(jié)不搶劫,要搶只搶鏢行錢?
等等,打住打住,我可是正義伙伴,怎么能想這么黑暗的事情呢?
看來還是勸葉丹城賣了那把破劍來得實在。
哎呀,等葉丹城賣了劍,我這邊就好去蹭吃蹭喝了,畢竟是好兄弟嘛,他的錢就是我的錢。要是這么一算的話,那我連欠在春雨樓的銀子也能還清了,還可以再見到薛姑娘了,嘿嘿嘿……
我這邊正用精神勝利大法勸慰自己。想象著自己拿著把葉丹城賣掉的錢花天酒地的時候。
異變突生!
只聽前堂一陣騷亂,接著便是幾個人大聲呼喝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刀劍金鐵交擊聲,馬蹄聲,塵土飛揚的聲音。
發(fā)生了什么?
我在第一時間壓低身子,悄悄從后廚摸了出去。
繞到柜臺,才剛剛探出個腦袋,一柄閃著寒光的飛刀就“哆”的一聲沒入了離我僅半尺遠的墻壁上。
慌忙縮下腦袋,我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我去,搞哪樣,管制刀具都弄出來了!憑著剛剛那短短一秒的觀察,我立馬做出了判斷——山賊,是山賊下山了!
雖然我對江湖大事不甚了解,但當?shù)氐囊恍┣闆r我還是比較了解的。而山賊,就是平日里那些老大爺老大媽們茶余飯后閑談時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詞匯之一。
走馬幫,當?shù)刈畲笊劫\團伙。聽說他們老大是江湖綠林道上排的上名的人物,姓馬名走日,綽號“一葉刀”,算是個高手。而這個走馬幫,平日里占山為王,說是守護一方百姓,實則也就干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還要按時收所謂的“庇護費”。呵,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的家伙。
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沒人過來,我又偷偷把腦袋探了出去。
一看之下眼睛瞪大。
葉丹城和老板娘被那幫家伙給捆起來了!
四個身穿黃衣的漢子正守在他們旁邊,人手一把寬刃短刀,而另一個身穿青袍的瘦削男人似乎是領頭的,此刻正在調(diào)戲我們老板娘。
什么情況,葉丹城你在搞啥子東西?!昨天力撼三個壯漢的力氣去哪里了?這么輕松就送了唄?
這可怎么辦啊。
我十分著急。
打不過他們啊。
嘶,我皺起了眉頭,然后悄悄從腰間取下了別在褲腰帶上的槍。
嗯,準備伺機而動。
那一頭,瘦削男子正捏著老板娘的臉,一臉淫賤的笑容道:“小娘子,長得好生漂亮啊,有家室了嗎?嘿嘿,要是你從了大爺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怎樣?”
“我呸!滾!”老板娘也是條女漢子,當即一口唾沫吐在了那男子臉上。
那男子也不惱,反而笑呵呵地抹了把臉,一臉陶醉地舔了舔嘴唇:“小娘子,今個兒你不從也得從!”
說罷他就開始猴急哄哄地解褲腰帶。
“放開他們!”我是實在忍不住大喝一聲,從柜臺后面站了出來,右手持槍平舉,對準了為首的那個瘦削男子,“我數(shù)三聲,放了他們!”
“喲呵,小子,你是要讓我放了他們?”那瘦削男子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斜眼看著我冷冷道,“那你怕是沒聽過我馮寶的名頭。要說這方圓十幾里地,除了'一葉刀'馬走日大哥,還有誰敢這么和我說話?”
“三。”咔嗒,我面無表情地拉動槍栓,子彈上膛,冰冷的金屬碰撞之聲清脆,讓人心微微一顫。
“哈哈哈哈,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告訴你,上一個這么跟我們馮大哥說話的人墳頭的草已經(jīng)有六尺高了!哈哈哈!”五人雖說察覺到了一絲威脅,預感這小子似乎所言非虛,但輸什么也不能輸了氣勢,當即嘎嘎一笑,沖散這種不妙的感覺。
“二?!?p> 五人對視一眼,各自拾起了他們的寬刃短刀,慢慢逼近。
“一。抱歉,你已經(jīng)死了?!?p> 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子彈穿顱而過!
天地一靜。
真當是一發(fā)入魂。
只見領頭的瘦削男子帶著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緩緩仰天倒下,眉心中間嵌著一個深紅的彈孔。一時間,紅的白的各種顏色的不可名狀之物從他的后腦勺噴濺而出,場面極其夢幻。
咣當,咣當。
其余四個漢子皆驚得目瞪口呆,手中的刀都掉在了地上。其中一個還不爭氣地坐倒在地,流出了不明液體。
“你……你是誰?!”另一個黃衣漢子顫顫巍巍地端著刀指著我,雙腿打顫。
對于這種死亡發(fā)問我淡淡一笑:“呵,別問我是誰,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假面……啊不是,客棧幫廚罷了。”
“葉丹城!”我高呼一聲。
“哎?”他懵懵地抬起頭,好似重新上線。
“收拾了他們,晚飯老板娘請你吃雞!”
“什么?!”那廂被捆著的葉丹城聽到吃雞二字就虎軀一震,眼神一亮,只見他低喝一聲,肌肉緊繃,“?。。?!”一個發(fā)力,繩索應聲而斷。
只見他用兇狠的眼神打量著那四個人,緩緩踱步,冷冷道:“那么,誰先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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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稗
諸位,今日作者焚香禱告,開壇作法,設置空白對照,記錄實驗數(shù)據(jù),終于證明了一件事——封建迷信對作者的創(chuàng)作進度沒有任何幫助。私以為此事可以作為一篇論文題材,無奈被嚴厲斥責,終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