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蘇御宇對吃并不算熱衷,但因為周圍有不少,愛吃好吃的老饕朋友。
再加上他以前應(yīng)酬多,所以,B市這種大隱于世的食府,他也基本都知道。
眼前的菜,是典型的一桌淮揚菜,紅湯翠柳,看著清寡,殊不知,功夫全在詩外。
就易昕面前的這道文思豆腐,光工序就有幾十道,最后的成品風味清鮮,湯色淡亮,豆腐入味老道,冬筍鮮、脆、嫩。
其余例如蟹粉獅子頭,三套鴨這種淮揚名菜,就更不必說了。
還有淮揚菜,獨特的雕花工藝,刀工精細猶如妙筆生花,一道道菜,就是一盤盤工藝品。
什么米其林的擺盤,對比之下,真的弱爆了。
易晨胃口很好,但易昕卻興致缺缺,每個菜象征性的夾了幾口。
蘇御宇知道,是這幾天一直在坐飛機,來回折騰,導(dǎo)致的食欲不振。
這幾天確實太趕了,他自己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也不覺得有什么,但她顯然不是。
他耐心的又哄著,易昕吃了幾口,兩個人赤裸裸的虐狗行為,惹的一旁的易晨,頻頻直翻白眼。
“姐,我看不出來,你現(xiàn)在這么矯情,吃兩口飯還得讓人哄?!?p> “我樂意,他愿意,你不服啊,憋著。”
易昕本來食欲不振,但一和自己弟弟斗嘴,瞬間來了精神,蘇御宇趁機,又往她碗里,夾了幾口菜。
“蘇御宇,你去外面幫我,拿一杯鮮榨的果汁,進來好不好?”
“寶兒,我讓人送進來吧?!?p> “你自己去好不好,我想喝你親手榨的,你去嘛~”
易昕不顧易晨,嫌棄的表情,搖著蘇御宇的胳膊撒嬌。
蘇御宇心都化了,但智商沒有驟降。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況易昕的撒嬌,實在太反常了,他不動聲色的說了個“好”,然后看了一眼手機就出去了,姐弟兩誰都沒在意,他的小舉動,
門一關(guān)易昕的表情就變了,一臉嚴肅的看著易晨。
易晨覺得,他一會兒肯定會消化不良,他姐這前后表現(xiàn),簡直是人格分裂啊,單身狗就不配有人權(quán)嘛。
“易晨,我和蘇御宇交往這件事,你絕對不可以,對家里的任何人說,尤其是舅舅和舅媽?!?p> “為什么啊,你知道我爸媽這兩年,多盼著你談戀愛結(jié)婚,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嘛?!?p> “小晨,我和蘇御宇只是在談戀愛,家里知道以后,很麻煩的。你就當幫我了,管住嘴好不好?”
易昕的聲音改為商量,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理有那么,一絲絲猶豫和愧疚,但依舊堅持自己的初衷。
“談戀愛為什么不能說?。空勚勚痪统闪寺?。”
“那還有談著談著,就分了的呢。到時候,他們不是更失望嘛?!?p> 易昕很想跟易晨說清楚,她是抱著什么樣的態(tài)度,決定和蘇御宇在一起的。
可想了想,最終改口了,讓一個孩子理解這些,太難了。
“姐,你一天天的在想什么,宇哥對你那么好,你還惦記分手,你是不是在娛樂圈里學(xué)壞了,還是外邊有人了?”
“易晨,我是你親姐,認識你20年了,你對我就這么點信心啊?!?p> 易昕這么一說。易晨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多過分,有些愧疚的開口道歉。
“姐,對不起啊,我就是擔心你?!?p> “行,我不怪你,但你回家,把千萬嘴閉緊了。你說的對,是這個圈子實在太復(fù)雜了?!?p> 易昕心里嘆了口氣,這也是她現(xiàn)在的擔心之一,有時候她經(jīng)常會后悔,答應(yīng)蘇御宇的表白。甚至無比責怪,自己酒后亂性的行徑。
如果知道,早晚要談一場戀愛,她寧可對象是普通人,不是因為蘇御宇不好,只是因為,他是蘇御宇。
“姐,你知道江停回來的事情嗎?”
易晨試探著問易昕,然而一提到這個名字,他自己的語氣里,全是說不出的厭惡,仿佛踩了一盆狗屎一樣。
“回來了,挺好?!?p> 易昕想了半天,最終只說了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話,只不過,她每一個字里的猶豫和遲疑,連易晨都聽出來了不對勁。
易昕努力想讓自己,忘了那段經(jīng)歷,可十年了,她發(fā)現(xiàn)她還是害怕,聽到這個名字。
江停對她來說,不只是一個人,那么簡單,他還是她不愿回憶的那段記憶,最重要的開關(guān)。
江停,那個曾經(jīng)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耀眼的就像,每個女孩青春記憶里,穿著純白襯衫喝著汽水的籃球男孩。
就是這樣的江停,在她18歲失去母親,那個燥熱的夏天,以補償和贖罪的名義,默默陪著她照顧她,承受了她所有糟糕的壞脾氣。
當時的江停,就做著現(xiàn)在蘇御宇,做的事情。
兩個人誰好誰壞說不準,畢竟情況不同,也沒法比較。
但江停的處境,明顯更不容易,因為當時的她,完全就是一個神經(jīng)病,怎么作怎么來。
一個當時完全,不想活了的人,怎么會對別人善良哪。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30多了,再回頭想想,那時候江停做的那些,哪里是什么補償,人家從頭到尾,就不欠她什么。
畢竟,上一輩的恩怨,不需要誰來繼承。
反倒是她,如果沒有江停,當時18歲的她,絕對會崩潰,年少輕狂的時候,她真的是把自己,所有的不好,全都留給了江停,現(xiàn)在想想挺過分的。
“姐,你沒事吧!”
易晨也沒想到,提到那人,他姐還能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這是忘不了,還是放不下啊,早知道,他就不提這回事了。
“沒事,江停還好吧?!?p> “挺好的,就在我們學(xué)校當老師,據(jù)說已經(jīng)準備提名副教授了。”
“姐,你不會想和他···那宇哥怎么辦啊”
“?。恳壮?,你腦子里是不是有坑啊!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你都敢說出來,不怕我現(xiàn)在就打死你啊?!?p> 易昕經(jīng)過兩秒的緩沖,才反應(yīng)過來,她親愛的弟弟,腦子里在想什么。
她和江停?一想到這,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咦~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喪心病狂的事情嗎?
她爸娶了江停的媽,直接導(dǎo)致她媽死了。
他們現(xiàn)在,還有一個共同的弟弟,然后她再和江停在一起,這種祖宗墳頭蹦迪的叛逆,她怕自己天打雷劈。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易晨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對于他的嘟嘟囔囔,易昕沒聽清,也沒興趣知道。
她在認真的想,要不要去給江停道個歉,畢竟,她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
可再一想,她對江停來說,可能就是一根,平靜生活的攪屎棍子。
再說了,她也沒做好,面對江停的準備,所以這事還是先放放吧。
“記住今天,我和你說的話,回家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巴?!?p> “我知道啦?!?p> 易晨拖著長腔,顯然是極不情愿,易昕得到了易晨的保證,放心了不少。
果然,她一過了30歲大關(guān),仿佛全世界都在為,她的終身大事操心,連易晨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