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充州潤州的兩個知州是如何的雞飛狗跳,此時剛剛熬過桃花汛的山東巡撫成登宇接到了自家親外甥的信,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了。
成家在成登宇這輩陽盛陰衰,只有一個妹妹,家里人疼得了不得,連帶著對她的兒子亦是加倍的喜愛。自己外甥雖然沒有太大的才能,但也是在二十七歲考中了進士,比那些七老八十的老童生強了不知道倍。
更何況,自己外甥的嫡長女栗婷更是聰明可愛,他更是喜歡的了不得。
現(xiàn)在聽說栗婷婷失蹤了,成登宇心里上火得不行,偏偏充州潤州那兩個知州活像老不死一樣,這么大的事都不上報。
成登宇忍無可忍,也不管甄學才和施培慶,自己向上級中央匯報了有關失蹤案的情況。
當然,施培慶和甄學才的文書也在路上了。
幾天后~~~
案件的嚴重程度很快驚動了大理寺和刑部官員,很快京城方面就派來了專門的欽差,協(xié)助成登宇進行調查,想來是擔心那伙匪徒負隅頑抗,京城方面特意從北大營抽調了一批士卒,跟隨欽差一起來了山東。
欽差大人戚良安,是刑部左侍郎,今年剛剛三十三歲,在他這個職位上看也是年少有為。
而陪同他來的是北大營的一位參將霍少宣,和戚良安相比霍少宣十分年輕,看上去才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也難怪,和文臣相比武將總歸好出頭一些。
衛(wèi)卓和其他州衙的官員站在施培慶的身后,看著兩位欽差,以及跟在他們背后全副武裝的士卒。
戚良安衛(wèi)卓認識,說起來他還是衛(wèi)卓的表姐夫——戚良安五年前續(xù)弦了衛(wèi)卓的表姐顏素明;不過霍少宣,衛(wèi)卓皺起眉,這個人······似乎是威武大將軍姜凜的部下。
霍少宣其實很不像個武將。
他生得十分俊俏,幾乎是按照話本子上紈绔公子的樣貌長得——特別是一雙桃花眼,簡直要放出妖氣來??雌饋硪彩且桓钡鮾豪僧數臉幼樱路鹉茈S時到大街上招惹幾個大姑娘或者小媳婦。
一群大小官員寒暄完畢,因著事情緊急,所以一貫的接風宴也免了,戚良安安排幾個下屬去和施培慶接洽有關事務,自己去找了衛(wèi)卓。
對戚良安的到訪衛(wèi)卓并不奇怪,畢竟因著母親早逝,自己在舅舅家待的時間甚至比在自己家的時間長,和舅舅一家的關系也十分親厚。
“我事情忙,所以過節(jié)沒工夫回去,舅舅最近如何?”兩個人見禮完畢,衛(wèi)卓就詢問起了舅舅的情況。
戚良安笑了笑說:“都好。岳父聽說我來充州,就一定要我看一看允寧你過得如何,還有素明,她放心不下你,還吵著要來。”
“姐夫若是到了京城,就麻煩你跟舅舅說我很好,勞煩他老人家掛心?!毙l(wèi)卓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不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后,舅舅都是他最信賴的人。
戚良安點頭,其實他也發(fā)覺了自己的岳父不僅將衛(wèi)卓看作自己的親外甥,甚至對衛(wèi)卓比衛(wèi)卓的親生父親還要親厚,也難怪衛(wèi)卓一見面先問起的是舅舅而不是父親。
“我父親······還好嗎?”衛(wèi)卓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他其實和衛(wèi)九齡的父子之情并不是很深,何況自己將婚事給拒絕了,父親心里肯定有氣。
“太傅大人一直很好?!逼萘及餐nD了一下,說。
意料之中,衛(wèi)卓臉上平靜無波。
“對了,允寧,”戚良安知道衛(wèi)卓和衛(wèi)九齡的關系一向不很好,于是急忙轉移話題,“其實,我找你,一是為了岳父,二是為了案子。如果我沒有記錯,施知州所說的下屬,是你吧?!?p> 衛(wèi)卓點頭表示肯定。
“允寧,”戚良安的表情嚴肅起來,“那么多姑娘都失蹤了,我希望你能準確的回憶起那一刻?!?p> 衛(wèi)卓:“······”等一下,這事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清了一下嗓子:“姐夫,你可能誤會了,不是我看到的,是我······我的一個朋友看到的?!?p> 戚良安“咦”了一聲,默默吐槽起那些七拐八彎的文書和離題千里的說辭:“那······我能見見他嗎?”
衛(wèi)卓覺得手心冒汗,他要怎么說,周錦霖可是個姑娘啊!
“這件事已經發(fā)生好幾天,我估計她也快要忘了?!毙l(wèi)卓花了幾秒找回自己的正常聲音,“我朋友原本不住在充州,她是無意間去充州辦事的時候看見的,所以告訴了我,她可是個大忙人,我估計她都快要忘了。”
戚良安:“······”真的嗎?他怎么覺得衛(wèi)卓有點心虛啊。
衛(wèi)卓繃住自己的表情,還好上輩子的經歷讓他成為一個十足的演技派,所以基本讓人看不出端倪。
戚良安嘆了口氣:“既然忙,那就不麻煩他了,不過允寧啊,你反應怎么這么奇怪,難不成,你對你那個朋友有意思?”
衛(wèi)卓表情尷尬的說:“姐夫,您看我是好男風的人嗎?!?p> 戚良安知道衛(wèi)卓一向十分正經,所以也不逗他,繼續(xù)道:“你那個朋友在去充州城的路上看到了那輛馬車,而且,那輛馬車連什么特征都沒有?”
衛(wèi)卓:“沒錯,當時她很恐慌,而且那個姑娘也不過是探出頭來匆匆一瞥?!?p> 戚良安也有些茫然,其實刑部官員也不一定是斷案好手,于是他只好瞎貓碰死耗子式的推理道:“那,你覺不覺得,那個姑娘既然能探出頭來,會不會她能夠逃跑?”
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思考。
在充州城的另一邊,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劃歸到“朋友”范疇的周錦霖正生無可戀的坐在茶樓上,對面是同樣生無可戀的周錦睿。
“我真是瘋了才會把這個小孩子帶過來!”周錦霖心情不好的看著周錦睿,心想這熊孩子真是個狗皮膏藥,這幾天一直粘著她不放,好像她一離開這位的視線,就會憑空消失一樣。
周錦霖憤憤不平的望向窗外,隨即她微微一愣,只見窗外是一個騎著白馬的年輕人,一身戎裝,火紅的披風飄揚在空氣里,年輕人一副好面相,特別是一雙桃花眼,偏偏昂揚如出鞘的利劍,讓人無法逼視。
就在周錦霖看向他的時候,那個年輕人也看了過來。
似乎是發(fā)現(xiàn)樓上坐了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霍少宣漂亮的桃花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然而馬蹄不停,很快人也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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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機道君
周錦睿:硬了,拳頭硬了,怎么人人都要當我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