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那邊的那位,看這邊,么么茶是不是受傷了?”
我被略帶沙啞的少女聲所吸引,便將目光轉(zhuǎn)向那邊。
不過天太黑了,幾乎什么都看不到,但我猜應(yīng)該是那些祭品,被抓住的祭品們。
不過她知道么么茶?我問:“你認(rèn)識么么茶?”
“以前夜里我偷偷爬上神樹平臺時,就見過么么茶了,我剛才聽見它的慘叫,它怎么了?”
“它的左眼肯定被長矛戳廢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傷到更深處?!?p> “啊?你快過來,到這邊來幫我們解開繩子?!?p> 我找到聲音的源頭,把狼大人當(dāng)作光源抱在手上,總算是看清個大概。
六個人影被綁在一顆大樹干上,其中一個,就是剛才跟我說話的少女,我印象中沒見過她。
另外幾個人沒太看清,不過其中有個家伙的個頭貌似很不得了。
待我給他們解綁以后,那個少女就狠狠抱了我一下,說:“太感謝了,對了,么么茶在什么位置?”
“這鬼地方太黑了?!?p> 那個大個子人影抱怨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頭老黃牛。
“無邊,黑暗。”
一個消瘦的人影在一邊說著意義不明地話。
“那,先打火吧......嘿嘿,這不就好了。”
少女不知從哪掏出一塊燧石,很快就在地上升起了一堆火。
“你們幫忙加點干木頭,我去看看么么茶?!?p> 她一臉急切地朝周圍掃視著,腦后的長馬尾晃個不停。
我嗅到了草藥的味道,她難不成懂一點基礎(chǔ)的醫(yī)學(xué)?
“這邊?!?p> 我引了一根火把,領(lǐng)她到么么茶那。
由于亮了不少,我看到么么茶身下一灘血,頓時覺得血氣上涌。
拉普尼可真是下得了手。
“太可憐了.......我們把它輕輕抱到火堆邊吧?!?p> 我點點頭,兩人把么么茶輕輕抬到了火堆旁。
另外幾人正好奇地打量著狼大人,這只會發(fā)光的狐......狼對它們來說可能真就是圖卡之神吧。
狼大人離火堆遠(yuǎn)遠(yuǎn)的,蹲在那里舔舐著胸前的絨毛,壓根沒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這時,少女把么么茶輕輕反轉(zhuǎn)過來,一臉愁容。
“么么茶也太慘了吧......我還沒見過這種情況,但只能試試看了,你們不要看哦,就算聽到什么聲音也別回頭?!?p> 她想做什么?這里可沒有手術(shù)一說,能做的基本就是用藥。
“你也回頭,別轉(zhuǎn)過來?!?p> 因為就我一人沒乖乖轉(zhuǎn)頭,她就把我腦袋扭了過去。
其他幾人莫名地聽話,像幾只乖巧的兔子,他們好像老早就認(rèn)識了。
“圖卡之神也要看嗎?也不是不行......”她看起來并不像讓狼大人看見。
放心吧,你們的“圖卡之神對此肯定沒興趣”。
我正想著,卻發(fā)現(xiàn)狼大人直愣愣地盯著少女和么么茶那邊。
它似乎對我的想法很不滿,說:“我可不是冷漠的神明,只是能力有限而已?!?p> 我盯著狼大人,好像有點透明了。
“你沒事吧?!?p> “有事,我的力量所剩無幾了,差不多是時候把你吃掉了?”
“等等,我覺得還有補救的機會?!?p> “明天你就照著我的樣子建造一個神壇。”
“我對雕刻可沒什么經(jīng)驗?!?p> “大致像就行了。”
“?。。。 ?p> 我和狼大人說著,背后傳來一聲驚悚的慘叫,那是么么茶的聲音。
“好痛痛痛痛痛痛,拉芙妮姐姐,你輕點,輕點,?。。?!”
“么么茶你別動,喂,么么茶?么么茶?”
不會是死了吧,我趕緊回頭看了一看,發(fā)現(xiàn)這姑娘,竟生生地把么么茶壞掉的眼球摘出來了!
“你快回頭!別看,它還活著,只是暈過去了?!?p> 我咽了咽口水,問:“不會有事吧?我沒看錯的話,你手里的,那是它的眼球?是眼球吧!你就摘出來了?”
她搖頭道:“是挖出來的,不過眼窩里都清理干凈了——別這么看著我嘛,我好好填滿了止血草和敷片的,明天一早他肯定就好了.......大概吧現(xiàn)在我還要幫他檢查一下身體的其他位置,你快轉(zhuǎn)過去,別看了。”
她又把我的腦袋扭開了,我看著另外幾個老老實實坐在一旁的祭品,他們就跟幾樁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我走到他們旁邊,問:“你們認(rèn)識她嗎?她是叫拉芙妮對吧?!?p> 幾人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那個大塊頭,我好像看見他額頭冒汗了。
那個大塊頭說:“我們都認(rèn)識他,你不會不認(rèn)識吧?!?p> 我還真不認(rèn)識,我被當(dāng)作智障“關(guān)愛”也不是三天兩天了,除了打獵,基本都沒有獨自外出部落的機會。
“不認(rèn)識?!?p> “你最好別惹她,拉芙妮大姐很恐怖?!彼亮瞬令~頭的汗。
另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部落青年,以有些顫抖地聲音說:“他是撒格巫醫(yī)的女兒,這邊很多戰(zhàn)士受外傷都是在她那治療的,基本上,都會發(fā)出那種慘叫?!?p> 說完,他的喉結(jié)動了動。
我懂了,以后我最好不要受外傷。
“好了,完事了。”拉芙妮拍了拍手,宣布完畢。
這時我們幾人回頭,她已經(jīng)找了幾片樹葉把手擦干凈了。
么么茶就躺在地上,胸膛上下起伏,看樣子情況還算好,應(yīng)該能挺過去吧?貓咪的命都很硬。
這么一來,么么茶的估計就沒了大礙,我該跟這幾個祭品談?wù)務(wù)聝毫?,于是我說:“緊急情況過去了,先找塊石頭坐下來,跟你們說點正經(jīng)事,我介紹一下自己.......那邊的狼大人,你可不可以過來一下?”
狼大人瞥了我一眼,便邁著小步過來,坐在了我的身前。
他們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狼大人身上,一個個看樣子都好奇地按捺不住了。
“我叫拉普托,迦圖酋長的二兒子。”
拉芙妮眼睛一亮,說:“就是那個遠(yuǎn)近聞名的傻瓜?。 ?p> 我沉默了一秒,打算無視她的發(fā)言,繼續(xù)道:“我原本是迦圖部落的祭品,但是碰到了圖卡之神,就是它,它的神威你們也見到了!總之,我成為了它的使者,正常情況下只有我能跟它交流,它希望你們稱它狼大人?!?p> 那個普普通通的部落青年,舉起了一只手,問:“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它真的是圖卡之神嗎?圖卡之神是狼神,可它難道不是——”
“是狼,狼大人,不是狐貍?!蔽亦嵵氐?,嗯,這種情況我很熟悉了。
“可是?!?p> “是狼大人!不要問跟么么茶一樣的問題,不然狼大人會把你的腳指頭咬下——?。 ?p> 狼大人突然對著我的腳脖子咬了一口,我趕緊摸了摸,似乎只會有點牙印。
“誰會去咬它們的腳指頭?”它質(zhì)問道。
“對不起,是我會咬它們的腳指頭。”
我清了清嗓子,再次對他們說:“剛才我失態(tài)了,總之它就是圖卡之神,狼大人,你們懂了嗎?還是說你們懷疑它拯救你們于危難之間的姿態(tài)?懷疑它的神威?”
他們幾人連忙點頭,好像還是接受了這個設(shè)定。
“現(xiàn)在我要說明,狼大人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人們的信仰,于是讓我作為使者,為它建造一個新的部落,新的族群,我猜你們也知道你們回不去了,所以我邀請你們,或者說我們一同,在這個地方建立一個新的部落?!?p> 他們幾人面面相覷,看樣子還拿不定主意。
“你們不懷疑嗎?為什么會成為祭品?”
他們沉默不語,那就是在懷疑,受害者看來可不止我跟么么茶。
“圖卡之神因虛假的祭品儀式感到憤怒,你們根本就不是祭品——正相反,你們被圖卡之神選中了,它跟我說,它希望你們與我一同建立部落。”
“建造一個部落說起來簡單,但......”那個普通的部落青年看上去猶豫不決,他繼續(xù)說,“對了,我叫葛勒,圖庫部落的人?!?p> 拉芙妮聳聳肩說:“我是沒關(guān)系哦,反正部落也回不去了,你們需要治療隨時可以找我?!?p> “那你就是我的人了?!蔽覕蒯敂噼F道。
“哎呀?”她的臉微微一紅,“這么大膽嗎,可我還沒有做好思想準(zhǔn)備?!?p> “下一位?!?p> 希望她不要誤解,我只是很需要人。
“黑夜相談,神靈之誓,如——”那個說話莫名其妙的部落青年,留著長長的陰陽頭,遮住了半張臉,露出半張疲憊而陰郁的臉。
“你也是我的人,下一位?!?p> 他震驚的一只眼睛盯著我,但沒有表示拒絕。
“那些家伙想把我趕出來,那我肯定不會回去了,而且我也懶得再見他們,小哥你們救了我,就算沒有圖卡之神,我也跟你走,我叫布隆,怒加部落的人。”大個子拍了拍胸脯,十分豪爽
“好嘞,下一位?!?p> 葛勒似乎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說:“哎呀,我仔細(xì)想想,就算我不能回去也能去別的部落對吧,你這里什么都沒有說不定會餓死——”
“布隆把他抓住,別讓他跑了?!?p> “好嘞?!?p> 布隆把葛勒死死抱住了。
“不要,放我走——”
我把他打暈了,然后看著最后的兩個人。
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出頭的小男孩,還有一個從一開始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胖子。
“你們懂吧?你們一個都別想走?!?p> 兩人都瑟瑟發(fā)抖,使勁點了點頭。
“很好,經(jīng)過和平的商談,現(xiàn)在你們都是我的人了。”
從明天開始,新興的部落就要開始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