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在受到深淵侵蝕過重后會變成一頭怪物，雖然還不清楚在這里怪物一詞的具體定義，但特征一定是極為明顯的，如此也就不需要用圣水來測試是否出現(xiàn)問題了。
對于深淵惡魔和受到侵蝕的異變者（方便稱呼）來說，圣水的作用不是探測，而是直接造成傷害，如此一來可以暫且排除是惡魔作祟，還有宵禁令，這則被貴族強制要求執(zhí)行的臨時政令或許代表了這次的麻煩應該多出現(xiàn)于夜晚，包括昨晚塞雷娜給自己的提醒...
艾爾扎姆的思緒如同海浪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個念頭都在承接上條線索與下個猜測之間，剛剛整理過燭臺打算擦拭地面并向女神禱告的塞雷娜回頭看了一眼少年，假寐式的動作讓她對艾爾扎姆感覺有些失望。
真是的，在女士面前竟然做出如此不敬的動作，修女想要過去叫醒艾爾扎姆，但想了想后還是放棄了這個決定，不過她在坐在最前排禱告時故意大聲頌念經(jīng)文和唱贊歌，還時不時的回頭偷瞄艾爾扎姆一眼。
當一個人安靜思考時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打擾，就像是在平靜的海面上突然刮起了一陣風暴，艾爾扎姆睜開眼睛看著修女的背影，陰沉的茶色目光中帶著些許不滿和殺意，若在以前...算了，往事不再重提，如今自己還沒有肆意妄為的資本，艾爾扎姆又很快恢復成了剛剛溫文爾雅的模樣。
不過他已經(jīng)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里...作為典型的逆我者亡人格，艾爾扎姆絕非良善之輩，也不想做良善之輩，人善就要被人欺，只有睚眥必報和保持足夠的威嚴和神秘才能讓別人對你永遠保持敬畏。
放在教堂大廳左側(cè)的大落地鐘敲了一下，時間來到了早上八點，住在教堂三層的修女和牧師們紛紛起床下樓，第二層則被用作吃飯和堆放雜物等等，艾爾扎姆趁機觀察了一番豐收教會的整體實力，其中像安古斯這樣的牧師有三人。
但其中要算上昨晚的老牧師費米·約翰斯頓，這位女神的虔誠者動作遲緩，一看就不像戰(zhàn)斗型人才，而另一位牧師的年齡應該也不小了，大概在四五十歲左右，正處于人生最后的巔峰中，當然，如果對方實力有傳奇級的話，那四五十歲的年齡就算不得什么了。
不過艾爾扎姆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雖然實力不弱，但絕不到傳奇級，甚至比牧師都強的十分有限...沒有為什么，就是單純的直覺，而且艾爾扎姆認為自己這種直覺很準確。
修女則也有三人，其中除了棕發(fā)碧眼的塞雷娜外，剩下兩人都是黑發(fā)藍瞳，這是典型的魯塞爾地區(qū)風格，是托姆巴巴耶的本地人，而塞雷娜則更像是來自帝國南方，那里也有不少人是棕發(fā)碧眼。
除去這六人外艾爾扎姆就沒再看到其他人了，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和同行競爭勸退了太多人，其中有信徒，也有牧師和修女，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權(quán)力，艾爾扎姆不例外，自然別人也就不例外。
不過艾爾扎姆猜測應該還有正在外面執(zhí)行任務(wù)的神職人員，畢竟這些人是要自力更生的。
這里要特別說一下，并不是說教會本身沒有任何收入，其實不然，除了抽取任務(wù)的部分傭金外，教會還會開展一些獨特的商業(yè)活動，并且得到本地領(lǐng)主認可的教會還可以向本地的非貴族居民收取什一稅，所以常理來說教會都不會缺錢，只不過托姆巴巴耶這地方實在太不利于豐收教會傳教罷了。
而教會的神職人員之所以要自力更生，其實完全就是因為救世者羅蘭達斯大帝曾說過的一句話：“任何事情都要有代價，包括正義和善良也是，如果沒有了代價的話，那么正義將不再是正義，善良也不再是善良，除了對抗深淵和異族?！?p> “嘿，艾爾扎姆，很抱歉，讓你久等了?！卑补潘鼓樕蠋е┰S歉意，艾爾扎姆搖了搖頭示意沒關(guān)系，修女塞雷娜則是走到安古斯身旁跟他站到了一起：“安古斯，艾爾扎姆，讓我們走，到懺悔室去?！?p> 一旁的修女和牧師各司其職，仿佛事不關(guān)己一樣，只有另一位年輕些的牧師多看了這邊一眼，眼神中有種莫名意味。
懺悔室里，艾爾扎姆，塞雷娜和安古斯三人一起坐到了桌子旁，簡單的談話不需要任何繁瑣的開場白，修女只是略微整理了下思路后便開口說道：“艾爾扎姆，昨晚你是想要接取新任務(wù)吧？”
“當然，修女閣下。”艾爾扎姆點點頭，塞雷娜回應：“好，那我這里的確有一個新任務(wù)要交給你，但可能有一些難度，并且有些危險?！?p> “你可以先說來聽聽。”為錢冒險是世界上最不值的事情，但收益與風險往往成對比，所以艾爾扎姆愿意先聽聽試試。
“好吧，你知道吸血鬼嗎？”修女問道。
“當然，吸血鬼是舊世界人類最大的問題之一，曾一度被人稱為人類毒瘤，困擾了整個人類世界無數(shù)年，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徹底解決?！卑瑺栐防硭斎坏狞c點頭，然后試探著問道：“這一次的任務(wù)聽起來跟這些紅蝙蝠有關(guān)？”
吸血鬼的傳統(tǒng)三大能力，吸血，幻術(shù)，變蝙蝠，因為在變成蝙蝠后通體血紅，所以吸血鬼通常會被人稱作紅蝙蝠，當然吸血鬼的能力遠不止如此，還有那理論上可以永生的壽命和超強的近戰(zhàn)等能力才是吸血鬼被稱為人類毒瘤的主要原因。
不過以上所述能力只限高等吸血鬼擁有，如果是低等吸血鬼的話不要說人類毒瘤了，隨便一杯圣水就能要了他們半條命，這么說別多想，剩下那半條命也好解決，再來一杯就可以了。
“不，不只是跟他們有關(guān)，而是這一次的任務(wù)目標就是一頭吸血鬼，一頭實力最少達到宗師級的吸血鬼?！毙夼c頭說道，然后轉(zhuǎn)頭看了眼安古斯，顯然這個任務(wù)牧師也會參與，而且牧師明顯知道的更多一些：“接下來由我來告訴你吧，艾爾扎姆，卡洛蒙城中出現(xiàn)了一頭實力不弱的吸血鬼，在過去半個月里襲擊了最少有七八個人，其中還有一位落單的卡洛蒙紅衣執(zhí)法隊的士兵?！?p> “這么囂張，就沒人管管？”艾爾扎姆有些驚訝的看著修女和牧師兩人，心想卡洛蒙城的治安竟然差到這種地步了么，安古斯無奈的搖了搖頭，出了這種事情他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艾爾扎姆，你知道的，除了獵魔人外，一般來說很少會有人把這些低等吸血鬼放在心上，而高等吸血鬼的行蹤一向難以琢磨，所以一直以來教會都知道卡洛蒙城了里潛伏著一些紅蝙蝠，但這里的領(lǐng)主既然沒有邀請我們?yōu)樗謇懋愖?，我們也就不方便主動上門要求免費勞動?！?p> 牧師看著艾爾扎姆，其實他的話沒有說全，除了不想當上門舔狗外，還有本地貴族心思的原因在內(nèi)，極少有貴族喜歡別人對他指手畫腳，而越是手中權(quán)力強大者越是如此。
不過艾爾扎姆心思通明，在安古斯還沒說完時他就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點，過去他作為一位掌權(quán)者時也最討厭那些給自己瞎提意見的人，搞得好像全世界只有他最聰明一樣，而且這么做總有些喧賓奪主的意思。
一旦被貴族認為你是想要染指他在領(lǐng)地上的法理宣稱權(quán)和強宣稱權(quán)，那么基本上就代表著你與這位貴族的關(guān)系將會馬上惡化到冰點了。
“那么這次的任務(wù)是？”既然這里的貴族領(lǐng)主不喜歡教會主動插手，那么這次的任務(wù)是否說明了情況已經(jīng)惡化到了一定地步？
“伊尼亞西奧子爵原本希望能調(diào)動卡洛蒙紅衣對卡洛蒙城進行大規(guī)模排查，這樣不僅能揪出這頭瘋狂地紅蝙蝠，還能一并排查卡洛蒙城里埋藏的其它隱患，但城里的其他貴族卻十分反對這么做，因為這會讓他們的利益受損，并且反對的聲音得到了商人們的一致認可?！?p> 伊尼亞西奧子爵是朱威特·費爾巴哈伯爵的封臣，也是卡洛蒙城的直屬領(lǐng)主，同時在他的治下還有數(shù)位男爵和騎士，分別為他管理隸屬于卡洛蒙城的各個城鎮(zhèn)和村落，這位子爵一開始同樣沒把吸血鬼的事情放在心上，也不希望隨便一點小事就鬧得滿城風雨，所以把事情壓了下來。
直到最近這頭吸血鬼越發(fā)瘋狂，不斷在卡洛蒙城里襲擊無辜的路人，這位子爵才想著要趁機搞一把大的，也許是為了自己的政績和領(lǐng)地安穩(wěn)考慮。
但這時其他貴族可就不這么想了，他們前呼后擁的，身邊圍著一大堆護衛(wèi)騎士，壓根不怕一頭低等吸血鬼，但紅蝙蝠出沒的消息一但鬧大，勢必會讓那些本想到卡洛蒙城做生意的商人們望而卻步，同時對領(lǐng)地上的人心穩(wěn)定產(chǎn)生威脅。
“所以伊尼亞西奧子爵只能改變主意，轉(zhuǎn)而求助領(lǐng)地上的各大教會，請求我們派出人手秘密處理此事，當然這份任務(wù)的報酬也是相當豐厚的，因為從這頭吸血鬼最近的表現(xiàn)來看很有可能已經(jīng)快要達到高等吸血鬼級別了，而高等吸血鬼的實力最弱也相當于傳奇級人類，所以這次的任務(wù)可以說是十分危險?！?p> 艾爾扎姆聽完這話險些忍不住起身就要走，雖然沒有真的見過傳奇級實力到底有多強，但想必打一個隔了兩個大級別的自己應該不會超過三招吧...或許更少也說不一定。
“那這次的任務(wù)豈不是讓我們?nèi)ニ退溃俊?p> “不不，艾爾扎姆，聽我說，事實絕非如此，即便是貴族也無權(quán)要求女士的信徒為他賣命，一切都是憑借等價交換的原則，伊尼亞西奧子爵會派出他的士兵來幫助我們，也就是卡洛蒙紅衣，并且昨晚子爵就下達了命令，除了加強卡洛蒙城的巡邏力度外，還要求全城強制執(zhí)行宵禁令?！?p> 安古斯趕緊否認，艾爾扎姆也才明白今早自己碰見的‘例行檢查’是怎么一回事，他點點頭，皺了皺眉說道：
“今早我就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了，而且還因此喝下了寒冰教會出產(chǎn)的圣水以證明自己的身份?！?p> “是的，這是寒冰教會的提羅主教給出的提議，他做主為這次事情捐出了大量的圣水，并為每一位卡洛蒙紅衣的兵器進行祝福，這樣的話只要那頭吸血鬼敢大搖大擺上街，卡洛蒙紅衣就可以立刻對他進行鎮(zhèn)壓?！贝搜砸怀?，艾爾扎姆還未表達意見，一旁的修女，塞雷娜女士，豐收女神的純信徒先忍不住開口了：
“如果不是伊姆雷主教此刻正在外地追擊一個遭到深度侵蝕的獵魔人的話，那么豐收教會這次一定不會輸給寒冰教會的?！?p> “塞雷娜，別這么說，寒冰教會做這這件事情雖然有一定私心，但總的來說是為了卡洛蒙城好，而且他們也只不過是想繼續(xù)擴大在卡洛蒙城附近的影響力罷了，況且鏟除邪惡的事情為何需要分出輸贏呢？”牧師說了句公道話，卻引來了修女的一個白眼，艾爾扎姆敲了敲桌子，打斷了兩人即將點燃的一場小爭執(zhí)：
“安古斯先生，塞雷娜女士，我想現(xiàn)在不是討論寒冰教會動機的時候，相比之下吸血鬼的事情不是更重要一些嗎？”
此言一出，修女和牧師頓時停下了爭吵，兩人都意識到這么做不妥了，尤其是當著艾爾扎姆一個外人的面。
“艾爾扎姆，你可能對有些事情并不了解，在吸血鬼這個種族中，高等吸血鬼和低等吸血鬼的實力差距是極大的，甚至要大過人類中的傳奇級和宗師級，高等吸血鬼不僅手段眾多，難以被殺死，而且戰(zhàn)力出眾，往往可以以一敵多?！?p> “但低等吸血鬼卻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弱雞，如果手持足夠量圣水的話，就連普通人也能對他們造成致命傷害，而這頭吸血鬼暫時還未被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晉級為高等吸血鬼了，也就是說即便你我實力從表面上看遠不如他，但一樣也能對他形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