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慕捏著趙鴻宇寫給圣上的信件,心中又一次對天朝的未來燃起了希望。
鴻宇未死,圣上究竟會有什么決斷也未可知,這天朝的未來或許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
他把自己寫給圣上的信跟趙鴻宇的信一起秘密呈報給圣上,知道此間的事情就算是了了。
而睿王府的事情他相信趙鴻宇一定會有自己的決斷,接下來他要做的大概就是養(yǎng)好身體,回京討債了。
“鴻宇,你回來了。我倒是不想那么快走了?!?p> 信件送出,上官慕心中默念著,卻剛好看到云兮和云也兩姐妹相攜走來。
小雨背著大刀走在張洛的身后,一旁的東方天也收拾好了行囊跟著。
這邊上官慕拿著云兮的包裹,抬頭便看見東方天手里也同樣背著兩個包裹,他暗自一笑,喜歡云家的姑娘還真是不容易啊!
于是,一行人離開依山劍,前往菊舍。
一路上,張洛極為忐忑,倒是小雨格外輕松,有事沒事給云兮做個暖心飯菜,順便教教東方天廚藝。
閑暇時,和云兮對對劍,教云也練練刀,左右把上官慕氣得七竅生煙。
臨近菊舍,張洛的心就越來越緊張,他沒有想過自己的親爹還活著,更不敢就那么貿(mào)貿(mào)然來尋他。
只是聽說他病了,自己又是格外的擔(dān)心,總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把人接回依山劍去,最起碼讓爹爹享受享受天倫之樂。
走在菊舍外面,里面練刀的聲音格外明顯,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讓張洛眼淚差點沒流出來。
“你是沒吃飯嗎?這刀揮出去半分力道都沒有?!?p> 緊接著乒乒乓乓一陣響動,一個暴怒的聲音又傳出來。
“這么大力氣干什么,我這小屋都快被你拆了!”
眾人來到菊舍,就看到一個紅發(fā)紅須的老人正拿個藤條指點人練刀。
仔細看去那個可憐的人兒,正是上官慕那個盡忠職守的侍衛(wèi)滄海。
滄??吹叫∮辏茄凵裰谐錆M了期待的目光。終于來救星了。
自從小雨走了,紅前輩那是往死里練他,差點沒把他榨干了。
眼角余光中,滄??吹搅俗约夷莻€帶著笑意的公子,臉上此時還帶著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
“看什么看,好好練!”
張寅初發(fā)現(xiàn)滄海用心不專一個藤條過去,直把人嚇得一跳,滄海立刻調(diào)整狀態(tài)繼續(xù)練刀。
“爹,孩兒不孝,來看您了!”
菊舍門口,張洛第一個進門,直直朝張寅初跪了過去,這邊東方天和云也見此也連忙過去跪在了當院。
張寅初早就知道來人不少,卻沒有想到,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也在其中。
看著那個跪在當院的儒衫大俠,他身后還背著自己那把寶刀,不正是自己想了多年的唯一的兒子嗎?
“小洛!”
“爹!”
砰的一聲,張洛一個響頭磕在地上,直把那地面都震動了。
東方天和云也立刻也跟著磕了頭,只不過誰也沒敢磕那么狠。
“快起來,這么多孩子都看著呢,你歲數(shù)也不小了,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爹,兒不孝,這么多年一直以為……聽說您病了,兒請了大夫來給您看看?!?p> 張洛那不要臉的話出口,小雨撇了撇嘴,什么叫請了大夫來看看,明明人是他請的。
這個什么師兄的,難怪師公說他不靠譜,根本就是個無賴痞子。
不過,小雨見紅師公一臉淚痕,心中也是不忍他傷心,便沒有拆穿那個張洛的謊言。
“唉!爹哪里有什么病,別聽小雨那個混小子胡說?!?p> 小雨無奈,自己這個徒弟還是不如親兒子好,親兒子一來,自己這個乖徒弟就變成混小子了。
“紅師公,我走時,您不是這也不舒服,那也挺難受嗎?怎么好像沒什么大事??!”
一旁的滄海委屈地想流淚,當然沒什么大事??!
這位老人家就是閑得沒事了才這里不舒服,那里不痛快。自從他找到了事情做,開始調(diào)教自己武功,他就哪里都舒服了。
一旁的上官慕和云兮看到了滄海的哀怨,深深地同情了一把這位可憐蟲。
只不過能得這樣一位江湖大俠指點,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余生難忘了。
張洛和張寅初兩個人回到房間一聊就聊了一個下午,一轉(zhuǎn)眼太陽西沉,眾人就面臨著晚飯和睡覺的問題了。
晚飯好說,現(xiàn)成的就有幾個大廚了,可是這休息的問題怎么解決呢?
菊舍一共三個臥房,張寅初一間、小雨一間、滄海一間,可是現(xiàn)在足足有八個人。
現(xiàn)在張寅初和張洛一定還有說不完的話,而云兮和云也兩姐妹自然要住一間,剩下的上官慕、東方天、烏小雨和滄海則需要四個人擠一擠了。
幾個人一商量,只能是兩個人先守夜,另外兩個人睡,等到后半夜再換班。
商量好了,眾人一起動手做飯,晚飯間張洛帶著幾分快意,不斷地給張寅初夾菜。
而張寅初則一個勁兒地嫌棄著,卻還是把張洛夾的菜都吃了個干凈。
第二日,張寅初下定決心重回依山劍,張洛則開開心心地幫老人收拾行囊。
張寅初跟著張洛回到了依山劍時,已經(jīng)是寒冬臘月,外面已經(jīng)飄起了雪花。
依山劍的生活還是老樣子,只不過梁鴻多了兩項工作,一個是幫忙喂養(yǎng)那只龍魚,另一個則是偷偷幫忙撫養(yǎng)那些小豹子。
看著眾人歸來,依山劍上下都洋溢著喜氣,梁鴻的身子也漸漸開始好轉(zhuǎn)。
而京城那邊,當收到上官慕的回信之后,圣上竟是呆愣了良久回不過神來。
喜公公看著那樣的圣上嚇得連忙取來溫水,輕輕給圣上擦拭,溫?zé)岬拿娼韯倓偡蟮侥樕?,圣上的聲音便響了起來?p> “喜公,你幫朕看看可好!”
喜公公一愣,接過了上官慕的信件,同時也看到了梁鴻的那封信,那上面寫著:皇伯父親啟。
吧嗒。
信件掉落在地,喜公公拿起來,顫抖著將信打開了。
皇伯父:
不孝侄兒鴻宇叩首。
我父睿王蒙受大冤,侄兒叩請皇伯父圣裁,重查當年舊案,還我父一個公道。
不孝侄兒趙鴻宇。
圣上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激動地嘴唇都帶著顫抖。
“喜公,鴻宇那孩子果然還活著,他還活著啊!”
“小世子還活著,圣上也該放心了?!?p> “是?。∷€活著,那么睿兒就更有希望了是不是?對了,朕要去告訴睿兒這個好消息。”
圣上說著眼神示意喜公公,喜公公立刻會意,默默退出了圣上的寢宮,安排好了周圍的一切。
圣上來到自己的房間,默默按動了開關(guān)走進了一間密室之中。
密室空間極大,里面一應(yīng)物品都十分齊全,里外間分明,燈火常年通明。
里間偌大的房間中,陳夙正在給一個身穿白衣,昏迷不醒的人施針。
陳夙聽見外面的腳步聲,知道是圣上過來了卻沒有起身,依然很是謹慎地給那個人行針。
圣上來到里面時下意識地放輕了自己的腳步,一點一點來到了那個躺著的人面前。
陳夙的聲音響起,讓整個密室都有了些許的回音。
“圣上今日似乎來早了?!?p> 圣上放柔了聲音說道:
“今天睿兒怎么樣了?”
“還不錯,這些年陛下費心了?!?p> 陳夙實在佩服這兄弟二人。
睿王殿下極有毅力,一直提著一口氣沒有咽下,圣上也極為有恒心,每月都以自己的血給睿王殿下補氣吊命。
“那么他什么時候能醒來?”
“這么多年了,那毒也該清得差不多了,只是他睡得太久了,什么時候醒來,還要看天意了?!?p> “今日我來,是想告訴睿兒一句話?!?p> 圣上說著,輕輕地來到那人身邊坐下,低低地在他的耳邊說道:
“睿兒,哥哥一直后悔當年沒能顧及到你王府那二百余口性命,更是沒能救得鴻宇。
如今哥哥要告訴你,鴻宇那孩子還好好的活著。他就在依山劍,是青兒救了他。”
圣上顫抖著聲音說完所有的話,淚水再一次止不住的落了下來說道:
“鴻宇還活著,是你最在意的女子薛青救了他。你要好好地醒過來,好親自到依山劍去接他回來。
睿兒,你聽見了嗎?這么多年你都挺過來了,你還得給我挺住,要不然哥哥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聽到圣上的話陳夙一頓,他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場大火還能留住那個孩子的性命。
當年要不是他剛巧就在京城,也許這位睿王就沒救了。
圣上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他一個江湖人都佩服不已。
睿王涉嫌謀反,證據(jù)確鑿,圣上根本就不相信,他當時陪著圣上去牢中看望睿王。
只可惜,他們?nèi)ネ砹艘徊剑沃械娜硕颊f睿王服毒了。服毒和中毒他陳夙還是區(qū)分的出來的,他一眼就看出睿王是被人下了毒。
圣上當時手忙腳亂將睿王接出大牢讓他醫(yī)治,對外聲稱睿王已去。
他們費盡心力堪堪留住了睿王一口氣的時候,那睿王府又傳來失火的消息,睿王府上下無一生還。
他還記得當時圣上幾乎噴血的樣子,那急得要殺人的樣子更讓他永生難忘。
可是睿王需要及時換血,而作為血親的圣上是唯一一個合適的人選。
于是,圣上來不及追查真相,便昏了過去。睿王的命留住了,圣上則因為失血過多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