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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盟雖在無處托錦書

舊時舊日

山盟雖在無處托錦書 氤氳浮生 2495 2020-07-30 09:00:00

  說是下毒,其實(shí)陳林露也沒把蕭宴怎么著,只不過是放了一些令人困倦的迷藥。藥效能維持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時辰。

  如今還剩一個時辰。

  陳林露不愿再被蕭宴尋麻煩,更不想要他去打攪了“冥月鹿”,于是便向他的臥房走去。只是還未走到,便聽見了臥房內(nèi)的動靜。

  陳林露放輕了腳步,卻沒想到還是給房內(nèi)的人聽見了。那人的動作稍稍停了片刻,又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般繼續(xù)做著手中的事。

  陳林露低頭思考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敲門看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但她的手還沒有敲在門上,身后就傳來了江露夕的聲音。

  “醒了?真行啊小鹿。哎呦,可算是醒了臭丫頭,嚇?biāo)牢伊?。下次還敢不敢胡來了?”

  江姒褕似乎是還沒清醒,低聲嘟囔了一句什么,頭上立刻就挨了一下。她連忙跑開,估計也沒看著路,一頭撞進(jìn)了陳林露懷里。

  江姒褕比陳林露稍高一些,撞上時幾乎是四目相對。江姒褕眨了眨眼睛,低聲說了一句:“謝謝你?!?p>  陳林露溫柔地笑了:“是你,就不需要同我說這個。”

  江姒褕站定,四下看了看,問道:“晁麟——是去找抒絡(luò)了嗎?”

  陳林露頷首表示確實(shí)如此:“他倒是擔(dān)心你擔(dān)心得緊。這么說,你們先前關(guān)系是好極的?”江姒褕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搖了搖頭。

  “這是什么意思?”

  江姒褕說,這就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但并沒有什么值得說的細(xì)節(jié)。晚些再說吧。

  陳林露應(yīng)了聲好,又笑吟吟地看著她,江姒褕不解其意,歪了歪頭:“這是什么意思?”

  江露夕走過來,笑著說道:“林露丫頭可愛懂事,我將她認(rèn)作義女,她又比你年長些,你須得喚她表姐才是?!?p>  江姒褕不可置信地看了陳林露一眼,撇了撇嘴道:“才不要?!苯断ψ鲃菀盟哪X袋,江姒褕借勢躲在陳林露身后,又岔開了話題:“那——蕭宴又在什么地方?怎么也不見他?”

  雖然她的確是不想見蕭宴的,但是她知道蕭宴是不會在此時獨(dú)自到房中去歇息的,故而有幾分奇怪。陳林露向屋內(nèi)指了指:“一直煩著我,我沒那耐心,給迷暈了,兩個時辰前下的藥,藥效有大約三個時辰。這會兒還在睡吧?”

  她是有意不想要蕭宴現(xiàn)在出來見江姒褕的。而且這也是在試探蕭宴。蕭宴并不懂得解毒,也沒有抵抗迷藥的秘寶,此時應(yīng)當(dāng)是醒不來的,若是醒來了,反而說明他是有問題的。

  必然是和外人勾結(jié)。

  “這樣么?”江姒褕沒有看懂陳林露的意思,直接推開了門,“我還是看一眼的好?!?p>  蕭宴的確是躺在榻上。江姒褕大致地掃了一眼他屋內(nèi)的東西,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大有可疑之處,于是退了出來。

  只是她在離開前,不經(jīng)意間注意到了窗子上的痕跡。但她沒有出聲,悄悄合上了門。

  ”還睡著?!八f。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江露夕又告誡江姒褕不要胡來,又要她和陳林露好好相處,便自行去尋了瞎走迷路的”冥月鹿“,回了暗影沉壁。

  兩人注視著她們走遠(yuǎn),忽然,江姒褕嘆了口氣。陳林露問道:”怎么了?“江姒褕張開了口,卻不知應(yīng)不應(yīng)當(dāng)告訴她。想了想陳林露并不應(yīng)當(dāng)去承受那樣的陰謀,于是只是笑笑說:”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晁麟的事?我們?nèi)ド徎ǔ剡叞?,我在那告訴你?!?p>  離開時,江姒褕有意向屋內(nèi)瞥了一眼。因為她聽見,蕭宴的呼吸聲略沉了一些。

  荷花池池岸邊。

  陳林露赤足踢著水,攪得魚兒不敢近前。江姒褕笑著看著她,隨即緩緩開口:

  “我最初遇見晁麟,是在我四歲那一年的生辰宴上。其實(shí)那一天他們晁家也在辦生辰宴。

  但是晁麟跑了出來。他不喜歡家中的嘈雜喧鬧,就跑了出來。

  我以為,是他的某一個兄弟姐妹在過生辰,后來才知道,那天是他的生辰。堂堂小壽星居然逃了自己的壽宴。

  他是怎么逃到我家的?其實(shí)我母親與他的母親曾是好友。他的母親去世的早,因而我的母親將他視為自己的孩子,經(jīng)常讓他到我家中來玩。

  雖說那是我第一次見他,但那并不是他第一次見我。據(jù)他說,我在爹爹身邊聽他說經(jīng)書的時候他就瞧見過我。只是從來沒喚過我,而我也從來沒抬起過頭,因而不識得他。

  小時候我喜歡詩書,他卻是一點(diǎn)學(xué)不進(jìn),常常挨夫子的罵。后來我們熟識了,我就替他做些抄書的功課——也就不到半個月。

  話說回來。那天他跑來找我娘,結(jié)果先撞見了我,于是就喚了我一句。

  我當(dāng)時覺得奇怪,我從沒見過他,他怎么知道我乳名?又不稱呼我為小姐,于是我就知道這不是家中奴仆的孩子。于是問了他的名字,又問他為什么來這里,來這里要做什么。

  他當(dāng)時憋了半天,才說他名喚晁麟,是來找我的母親的。我隱隱猜到他就是母親說過的麟哥哥,于是就告訴他母親正在前堂招待客人。

  他問我你家今天怎么有客人,可是有什么喜事?我說,今日是我的生日。

  他一下子就笑出了聲,四五歲的小孩子,笑起來還是很可愛的。他說,真巧,今天也是我的生辰,但是我大你一歲。我當(dāng)時就覺得,真是巧呀。

  正巧母親來尋我,看見了他,于是招呼他一同過壽宴。

  我爹爹壞心眼,故意讓人把他的茶水換成了摻了水的酒,他當(dāng)時也傻,壓根沒在乎,直接就喝下去了。喝完以后他臉就紅了,我爹就問他——”

  江姒褕接過陳林露送過來的喝了一口,歇了歇。陳林露先是沒有催促,只是等著,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江姒褕是有意拖著她,才推了她一把:“快說?!?p>  江姒褕輕笑一聲,繼續(xù)說道:

  “我爹問他,你喜歡你衣兒妹妹嗎?

  他也是不知是怎么想的,傻傻地應(yīng)了一句喜歡。底下的客人們一陣笑,他還問他說錯了什么。

  我爹笑完又問,那你愿意娶衣兒妹妹嗎?

  他分明還不知道什么是嫁娶,大概覺得說是比不是要好,就應(yīng)了一聲愿意。

  當(dāng)時他的祖父還健在,他一向喜歡自己的兒媳和這個孫子,知道了這件事就讓晁麟父親上門提親。

  后來我們就訂了親?!?p>  江姒褕見陳林露一臉驚訝之色,又笑著重復(fù)了一遍:“后來我們就訂了娃娃親,原本,說好是我年滿及笄,就辦婚宴完婚。”

  她說到這里,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轉(zhuǎn)了話頭:“那天之后,我爹好巧不巧地升了官,事務(wù)多了起來,就把我送到了私塾念書。去了才知道,正是晁麟天天挨夫子訓(xùn)的那家私塾。我雖然是晚進(jìn)一年的學(xué)生,課業(yè)卻比同歲的孩子好,于是就和晁麟同歲的孩子一塊念書。第一次課業(yè)考,我得了頭名,晁麟?yún)s考了倒數(shù)第一。夫子罰他抄書抄十篇,他只抄完了七篇,我就下了私塾后替他抄了三篇。我仿他的字仿得像,夫子沒看出來,于是這事就過了。

  后來也一直如此。

  直到——我白家被前朝皇帝抄家滅門。我和晁麟一同在外學(xué)武,因而我逃過一劫。但我白家?guī)资谌司瓦@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連尸身也沒保下?!?p>  她最后說道:”家室敗落,婚約自然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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