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潼城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程朔。
程朔來的時候,趙月剛?cè)サ膫鵂I,不管外面的戰(zhàn)局如何,這位監(jiān)軍大人都對探望傷員這項任務(wù)格外熱衷,要是沒什么事兒,她能在那兒待一天。不過現(xiàn)在程朔來了,于公于私她都得來招待一下,所以吾明一聽到信兒就跑去喊人,趙月回來的時候,程碩剛被引進帥廳,一見面,兩人眼角眉梢都帶著笑。
“你怎么來了?”閑下來,趙月叫上程朔去城墻上巡邏,二人并肩而行,趙月偏頭問道。
“皇上叫我來的,來督戰(zhàn)?!背趟沸πΓ岸?,后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
“后天?”趙月表情空白了一下,“后天能是什么日子?今天是幾日我都不記得了,最近忙的都沒感覺了?!?p> “唉?!背趟穱@了口氣,無奈地屈指敲敲趙月的前額,“今天已經(jīng)三月初九了,后日就是你的生辰?!?p> “是嗎?沒注意?!壁w月卻不甚在意,“無所謂了,反正也不是真的?!?p> 程朔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三月十一還真不是她出生的日子——據(jù)說這位大小姐生在夏天,但大小姐本人顯然沒有什么印象——這天,是她進入月下,重獲新生的日子。只是虧得他還絞盡腦汁編了個理由跑來這十萬八千里以外的潼城,結(jié)果這大小姐根本記不得自己的生辰。
“不過謝謝了?!壁w月笑著伸手悄悄勾了勾程朔的手指,“其實自從師父去世以后,就沒人記得這些了。所以你能記得我真的很高興,真的?!壁w月扭頭,滿目璨然。
“那以后年年陪你過!”程朔有點心疼。
“好??!”趙月挺開心,“對了,京城怎么樣?”
“還是那樣,沒什么大事?!背趟氛f,“朝中不怎么太吵了,都同仇敵愾要打敗北燕那狗賊?!?p> “嘖,聽程大人說粗話還真是不習(xí)慣啊?!壁w月撇撇嘴,“這弄得人壓力真大,你說一幫老學(xué)究都擼起袖子要跟阿倍蘇野干仗了,我們?nèi)f一敗北了,他們不得把我們生吞活剝?”
“怎么?戰(zhàn)況不利?”程朔清楚趙月不是隨便用這種事開玩笑的人,一時間有點兒緊張。
趙月也收起玩笑的神色:“嗯,刑關(guān)和鄴關(guān)都沒了,只剩一個潼城在這兒苦苦支撐。何況阿倍蘇野還圍了城。突圍可是這世界上最煩人的事兒。而且,”趙月左右看看,壓低聲音,“給你透個底,阿倍蘇野把水源掐了,前兩天軍營里已經(jīng)有人傳謠言說想投降,惹得白帥老大不高興,斬首了不少人?!?p> “是嗎!”程朔吃了一驚,他真沒想到情況如此危急,“有辦法嗎?”
“辦法肯定有,不可能真讓他們把咱們困死,我還不放心我的月下呢。不過一天兩天肯定解決不了,不急?!壁w大小姐氣定神閑。
“你是真不著急!”程朔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當然他也相信趙月與白沓有絕對的實力可以解潼城之圍。
“急有用嗎?”趙月白他一眼,“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著急,干好你該干的事兒,別的急也沒用。懂了嗎小伙子?”趙月邊說邊拍拍程朔的后背。
“是,大小姐。”程朔無奈,肅正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