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書拿著銀針為慕容云宓試菜,突然一驚,閃亮的銀針逐漸變黑,如同焦炭的顏色。
侍書將銀針給慕容云宓看,慕容云宓只看了一眼,就開口“這絕不是月御如所為。”言語中滿是篤定。
侍書疑惑,月御如嫉恨娘娘害了她的孩子,按理來說,就該是月御如的手筆。慕容云宓看著侍書的詫異,開口“尋常人都以為是月御如做的,可事情太過清晰,反倒假了。你可聽過太實(shí)則虛?”
侍書恍然大悟,“那既然不是淑婕妤,宮里也無人與娘娘結(jié)仇啊。”
慕容云宓望著門前婀娜多姿的柳樹,迎風(fēng)搖曳,雖最普遍,卻是奪了庭院中其他植物的光彩。慕容云宓冷冷一笑,吐出了幾個字,“柳凝香。”
侍書心里倏然一緊,“榮妃?榮妃一向低調(diào),怎會與娘娘作對?”
慕容云宓嘆息的尾音充滿了無限的懊悔和幽怨,“她的確低調(diào),可也從未與咱們交好,也是本宮忘了,她是柳將軍的女兒,豈能忍受一輩子的低調(diào),不過是蓄勢待發(fā)罷了?!?p> 慕容云宓進(jìn)了內(nèi)室,“茗音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初露端倪了,榮妃身邊的采萍,她的房間中有大量不同字跡的書信,其中有一份,與侍棋的字極為相似。”
侍書剛剛端來的茶差點(diǎn)打翻,雙手微微顫抖,“這么說,是榮妃做的?”
慕容云宓默然一嘆,“八九不離十,既然模仿得了字跡,侍棋也應(yīng)該是被她所害?!?p> 侍書眼中充滿了淚水,“可惜,我們沒有證據(jù),脫不了身。也無法為侍棋求個公道?!?p> 慕容云宓眉目一璨,這是這幾天來她笑得最美的一次,慕容云宓指了指桌上的飯菜,“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是要稟報(bào)皇上嗎?”
慕容云宓搖了搖頭,“是本宮吃下去。”
侍書連忙攔住慕容云宓,“這菜里有毒!娘娘不可!”
慕容云宓安慰地拍了拍侍書的手,眉目如星,“柳凝香安排的飯菜,定然不會死人,若能以身犯險(xiǎn),她有八張嘴也說不出什么。”
慕容云宓吃下飯菜后,不一會就腹痛難忍,侍書得了慕容云宓的眼神,連忙跑到門口,大聲喊到,“皇后娘娘中毒了,快去請?zhí)t(yī)!”
門口守門的侍衛(wèi)卻嘟囔著“皇后娘娘尚在禁足,相關(guān)人等不得出入?!?p> 侍書抬高了聲調(diào),“皇后娘娘身份尊貴,若真出了什么事,你們幾個腦袋也賠不起!”
其中一個侍衛(wèi)低聲對另外一個侍衛(wèi)說“到底皇后只是禁足,真有事,誅九族都不為過,還是快些去請?zhí)t(yī)吧?!?p> 沒過多久,趙淵樺就來了。拿出了金絲軟枕為慕容云宓把脈,慕容云宓此時已經(jīng)臉色泛白,看得侍書觸目驚心,毒性雖不大,確實(shí)實(shí)實(shí)在在痛徹心扉,更是多了幾分對柳凝香的怨恨。
趙淵樺看完后,對侍書說到,“皇后娘娘中了蝎毒,蝎毒大多是由蝎子咬了才會進(jìn)入體內(nèi),皇后娘娘的狀態(tài)看上去應(yīng)是內(nèi)服進(jìn)去的毒,十分蹊蹺?!?p> 趙淵樺一邊寫著藥方,一邊對侍書說“微臣的藥方,會派人按時送來,還要勞煩侍書姑娘煎藥了。”
侍書在一旁似有難意,下定決心朝著趙淵樺跪了下來,“娘娘如今在禁足,還請趙太醫(yī)將此事稟報(bào)皇上,娘娘是國母,怎能容這樣的腌臜之物侵損娘娘的鳳體!”
趙淵樺連忙將侍書扶了起來,侍書是慕容云宓的貼身宮女,品級也是個二品的女官,他是斷斷不敢接受這一拜。
“侍書姑娘言重了,微臣自然會稟報(bào)皇上的,皇后娘娘信得過微臣,微臣于公于私也會幫娘娘的。”
侍書起身,擦了擦眼淚,“那就多謝趙太醫(yī)了?!?p> “不敢當(dāng)。”
南宮漠辰聽說慕容云宓中了蝎毒后,倏然起身,后又緩緩坐了回去,若說之前他還有五分懷疑慕容云宓害了南宮沐,如今卻是一分都沒有了,南宮漠辰并非愚鈍之人,月御如的心思一向擺在明面上,只會跑到他這哭訴,這樣陰毒的法子,她還不夠。且蝎子可得,蝎毒卻難得,淮陰侯本就不是大錦朝的世代百姓,月御如就更不會知曉了。分明是有人借機(jī)對付皇后。
南宮漠辰長眉一挑,霍傾人說的對,的確是冤了皇后。“萬容海,加速回鑾日程,另外,去皇后的住處看看皇后如何?!?p> 慕容云宓中的蝎毒雖然痛苦不堪,但經(jīng)過回鑾路程的醫(yī)治,也逐漸好轉(zhuǎn)了起來。慕容云宓看著茗音最后一份關(guān)于侍棋事件的調(diào)查,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極明艷的笑,如同三九中雪山之巔的冰蓮怒放,清冷與明艷合二為一,奪目耀眼。
慕容云宓身著墨紅金絲鳳凰驚鴻裙,纖纖玉手上帶著火玉鐲,眉心妝如同華鳳,美目輕挑,眼尾一片冷艷。將手搭在侍書的手背上下轎。
宮中天邊紫氣裊裊,明霞初綻,宮門附近的梧桐映著清晨的霞光,生出了幾分明艷。
“隱忍了這些時日,如今回了宮,也該修剪花枝了。”
慕容云宓裙擺微搖,一片旖旎微然的淡漠,步步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