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真心
“唔~”沈書醒來時已是深夜時分,眾人都已睡去,仰望屋頂,一切陌生。側(cè)身而動,驚醒了床側(cè)的人。
“娘子,你醒了。”韓長載看著暈了一天一夜的人醒來,一顆懸著的心方才落地。這一天一夜,他一直守在沈書旁邊,怕她醒來后自己不在。雖然她睜眼想看的人不一定是他,但他能為她做的也就只有陪著她了。
“你,嘶~”沈書睜眼看到韓長載時還是挺驚訝的,以前沈書病時都沒有人陪著她,她總是一個人。可能睡得久了,腦袋有些昏沉。
“怎么了,是哪里痛嗎?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餓不餓?”韓長載看著眼前的人,嘴里像連環(huán)炮一般,滿是對沈書的關(guān)心。可能是看見床上的人躺的不舒服,便將枕頭立好,讓沈書背靠枕頭,又怕她受涼,俯身掖好里邊的被子,把她捂的嚴(yán)嚴(yán)實實。
看著突然放大的俊臉,沈書有一些不太自然,第一次有人這么無微不至的照顧她。這種感覺雖然不太習(xí)慣,但也挺好的。
“你,你怎么在這兒?”少年俊朗的臉龐離沈書比較近,又一直看著她,弄的沈書說話都開始結(jié)巴起來。
“娘子,這是我們的太子府啊?!币宦暋澳镒印焙暗纳驎Р患胺?。
“我這是怎么了?”沈書只記得自己當(dāng)時接旨后回入房中,剛呆一會兒便覺得頭暈?zāi)X脹。后來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一覺醒來竟在太子府上,瞧著太子熟稔的叫他娘子。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中了慢齡,一種毒藥?!?p> “所以,我這是,毒解了?”不然她怎么能夠醒來?
“對不起,是我沒用,沒能找到解藥?!敝灰婍n長載泫泫欲泣的模樣,難過地趴在了沈書的腿上。
“哎,你別這樣,搞得我好像要死了一樣。”沈書玩笑的說,也算寬慰少年。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若死了,你若死了……”
“怎樣?”
“你若死了,我定不會獨活。”少年頗有以死殉情的架勢,且不說他生在帝王家,生死不是自己說了算。更何況他還是京州太子,這樣的人是不被允許自我了斷的。但這番話還是逗樂了沈書,這傻子。
“你別笑,我是認(rèn)真的。”韓長載覺得沈書一定不相信自己對她的感情。
“我不笑,那我也認(rèn)真問你,你到底喜歡我什么?”沈書一直都想不明白,她和他所見次數(shù)真的不多,是什么讓京州太子一下子就認(rèn)定了下輩子要與她一起度過?
“我,我……”,沈書雙眸與少年對視時,剛才還頗有膽識的少年驀的紅了耳頰,支支吾吾地,渾然吐不出半個字。
“或許你只是覺得我新奇,可等這股新鮮勁過去就好了。但這不是愛,更不能以此度過一生,你懂嗎?”
“不是新奇,我喜歡你好久了?!?p> “有多久呢?”
“八年了?!?p> 沈書還是挺震驚的,這小子說什么?八年,這不正是她初入京州的時候嗎?
“只是你從來都不知道,我不敢讓你知道,我怕你會討厭我?!鄙倌昀^續(xù)說道,聲音充滿感傷。
“自小除了父王母后和豬安哥哥沒有厭棄我,所有人都不喜歡我。我知道的,他們笑我愚笨,身在皇家丟了母后的臉面,偏偏又占據(jù)了太子的位置。誰會相信一個平庸的人能夠治理好國家?我清楚自己的斤兩,所以自小我就看的很開,母親也希望我做一個簡單快樂的人。講真的,其實身在皇家能活成這樣,我也挺知足的。可我有時也還是會羨慕齊飏,羨慕他能夠和你一樣優(yōu)秀,能夠治理自己的國家,能做出更多有意義的事情。你有時就像天上的月亮,我怕平庸的自己讓你討厭,就像三王弟怨恨我一樣。我這樣的螢火怎能夠與你比肩?所以每次丘子先生的講堂上,我都閉口不言,所以我只敢偷偷的喜歡你。這份喜歡我一個人藏了很多很多年,也從未想讓你發(fā)現(xiàn)??珊髞砟阍絹碓絻?yōu)秀,我卻再也沒有能夠看見你肆意的笑著。你開始隱藏自己的情緒,開始學(xué)著做一個大人,我就知道,我心尖上的姑娘,她活的并不開心。我這個人沒什么優(yōu)點,可我想讓一個人開心,想讓一個人看見世間的明朗,我愿意活成朗朗少年,陪著嬋月不孤單。沈書,縱歲月悠長,我也想任你書盡長載,不減一息?!鄙倌觏J(rèn)真,比任何時候都要嚴(yán)肅。
這一大段話卻讓沈書久久不能回神,她一直以為韓長載對她的喜歡只是淺淺而止,算不得真。即使兩人被賜了婚,她也沒有一種歸屬感,可此刻她發(fā)現(xiàn)他錯了,或許這個少年默默地愛著她許久。原來她也是值得被愛的,原來這偌大的山河真的有一人只為她而來。屆時,山河盛大,滿目是她。
“謝謝你能夠喜歡我?!鄙驎恢币詾樗钪褪菫榱苏衽d國家,為百姓而活。而眼前的這個少年告訴她,她也可以為自己而活,也可以很幸福的活著。沈書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地。沈書忽然覺得嫁給韓長載好像還挺不錯的,至少這個人不看重她的能力,權(quán)力,地位。只是單單喜歡她這個人,單單想讓她快樂。
方才兩人互訴衷腸的倒是煽情感動??纱丝?,兩人大眼瞪小眼,空氣中到處散發(fā)著尷尬的氣息。
安靜起來的沈書忽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我怎么會中毒?”,果真那句話怎么說的,美色誤人??!
“靜萱出事了嗎?”
“沒有?!?p> “奇怪呀,平時我都是和她一起用膳,既然她無礙,我又是怎么中的毒?”
韓長載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
“毒發(fā)期是什么時候,我還能活多久?”沈書一臉凝重,她還不想英年早逝。
“三年期限,若無解藥必亡?!表n長載據(jù)實以告。
“三年夠了?!庇萌甑臅r間找尋解藥,時間還不緊,說不定還能揪出下毒之人。沈書認(rèn)真的回想,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夠悄無聲息的給自己下毒,而且還是在她被賜婚的時候。若是身邊之人,她身邊也只有靜萱和簡敏,這兩人絕對不可能害她。若是各州之人,因她被賜婚,梅州和京州的關(guān)系倒是更加密切,所以一些人便蠢蠢欲動,倒也解釋的通。只是他們是以什么方式給她下毒呢?難道是丫鬟小廝?沈書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看來這段時間梅落小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能和你商量件事嗎?”
“娘子請講?!?p> “那個,這段時間我和靜萱能暫時在你這兒住嗎?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打擾你太久的?!彼紒硐肴ィ@太子府還是挺安全的。
“娘子,這說的是什么話,這里便是你家,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不會打擾太久?玩笑,我是那種怕打擾的人嗎?我巴不得你永遠(yuǎn)住在這兒,別搬走才好。當(dāng)然,某人的內(nèi)心活動還是不敢表現(xiàn)出來,太著急了些,把人嚇跑了就不好了。
“謝謝”
“娘子不必客氣?!鄙驎ь^便可以看見韓長載笑的合不上攏的嘴。她怎么感覺住在這里是個不太明智的決定。
夜很深了,沈書有些倦了,說著說著便睡著了。韓長載替她掩好被角,待了一會兒,確定她睡熟了才輕手輕腳的離開,走之前偷偷在沈書額間落下一吻。然后就像偷了糖的孩子,溜的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