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殺了那個騎士,可埃文知道自己打不過他,手無寸鐵的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騎士走后一直在忍耐的哈維痛苦的發(fā)出哀嚎,奴達在自己襯衣上匆忙撕下一塊布條纏繞在他傷口上,屋外人叫馬啼好不熱鬧。
關上大門的奴達帶著埃文走到后院,這里已經(jīng)待不下去了,唯有逃出村子才是唯一的辦法。悄悄打開后院的木門,奴達看了一眼趕緊將門關上,又急匆匆的跑上閣樓查看,自己家周圍都有士兵把守。
“他們這是做什么?”奴達十分不解。
埃文從窗戶望向周圍的人家,村莊內(nèi)的道路上都有士兵的把守,村子的廣場上燈火璀璨看樣子是他們的集合點。這些士兵沒有公然進入農(nóng)戶家里劫掠看樣子訓練有素,絕對不是普通的盜賊,從那個騎士身上埃文看見很多養(yǎng)成習慣的貴族禮儀,喝湯時勺子里的湯一滴未灑還十分優(yōu)雅,是某個公國與薩珊開戰(zhàn)了嗎?
樓下的響起瑪茨科的聲音,奴達告誡埃文躲在屋子里,無論出了什么事都不要出門?,敶目谱旖钦慈侵E,身上到處都是泥巴和污垢,還可以從他的衣服上瞧出幾只大腳印,很簡單瑪茨科他被人踹了。
“出了什么事,爸爸?”
搖搖晃晃的瑪茨科坐在椅子上苦澀一笑:“他們要求村子在明天日落之前交出裝滿十輛馬車的糧食,不然就將男人們處死。他們在來的路上抓住了前去城堡支援的人,如果不交出糧食就對他們處以死刑,老天爺??!”
“他們不是去城堡里支援蓋爾茲子爵,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野外?”
“蓋爾茲子爵帶著軍隊逃去郡城,沒有人來守護我們,前去支援的人知道這個消息后都跑了回來,現(xiàn)在他們被以敵人的名義代為關押,不交出糧食只有死路一條?!?p> 奴達捂著嘴十分吃驚,“那伊爾呢,他在里面嗎?”
“暫時還不知道,大家還是想一想如何交出糧食,或許宗教所的教士們會奮力抵抗,他們是上帝的信徒不會見死不救?!爆敶目圃谛闹邪底云矶\,希望宗教所的教士們能夠帶領大家保護蓋爾茲領。
站在樓梯旁聽完前因后果,埃文不打算把期望全部都投給宗教所的教士們,那些只知道索取錢財?shù)纳窆鱾兏静粫诤蹀r(nóng)戶們的損失,如果把糧食上交給反叛軍說不定等叛軍走后這些人會以支援叛軍的名義繼續(xù)索要錢財。深受那些教士迫害過的埃文知道那些手段,能把一個正常人逼成瘋子,即使睡覺時都有聲音在自己耳邊低語。
走上樓梯從窗戶爬出站在樓頂,埃文仔細清點入侵村子的叛軍士兵,大概有三十多人而且全副武裝,廣場上的帳篷里說不定還有隨軍牧師,這股力量比起那種龍獸可強大多了,埃文自量無法打敗他們。
回到自己的房間,埃文找到的所有武器就只有手上不足十公分長的小刀,這樣的武器是沒有辦法面對那些叛軍。家里的武器被伊爾帶走,連同戰(zhàn)馬也一起,不然埃文想用自己引走那些叛軍士兵,將他們引入北境森林中,即使不幸死亡也能彌補瑪茨科一家對自己的恩情。
整個晚上村子都在害怕中度過,埃文無力的靠在床角旁,有時候就是這樣無能為力,為了活命埃文能裝瘋賣傻,無論別人如何侮辱自己都可以忍下去,他也打算一直這樣忍氣吞聲下去。傻子,自己可不是一個傻子。
第二天,天空還未明。早早的便有農(nóng)戶帶著糧食來到瑪茨科家,希望繳納糧食能夠放自家的男人回來,這次蓋爾茲三世子爵簡直喪失民心,即使他在回到蓋爾茲領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受人尊敬。
一袋又一袋的糧食被堆放在村子的廣場上,昨晚那位騎士面帶微笑坐在戰(zhàn)馬上看著這一幕,農(nóng)戶們每堆積完一車糧食他就下令釋放兩個男人。得以團聚的家庭抱頭痛哭,不斷咒罵蓋爾茲子爵,瑪茨科佝僂著身子對那位騎士卑躬屈膝,希望能多放幾個男人回家。
“老頭,知不知道埃德蒙家族的墓園在什么地方?”年輕的騎士笑問道。
“抱歉先生,埃德蒙家族的墓園是由當年的薩珊公國的地區(qū)大主教選址建造,那里被魔法隱藏起來,無論是大地還是微風都在守護他的安息。沒有人知道墓園在什么地方,或許凱文知道,但他已經(jīng)在數(shù)月之前死了?!?p> “你在欺騙我,知道欺騙我的后果嗎?”
瑪茨科誠惶誠恐的跪在他的馬蹄下:“尊敬的騎士老爺,我真的不知道埃德蒙家族的墓園,即使是凱文死后都是葬在公共墓地,沒有人知道墓園在什么地方?!?p> 騎士微微轉(zhuǎn)過頭對身后的士兵說了些什么,他們從人群中找到奴達,一直將埃文死死抱住的奴達這次很爽快的放開雙臂,對埃文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埃文沖上前卻被士兵一拳打在鼻梁上,倒在泥地上的埃文握緊雙手,此刻的他多么想殺了這些人,一個不剩。
長劍再一次被架在奴達的脖子上,這次他動真格了,鋒利的長劍讓奴達的脖子流出一絲鮮血,瑪茨科哀求他放了自己的女兒,他真的不知道埃德蒙家族的墓地。
“先生,為了一個墓地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能舍棄嗎?”騎士戲虐的看著苦苦哀求的瑪茨科,奴達已經(jīng)做好犧牲的準備,這個花季般的少女有著非比常人的勇敢和正直。
“上帝??!為什么要這里對待我們,老瑪茨科一輩子都沒有做過虧心事,為什么讓我們受到這樣的懲罰,為什么?”
癱倒在泥地上的埃文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呼吸愈加急促,被精靈施下的詛咒在一次發(fā)作,埃文的異樣引起了奴達的注意,她拼命想要來到埃文身旁可是叛軍士兵將她死死摁在石板上。感到好奇的騎士躍下馬走到埃文身旁,扯開埃文一直緊捂著的胸口衣領扯開,一道神秘的黑色咒印在他心臟處閃爍耀眼的黑芒,可是當那位騎士扯開查看時黑芒消失,他一無所獲。
“發(fā)病了?”
年輕的叛軍騎士嫌棄的松開埃文的衣領,走到奴達身旁捻起她粗糙的發(fā)絲,忽然騎士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伸手進奴達的胸口扯出一串項鏈。一條白色的金屬項鏈上穿著一塊生銹的勛章,騎士曾經(jīng)在某處地方看見過勛章的圖冊,很快便恍然大悟。
“你才是埃德蒙家族的后裔,那個傻子只是一個傻子,女士隨便騙人可不好,是吧!埃德蒙家族的后裔,我應該叫你什么呢?”
騎士得意自己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外面?zhèn)餮匀慷际羌俚?,這個邋遢的姑娘才是埃德蒙家族的后裔,一級騎士勛章在她身上。埃德蒙家族的后裔怎么可能是一個傻子,有人欺騙了整個大陸,連洛基爾德的教皇都被蒙在鼓里。
騎士扶起奴達,半跪她身前在她粗糙的手背上輕輕一吻:“原諒我女士,請寬恕我對您的暴行,真是抱歉,因為我不知道您才是埃德蒙家族的后裔?!?p> “不,我不是的?!迸_有點慌亂,這枚勛章是埃文送給自己的。
“不要再繼續(xù)隱瞞下去了,我們不會傷害一位埃德蒙家族的小姐,也許你為了掩人耳目才打扮成這樣?!?p> 騎士整理了一下儀容彬彬有禮的說:我叫斯利特,洛基爾德公國,奧納維斯侯爵家族的成員,我會為您保守這個秘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