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曼傷得不重,只需要把血止住,再清洗傷口,包好就能回家。
護士用鑷子夾一團棉花蘸了蘸酒精,還沒涂到時曼膝蓋就被她拍開,“直接包扎,我不需要消毒?!?p> 護士小姐姐柔聲安撫,“不疼的,小姑娘別害怕啊?!?p> 時曼死死盯著棉花,手依舊護在膝蓋前面,蔣飛云還在旁邊看著,她不能丟失掌門風范,于是伸出一只手,“把鑷子給我,我親自來。”
“那好吧?!弊o士把鑷子交給時曼。
時曼如臨大敵地盯住棉花,慢騰騰地往傷口處湊,距離越來越近,她的手抖得越厲害,眼睛瞪成乒乓球,嘴唇更是下撇成拋物線。
“掌門,怕疼?”
蔣飛云似乎在笑她,時曼抬眸看他一眼,暗暗憋住氣,手大幅度向前,棉花一下子懟到傷口表面,酒精很快咬住血肉。
“嚶!”
時曼剛發(fā)出一聲痛呼,覺察到蔣飛云投來的目光,趕緊咬住雙唇把后面的呻吟憋回去,繼續(xù)抖著手胡亂用棉花擦拭傷口。
扔掉鑷子,時曼轉(zhuǎn)痛苦為憤怒,猛地拍桌,“護士姐姐,你不是說不疼嗎?”
護士姐姐眨眨眼,“確實不疼啊,我沒想到你會這么怕…”
時曼瞅見蔣飛云忍俊不禁的表情,再度拍桌發(fā)怒,“把疼給我憋回去!”
護士姐姐乖乖閉嘴,低頭拆紗布。
從醫(yī)院出來,時曼感覺自己好像去了一趟地獄,遠離了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臭水溝發(fā)出來的惡臭都讓她感到親切無比。
“掌門,要不我背你走吧。”
蔣飛云攙著她的手臂,看她單腿蹦蹦跳跳的走實在辛苦,便主動提議。
時曼跟蔣飛云好得能穿一條褲子,蔣飛云一提議,時曼自然不跟他矯情,停下來等他繞到前面微微曲身就跳著趴到他后背上。
“掌門,我跟你說段掏心窩子的話,秦溫酒他不適合你。他的世界都是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像我們這種天生不喜歡被規(guī)矩束縛的,壓根就跟他合不來。今天你也看到了,他明明知道你受傷,連看都不看一眼就馱著那女的走了,擺明了沒把你放眼里,更別說放心里。這種人,你還是放棄吧。”
蔣飛云背著她,沿著行人道慢慢走,不時有車輛從路邊刮過去。
時曼歪頭枕在蔣飛云肩頭,微闔雙眸,像是睡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掏心窩子的話蔣飛云跟她說了十幾遍,可她每次都裝聾作啞。
蔣飛云嘆口氣,沒再啰嗦,背著時曼招了輛出租車。
把時曼放進車中,蔣飛云接著鉆進去,時曼靠在后座角落里,白日里飛揚跋扈的瘋女子此刻抱緊雙臂縮成一小團,讓人一瞧就會不自覺產(chǎn)生惻隱之心。
車門合上,時曼扭頭看著蔣飛云,“喝酒,來不?”
蔣飛云看了眼她的傷,“等你好了,喝到昏天黑地都行?!?p> “就今天,你不去的話我自己去酒吧找人喝?!睍r曼掏出手機,屏幕發(fā)出的光照亮了僅有巴掌大的小臉。
蔣飛云拿她沒辦法,“行,我陪著你去,不過你別喝醉了,晚上還要回家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