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世道險惡
我以為,這輩子真的不會再跟墨衍鋒那個變態(tài)有交集。
但事實(shí)證明,我太天真了。
墨衍鋒的車隊過來的時候,我正在小店里跟老板扯皮,為一箱牛奶貴了一塊錢的事情耿耿于懷。
“你這牛奶還有一個月就過期了?!?p> “那又如何?”老板如臨大敵。
我捧上獻(xiàn)媚的笑,“便宜點(diǎn),好人一生平安?!?p> 長街上忽然傳來小轎車急速剎車的滋拉聲,我扭頭看過去,豪華的勞斯萊斯整齊劃一的停在路邊。
我陡然產(chǎn)生了不好的預(yù)感,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怎么會有這么豪華的車隊?
大人物來散心嗎?
車?yán)镒呦聛淼暮谝氯撕坪剖幨幍某〉曜邅?,等我終于意識到了什么,想要躲已經(jīng)來不及。
領(lǐng)頭的黑衣人徑直走過來,朝我彎腰鞠躬,語氣恭敬,“陳小姐,三爺讓我們來接你回去?!?p> 我心里最后一絲僥幸也消失了,臉色煞白地縮在那里。
墨衍鋒怎么會找過來,他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陳可怡呢?陳家那邊怎么樣了?難道他們在保不住陳可怡的情況下,連我也要拉下水?
我簡直要哭了,陳家怎么這么狠毒,連死都不忘記我。
我不想回去,僵硬地站在原地跟個木偶一樣,一動也不動。
那人也不催促,語氣平靜地說:“陳小姐,三爺還在車上等你,若是遲了……”
什么?
墨衍鋒也來了。
我望向那華麗的車隊,明明沒有看到人,卻好像已經(jīng)感受到,一雙帶著血色的兇煞目光,透過玻璃凝視著我,猶如凝視著自己獵物的野獸。
我吞了下唾沫,哭喪著臉跟在保鏢身后,朝車隊挪動。
旁邊那些攤販哪里見過這陣仗,早就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
待走近車隊,我故意選了輛空車,正準(zhǔn)備坐進(jìn)去,保鏢按住車門,朝前指了下,“三爺在那輛車上?!?p> 我完全無法避開,我只能硬著頭皮朝那輛車走過去。
車窗緩緩降下來,露出墨衍鋒俊美無儔的側(cè)臉,緩緩地,他轉(zhuǎn)頭看過來,像是慢動作一樣,高高在上,面無表情,渾身透著的肅殺之氣,讓我想起了叢林里隱藏的豹子。
健碩、危險!
洋洋灑灑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好像也如寒冰一般凍結(jié),亙古不化。
我打了個寒戰(zhàn),明明是大夏天,卻感覺自己要被凍僵了一樣。
墨衍鋒會怎么對付我?
萬一他對孤兒院出手怎么辦?
不行,他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對孤兒院出手。
我吊著嗓子,擺出地地道道的媚笑,嗲著聲音喊他。
“三爺,你可算來找我了,我好想你?!?p> “想我?”墨衍鋒刮了我一眼,表情玩味,“想我為什么要離開?”
我極力掩飾眼里的恐懼,笑容甜膩,嗓音勾人,“誰讓我掃了三爺?shù)难排d,三爺讓我滾我就算再不舍得,也只能離開了。”
對,這就是真相。
我敢打賭,墨衍鋒這樣的天之驕子,怎么也不會讓人知道,他在一個女人身上栽了跟頭。
他挑眉看我,上挑的眼尾透著說不出的邪氣,似是想到什么,俊臉上爬滿陰霾,緩緩的把手伸進(jìn)西裝口袋里。
那里不會藏著槍吧?
他要讓我橫尸街頭!
我頭皮一炸,驚惶的后退兩步,腳下不知是踩了誰扔的香蕉皮,以一種很狼狽的姿勢,摔了個四腳朝天。
等我手腳并用爬起來的時候,墨衍鋒臉上多了幾分嫌棄,又似有笑意浮現(xiàn),沉聲道:“像只烏龜一樣蠢,若是扒光了衣服,再在身上畫個龜殼的畫,就更像了?!?p> 這分明是那個晚上我氣急跟墨衍鋒說的話。
老天爺,你為什么要給我這么多磨難。
我擺著甜美的傻笑,假裝什么都沒聽懂。
他從兜里慢慢抽出手,在我不斷瞪大的目光里,摸出雪茄盒來。
我上次回來就查過,那種盒子是巴西的手工雪茄,貴到我這種身份難以想象。
前排的司機(jī)掏出打火機(jī)給他點(diǎn)著,他吐出一口煙霧,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挺會躲的嘛,來這里體驗生活?”
這句話讓我整個血液都沸騰起來,激動的簡直要哭了,
墨衍鋒不知道我是陳可欣,不知道孤兒院跟我有關(guān)系!
我重重地點(diǎn)頭,哽聲道:“是啊,我被家里嬌慣的不知所謂,險些污了三爺?shù)拿暎謰屪屛襾眢w驗生活,感受一下自己奮斗的生活?!?p> 墨衍鋒深吸一口雪茄,意有所指地說:“用不著這么麻煩,關(guān)進(jìn)霸王的籠子里,餓幾天就能明白這世道的險惡?!?p> “三爺!”我聲音都變了,難道墨衍鋒來找我,就是想要把我扔進(jìn)籠子里,跟那只藏獒關(guān)在一起?
他簡直是我見過的最惡劣,最小氣的男人,怎么就非得跟一個女人計較!
“上車!”他欣賞夠了我柔弱無助的表情,扔掉雪茄,催促道。
“三爺,我……我……”
“上車!”
他陡然拔高聲音,驚的我渾身一抖,哪里敢再耽擱,慌不迭地從另一邊鉆進(jìn)里,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個球,連他一片衣角都不敢碰。
一周前在別墅里發(fā)生的事情再次回攏在腦海里。
我扯著衣擺,緊咬著唇,被關(guān)進(jìn)霸王的籠子里,和被墨衍鋒吃干抹盡的各種畫面不斷在腦子里穿梭。
要是無法到達(dá)墨家該多好。要是剎車失敗,車漏油了,或者是墨衍鋒被人綁架!
我祈禱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勞斯萊斯順利的停在別墅的草坪上,我又回到這猶如吃人怪獸一樣的別墅里。
腳剛沾在地面上,墨衍鋒忽然伸手,扣住我的衣領(lǐng),猶如老鷹抓小雞一樣,拎著我疾步朝后院走去。
他那么高,力氣又大,我?guī)缀跏悄_懸空的被拎著,脖子被衣服勒的幾乎無法呼吸,努力扯著衣服,朝地上夠。
“三爺……咳咳……我自己……咳咳……自己走……”
他目不斜視繼續(xù)朝前走,就在我懷疑自己快要被勒到斷氣的時候,墨衍鋒停下腳步,他一松開手,我就跟被煮熟的面條一樣,整個滑倒在地上,捂著脖子不斷的咳嗽。
眼前陣陣發(fā)黑,咳嗽的時候甚至眼冒金星,我含著淚狠狠瞪向墨衍鋒,卻發(fā)現(xiàn)他也正看著我,嚇得我驚慌失措的低下頭。
他一派悠閑的抱著手臂,歪頭看我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問道:“很難受?”
明知故問!
我無力的點(diǎn)頭。
“難受就對了。”他勾起唇角,打量著自己的杰作,宛如惡魔一般微笑,“還有更難受的,呵,準(zhǔn)備接受社會的毒打吧?!?p> 言罷,他抬起手放在嘴角,在我驚恐的目光里,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
四周響起了呼哧呼哧的聲音,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夾雜著清脆的狗叫,從林字的四面八方傳過來。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那不是一只狗,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