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
慕容看著這道身影,恍然間腦海中浮現(xiàn)了另一道身影。
他也曾被欺負的遍體鱗傷。
…
直到周邊的人都跑光了,江黎也沒有抬眸。
慕容蹲下身道:“他們打不過我?!?p> “慕…慕容同學?”
江黎的聲音,哽咽中帶著沙啞。
他松開僵硬的雙臂,露出了那張臉。
原本那雙平靜帶著陰郁的眸子,此時紅彤彤的,還在止不住的流淚。
少年長相很出色,咬著唇流淚的模樣很容易觸動人心柔軟的地方,激起人的保護欲。
或許是因為頻頻被羞辱,所以少年眉宇間多了幾分陰郁和自卑,漂亮的眸子里也多了幾分死寂。
慕容伸手想拉他起來,卻被他下意識的躲開了。
“臟…”
渾身狼狽的少年垂著眸,握緊了拳,直到白皙的手心被掐出了一個個清晰的小月牙,也沒有停下來。
慕容伸手剝開他緊攥著的手,不由分說的拉著他起來。
“回家洗洗。”
江黎鼻頭一酸,哽咽著:“洗不干凈了?!?p> 他是私生子……這是他怎么也洗不掉的印記。
“清者自清?!蹦饺蓦y得的多說了幾句。
江黎感受著手中傳來的溫度,已經(jīng)很久沒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了。
他下意識握住,害怕連這點溫暖都會失去,
“我…沒有家了。”江黎喃道:“我…不想回去?!?p> 回去又是無休止的謾罵。
說著,他攥緊慕容的手,仰起濕漉漉的眸子就那么望著她,像只可憐巴巴的流浪狗,生怕下一刻就被丟下。
他被阮母丟棄過很多次。
不論怎么哭喊……
“走?!?p> 江黎不舍得松開,便被她牽制著走了。
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進了慕容家了。
“慕…慕容同學!”
江黎面色微紅,他居然進了一個女孩子的家。
“你父母……”
慕容松開他的手,打開衛(wèi)生間,回眸看著他,道:“沒有父母,一個人住?!?p> 她天生地養(yǎng)確實沒有父母,原主有也等于沒有。
“去洗?!?p> 江黎慌亂又乖巧的點了頭,轉身便進了衛(wèi)生間。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睛紅紅的,狼狽至極。
好像慕容同學每一次見到的都是自己無助而又狼狽的一面。
這邊江黎進了衛(wèi)生間后,慕容便回了臥室,打開了電腦,只見她指尖飛梭著,不知在做些什么。
【宿主大人這個我會,你可以讓我?guī)湍阊?!?p> “不用,我也會了?!?p> 系統(tǒng)疑惑:會了是什么意思?
【宿主大人,你一直都會計算機嗎?】
“昨晚學會的?!?p> 系統(tǒng)震驚!
完了完了,這樣下去,它真成了宿主大人口中的廢物小點心了!??!
談話間,慕容不知道將什么文件分為四份,已經(jīng)成功發(fā)送出去了。
【宿主大人,你發(fā)的是什么呀?】
吱——
有人碰到了門,發(fā)出了聲響。
是帶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出來的江黎。
“慕容同學…你家有剪刀嗎?”江黎有些拘謹?shù)恼驹陂T口看著電腦前認真操作的慕容。
不知看了多久。
“沒有?!蹦饺萸謇涞难壑腥旧狭艘苫?,她問:“你要自殺?”
用剪刀?
江黎忙不迭的擺手,似乎被嚇了一跳,他低聲解釋道:“我的頭發(fā)上沾了口香糖…洗不掉?!?p> “你過來?!?p> 江黎聞聲,身體快過大腦,直接聽話的走過去了。
“蹲下?!?p> 江黎白皙的耳垂有些紅暈,但還是乖乖的蹲下了。
慕容垂眸看到少年發(fā)絲上沾的口香糖,一小片頭發(fā)都被覆蓋了。
“要不……我自己來吧?!苯枰老∮浀媚饺萃瑢W有些潔癖。
慕容沒搭理他,只是動手將能捋下來的口香糖塊,一點一點揪下來,剩下的,只見她手中一閃而過微弱的光華,仿佛一陣輕風,便齊整整將發(fā)絲切落了下來。
【宿主大人!那是什么呀!?!】
“好了?!辈贿^不是對系統(tǒng)說的,而是對少年。
江黎抬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確實干凈了。
少年垂下頭顱,聲音很低的道了聲‘謝謝…’
細弱蚊聲的道謝。
慕容想,如果不是她五感通透,或許都聽不到。
“衛(wèi)生間有吹風機,今晚你睡臥室?!?p> 說完,慕容便去了陽臺。
陽臺上有一把可以躺著的藤椅,她很喜歡。
【宿主大人,你不理我,嗚嗚嗚?!?p> 系統(tǒng)奶聲奶氣的聲音,多了一些委屈。
像小孩子鬧脾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