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雜貨間出來后相對無言,不知是誰漏了風聲,用全劇組都能聽見聲音,宣告道:“就我慣個人觀點,真覺得孔總配翩然姐,要不然他也不會來巡查?!?p> 侯小白和吳翩然關系一直冷淡,他一個人都獨自搭乘末班車回家,而吳翩然沒什么工作分配,非要留下來加班。
晚風輕拂過片場,煙嵐繚繞的城市越發(fā)動人,潮濕的路燈孤零零的立路旁在,發(fā)出微弱的白光。
吳翩然跨著包剛走出劇組,一輛敞篷的路虎就停在邊上,車上人按了按喇叭:“上車!”
這么晚了估計也沒車,她只好拉開后駕的車門。
路虎平穩(wěn)地行駛在道路,吳翩然對于前一天發(fā)生的事,多少耿耿于懷,苦于他站在侯小白的對立面,她仍需考慮。
“說吧,上司派給你什么命令?”
“嘿嘿,還是你了解我,”孔粼正好在后車鏡看到吳翩然坐姿端正,一臉心塞:“伯母說,讓我們試試做情侶,找找感覺,說不定三個人月內(nèi)就會有成效?!?p> “不會還有探子吧?”
“Bingo,As you said,F(xiàn)rom now on,we'll take you home according to the couple's route .”(如你所言,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按照情侶的標準,送你回家)
“別了吧,要是叫小白看到的話,他還不得爆發(fā)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
孔粼預期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先兵后禮才能讓情敵一退再退。
在兵書上,這種做法叫做先斬后奏。
路虎卯足了后勁排放大量二噁英,孔粼在家門口熄了火,囑咐吳翩然某些話,吳翩然變本加厲的惡心他一把。
可今天也幫劇組做了不少的活,脫下高跟鞋放下挎包,正準備按下開關時,一個身影從背后抱住了她。
溫熱有節(jié)奏的呼吸聲散在她的小臉上,她以為家中來小偷了,嚇得不敢動彈。但零零碎碎的落在她的耳垂,脖頸上,她即刻明白,侯小白這個醋王又生氣了。
慌亂的手還有下一步動作,吳翩然的肘卻撞了他小腹一下。
侯小白疼得把聲控開關驚醒了,黑暗消匿了,大廳亮堂堂一片。
她的恐懼感下降了不少,侯小白卻五官扭曲,捂著肚子委屈的說道:“我還沒吃飯。”
吳翩然放松警惕的坐到到沙發(fā),沒好氣地說:“想吃自己做去,我累了一天,沒空!”
“他送你回來的?”侯小白明知故問。
吳翩然不回答,孔粼和她關系從始至終純的像一張白紙,清晰透明。
“你今天躲著我,就是期待和他重逢?”侯小白感覺自己真好笑,在三角戀里,誰才是腳踏兩只船,不都一了百了嗎?
或者說,他們兩人的戀情,還輪不到他來插足。
“小白,你要明白一件事,要是我和孔粼真有什么,就沒你什么事了?!?p> “那你今日為什么故意避開我,單獨找他聊?”
吳翩然的寬容已經(jīng)到了極致,小白的自私已經(jīng)遠遠超過她能接受的范圍,她從來沒有像這樣與一個男人置氣。說他小肚雞腸太夸張,還是應該給他一個教訓。
于是她三兩步走到倉庫,將她衣柜上多余的衣服取下來,胡塞進行李箱:“好,既然你那么盼望我和他在一起,那我現(xiàn)在就搬到他家住?!?p> 吳翩然的眼中淌下兩行清淚。侯小白緊握雙拳,眼眶紅的像小白兔,顯然他的心里防線也崩潰了,但他只字未言。
“反正你也不想見到我?!眳囚嫒煌现欣钕渑c他擦肩而過,侯小白儲蓄的悲傷一觸即發(fā),在吳翩然關鐵門時,他一把攔住。
“翩然,翩然,你別走……”侯小白夾在門縫的手驟然收縮,干澀得嗓子直冒煙,擒著受傷的手,卻沒勇氣追出去。
膝蓋舊傷復發(fā),侯小白頹然倒下。
躲在轉(zhuǎn)角處的吳翩然泣不成聲,拖著行李箱趕回家中,卻看到剛才的一幕。
“小白,對不起……”吳翩然扶起地上的侯小白,額頭與他相碰,侯小白的吻再次零零星星落下來,隨著喘息越來越急促。
吳翩然腳下一騰空,只見侯小白把她公主抱起來。
“那個……明天我還要上班?!焙钚“缀翢o波瀾看向大廳墻壁畫紅圈的位置:“今天是周六。”
“不行。協(xié)議上第三頁第三條不能干涉甲方自由,否則賠款若干?!?p> 侯小白望著懷中的人,口舌干燥:“今天無論誰來都沒用。
“你是打算假戲真做嗎?”吳翩然怒目而視。
侯小白深呼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著,是那樣的情深意切:“我從未演過戲,和你說的每個字都是真心的,除非我說的是氣話。”
吳翩然沒話接了,侯小白抱著她向臥室走去。
清晨熹微的光斑投入窗欞一角,繾綣三月的風悄然入境,雪白寬大的羽絨被下,藏著深眠的兩人。
吳翩然手機鈴聲一直在振動,可她置若罔聞,望著身邊人眉型如朦朧的遠山,白皙透亮的臉上布滿細密的絨毛。吳翩然撥弄著分散且不勻稱的睫毛,喚了無數(shù)聲心上人的名字。她纏繞著侯小白的頭發(fā),忽然憑空多出一雙手攥緊她。
侯小白湊近吳翩然,然后刮了刮她的鼻翼。
“今天正好有空,就偷個懶吧?!?p> 吳翩然從被窩鉆出來,跑到鏡子面前,撩開雪白的襯衫,一股恨意齊涌上來:“今天還有人要來我家呢!”
緊接著便是戰(zhàn)事吃緊的枕頭大戰(zhàn)。
吳翩然壓迫低級勞動人民生活,賦稅嚴重下,還在使勁撓侯小白的胳肢窩,侯小白哭笑不得,連連求饒。吳培然首先放他一馬,苦口婆心囑咐他等下不要下樓,好好閉門思過。
上午茶時間,肖燦,溫涼亭,葛葉,林安提早來到吳翩然家,來揭發(fā)她的罪行。溫涼亭本來提議外面聚餐,肖燦卻不放過吳翩然,并且仔細觀察吳翩然家中的古怪。
衛(wèi)生間的男士牙刷,備用的一條毛巾,忽然多出的沐浴用品。樓梯間沾有污泥的鞋,還有竹篙未曬干的衣服,一切都表明,吳翩然家中確實有男人。
經(jīng)過“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的定律推理,基本可以確定。肖燦幾人又翻出微博曬出的實照,嚴刑拷打下,吳翩然有了想打死侯小白的沖動。
此時所有的語言都蒼白無力,樓梯間站著的人證實了大家的猜想。
吳翩然眼神躲閃,四人朝他遠眺。
“侯小白,怎么是你?”葛葉在《賴在你懷里》擔任美術部副組長,老覺得侯小白是個挺文靜的男孩子,獨來獨往,從不與他人爭辯。兩人不是遠房表兄妹嗎?怎么同居了?
沒錯,絕對是著了吳翩然的道。
“翩然姐,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吶?”溫涼婷發(fā)出不可思議的驚嘆。
“不是吧,老牛吃嫩草,這么小你都啃得下去!”
吳翩然只是沒想好如何公布,沒想到侯小白拿著她的手機自作主張,沒經(jīng)過她的許可就發(fā)出去了。
“葛葉,最近爸爸太寵你,皮癢了是不是?”吳翩然越過一排三人,抓起雞毛撣子就扔去。
“你要怪就怪我吧,不關他們的事。”吳翩然給葛葉一個“待會兒找你算賬”的眼神,肖燦一本正經(jīng)的普及大旗影業(yè)的相關簽署條約:“依照大祁影業(yè)公平條約第26條:上下級不允許出現(xiàn)戀愛關系,違反者除解約外,還有額外扣除15%的利益率。小白,你確定官宣你們的關系?”
“違約就違約!”
肖燦捧腹大笑:“就是玩笑話而已,小白還真信了,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變態(tài)的規(guī)定啊!”
五人齊刷刷送了一波欠揍的白眼。溫涼亭是其中最愛湊熱鬧的一個:“不過我們什么時候舉行婚禮呀?我可以當伴娘嗎?”
林安高仰著女王臉,一臉憤憤不平:“不行!伴娘的位置是我的,你們靠邊站,喝喜酒,點份子錢才是你們的。”
在六人有一句沒一句的盤桓中,度過了一個無聊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