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宋玉還正跪在地上聽著訓(xùn),老太太瞇著眼嘴里淅淅瀝瀝的說著些什么,宋玉還只聽著,不敢言語。
“看樣子春蘭和秋梧的事已成了定局,你且準(zhǔn)備著些。”
宋玉還耷拉著臉,默默回道:“母親說的是,這些是自然的,前些日子大娘子與兒子已經(jīng)商量過了,一切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想來是不會出什么差錯的?!?p> “最好是這樣,你的大娘子性子太軟,經(jīng)不住一些人的揣摩,你也該為著她想些,這個家交給她著實(shí)是為難了些,自古以來嫡庶尊卑,綱常倫理,切莫學(xué)你祖父般寵妾滅妻才好?!?p> “兒子謹(jǐn)遵母親教誨?!?p> 出了南苑,宋玉還直奔著北苑去了。
“大人,您來了?!毖诀叩溃瑏聿患狈畔率种械牟鑹?,便跟著進(jìn)了房門:“大人來了?!?p> 內(nèi)房丫鬟見宋玉還氣沖沖的進(jìn)了房門,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吭聲,封月聽見了動靜,放下手中的紅玉鐲子,吆喝著來到了宋玉還身邊。
“玉還哥哥終于舍得來看月兒了?”說著雙腿便順勢坐了下來。
見宋玉還不太高興,便問道:“喲,哥哥今日是怎么了?誰惹著哥哥你了?告訴月兒,月兒替你去報仇便是了?!?p> 宋玉還越是憋著一股逆氣,兩手一推成功的將懷里發(fā)著嗲得封月扔在了地上:“你還有理由有臉問,你自己想想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封月心里十分委屈,段不知宋玉還是在氣自己,哭喪著臉道:“玉還哥哥,你這是怎么了,月兒做錯了什么事,玉還哥哥要發(fā)如此大火?”
“你還敢問我?我的臉都讓你在母親面前丟盡了。”宋玉還狠狠說道。
封月從地上爬到宋玉還的腳跟地下,雙手揪住長袍,哭喪著道:“月兒就算有天大的錯,那還不是為了您和蘭兒。為了您,月兒愿為玉還哥哥當(dāng)牛做馬,只為哥哥你能把月兒放在心里,這也有錯嗎?”
幾番說道,宋玉還心開始軟了下來,抱了封月坐在腿上,看著哭紅雙眼的封月,心里一陣心疼:“你看看你,哭得跟小花貓似的?!?p> “玉還哥哥不怪月兒了?”
“我疼你還來不急呢,哪里舍得怪你?”說著往封月臉上親了一口。
“玉還哥哥,你壞死了?!睅茁暷剜堑盟斡襁€把持不住自己,直接抱起封月拉下了床簾。
半晌后,封月軟綿綿的躺在宋玉還的懷里:“其實(shí),那天我去找了老太太說了玉鐲的事,可我的意思也不是要她給春蘭,玉還哥哥你是知道的,當(dāng)初這話可是老太太親自說的,月兒只是就事論事而已?!?p> “母親已年過七旬,有些事兒自己都已分不清南北,還是少讓她知道為妙。”宋玉還道。
“那也不能這么的冤枉人啊,改日春蘭嫁了,我剩下的日子也就不多了,懷桑也指望不上了,我就這么一個女兒,我得為她爭,我得把我最好的都給了她。”
“嗯,我宋家第一次嫁女兒,是得辦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彼斡襁€道。
聽了宋玉還得話,封月心里總算是放心了:“月兒先替蘭兒謝過玉還哥哥了?!?p> “聽說父親把傳世玉鐲賞給了四姐姐。”宋秋梧道,一邊手里不停的挑著剛送來的首飾。
熏兒進(jìn)門見宋秋梧一臉的嫌棄樣,放了手中剛拿來的喜服走到跟前,挑了只金釵插上:“姑娘貌美,就是帶這鄉(xiāng)野穗子都好看極了呢。”
宋秋梧笑了笑收斂了笑容,一把扔下頭上的金釵:“再好看父親也不會過來看一眼?!?p> “姑娘,大人這些天或許是忙了點(diǎn),晚點(diǎn)會來的。”素香道。
宋秋梧耍起了小性子:“姑姑您就別竟說好話來哄我了,父親歷來就不喜歡我,連母親的房里都很少來,他不喜歡母親,連帶著就不喜歡我?!?p> “姑娘,明日是你出嫁之日,該高興才是?!毖瑑旱?。
“再高興嫁的也不是那個人。嫁給誰還有何區(qū)別?高不高興又如何?”
見宋秋梧這般,兩人便不敢再言語。
宋冬樂用了晚膳便去了東苑。
“十姑娘來了?”
“七姐姐可在房里?”
“七姑娘正挑選首飾呢?!?p> “那正好,我陪她一起選?!闭f罷宋冬樂笑著進(jìn)了門。
進(jìn)門見宋秋梧一臉的愁樣,宋冬樂并沒有聲張,悄悄的支走了丫鬟:“你們都下去吧?!?p> 躡手躡腳的走到宋秋梧的身后,宋秋梧從銅鏡里見了身后的宋冬樂懶洋洋撐著手道:“你來了?”
宋冬樂撿了桌上的一枚釵子插上:“嗯,好看?!?p> “再好看也是別人看,還不如不帶。”說著拿下釵子重重的摔在了紅木雕花的梳妝桌上,首飾與首飾間碰撞的聲音尤其的悅耳。
“七姐姐今日肝火太旺,不如.......”
“不如怎樣?”
“咱談?wù)勑模俊?p> 宋秋梧思索半天嘟著嘴道:“談心多不合適?不如咱們喝酒吧?!?p> “喝酒?”
“怎么?十妹妹不敢?”
宋冬樂頓了頓仰頭露出那能溫暖整個世界般的笑容:“好,今日就陪七姐姐不醉不歸?!?p> “這可是你說的?!?p> “熏兒,上酒......”
“姑娘,明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恐不多飲酒啊?!毖瑑旱馈?p> “你廢話怎么那么多,管他嫁不嫁人的,且喝了再說?!?p> 說著右手搭在宋冬樂肩上像極了男人樣.......
宋冬樂平日里沒飲過酒,只一杯酒就已醉的不省人事,宋秋梧倒是沒多大醉意,見宋冬樂趴在桌子上,不禁用手碰了碰:“哎......十妹妹你不會是醉了吧?”
宋冬樂呢喃幾聲:“我沒醉,誰說我醉了?誰說的?”突然驚跳起來,嚇得宋秋梧抱緊了酒壺身子往后傾斜了下。
一陣發(fā)瘋后,宋冬樂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過去:“十妹妹,你醒醒.......十妹妹?”
見宋冬樂沒反應(yīng)。宋秋梧扔了酒壺,整理了桌子,便出了門,此刻東苑里已沒什么人,宋秋梧輕手輕腳的走到后門,環(huán)視一遍周圍,慢慢開了條供人出入的門縫來,身子一斜扣上了門,成功的出了宋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