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風(fēng)波未平,另一風(fēng)波又起,清早宋懷如下了朝便往翡翠樓里去了,喝醉了酒徹夜未歸。不知宋府里出了天大的事,女人們咿咿呀呀的說不出個緣由來。
宋秋梧聽見了打鬧聲便尋思著向著偏院里走去,想一探究竟。見一丫鬟趴在墻角偷聽,宋秋梧一本正經(jīng)道:“好大的膽子,偷聽都偷到我六哥的偏院里來了,是哪個管事婆子教的你規(guī)矩?”
丫鬟見是宋秋梧,知道宋家的七姑娘不好惹,嚇得跪在地上連連求饒,身體不自覺的直發(fā)抖,眼睛卻不敢看宋秋梧:“七姑娘饒命,下次再也不敢了?!?p> 宋秋梧對著熏兒偷偷使了個眼神,熏兒便領(lǐng)會了宋秋梧的意思走過去拉起丫鬟一巴掌打了上去邊打邊說道:“你這不聽話的幺蛾子,竟然敢來偏院里犯上作亂,幸好二位娘子寬容大度不與你計較,今日碰上七姑娘算你倒霉,日后要是還敢在院里鬧事,小心你的狗命?!?p> 丫鬟得了教訓(xùn)捂著臉道:“奴婢再也不敢了,七姑娘您就饒了我吧?!?p> 宋秋梧估摸著差不多了,也該吐出點東西來了:“你,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屋內(nèi)宋懷如的兩位妾室聽見了動靜,恐事情鬧大,立馬開了門:“喲,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七姑娘來了”吆喝著的正是來鳳,前幾年宋懷如在外征戰(zhàn),大娘子可憐其無父無母,便收了她做妾室,想著等她延綿子嗣,奈何至今無子,仗著是大娘子的親信,便無法無天,成天作妖。為這事,離紅沒少挨了月二娘子奚落。
“梧姐兒來了,怎么也不進(jìn)屋里坐坐?”只見一白衣女子端莊賢淑的出現(xiàn)在宋秋梧跟前,櫻桃小嘴,濃眉大眼,尤其好看,便是旁人見了也忍不住想多看幾眼。當(dāng)初也是良人家的閨女,奈何家境不祥,進(jìn)門前宋家老太太改了名叫如意,有吉祥如意之意。
宋秋梧咳咳了幾聲正經(jīng)道:“二位姨娘客氣了,我湊巧路過見這下賤坯子趴在墻角里偷聽,想著定是想要言語加害二位姨娘,便上前準(zhǔn)備問個究竟來著,沒想到驚擾了二位姨娘,想來二位姨娘也是情同姐妹,怎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呢?那便定是這嚼舌根的多了嘴去,教訓(xùn)教訓(xùn)便罷了?!?p> 來鳳在一旁聽的出了汗,時不時的舉起袖子擦擦汗,宋秋梧說著說著兩手靠在來鳳肩膀上:“您說是吧?鳳姨娘?”
來鳳嚇得開始發(fā)抖:“七姑娘說的是,我們怎么可能做什么壞事呢?”
如意到是很沉得住氣絲毫不慌亂:“梧姐兒,我與姐姐素來交好,這是官人默許了的,怎么可能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呢?”
宋秋梧真是看著她這幅樣子就犯惡心:“最好是這樣,免得我六哥整天處理著朝廷的事,完了還要擔(dān)心自己后院起火?!?p> 兩人不語,宋秋梧便出了偏院朝東苑里去了
“七姑娘來了?”素香剛打了水便見宋秋梧進(jìn)了東苑大門。
“母親人呢?”
“大娘子剛起了身,這會兒打了水準(zhǔn)備伺候著梳洗?!?p> 宋秋梧進(jìn)了房門,見離紅正穿衣:“母親”
“梧兒來了?今兒個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了?不多睡會兒?”離紅整理著衣著道。
宋秋梧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哪里睡的著啊”
見宋秋梧垂頭喪氣的樣子,離紅顧不上梳洗干脆坐到了宋秋梧跟前:“我的小祖宗,你這又是生的哪門子氣,大清早的,竟說些喪氣話?!?p> 宋秋梧轉(zhuǎn)頭面向離紅:“母親當(dāng)真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離紅兩眼直瞪著宋秋梧一臉迷茫不知所措:“發(fā)生何事了?”
“今日熏兒一大早上街買胭脂,街上的行人都在議論宋家的六哥兒。”
離紅不明:“六哥兒不好好的嗎?”
“六哥是好好的,他只是去了趟翡翠樓而已,而且徹夜未歸,惹的后院幾位姨娘爭風(fēng)吃醋,丫鬟下人暗自恥笑,現(xiàn)在連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母親,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啊?我們的臉往哪兒放???”
離紅一聽心里頓時慌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啊,你父親那兒可怎么交待。好容易我們有了點安身日子,現(xiàn)在全沒了。”
“現(xiàn)在瞞是瞞不住了,父親興許是知道了,母親只有叫六哥自個兒先去認(rèn)個錯了”宋秋梧道。
“對,認(rèn)錯......我這就去找母親認(rèn)錯去,梧兒你快些去找你六哥,讓他趕在你父親下朝前回來去祠堂里跪著。估摸著等你父親氣消了也就無事了。”離紅一邊說著一邊著急忙慌的出了門,房內(nèi)素香打的一盆水還原封不動的放在那兒冒著熱氣。
“混賬東西,我宋家?guī)状斯饷骼诼洌钩隽四氵@么個不學(xué)無術(shù)辱沒門楣的畜生”宋玉還一邊用皮鞭抽打著宋懷如,一邊嘴里不干不凈嘶吼著。聲音大的整個宋府上下都聽得見,人人得而聞之,喪膽也!
打在宋懷如身上痛在離紅心里:“母親,看在六哥兒平日里那么懂事兒的份上,您去給官人求個情,讓他饒了六哥兒吧?!?p> 一旁的封月心里偷著樂著:“老太太,要我說啊,這進(jìn)了窯子的男人可比這一事無成的嚴(yán)重多了,許是今日是第一次,往日指不定還會生出些什么事來都未可知呢。”
離紅氣的臉色發(fā)紫,頓時也無力還復(fù):“你......”
“都給我住口,自家的事兒出了不知道尋個出路,卻在這里互相詆毀,傳出去我這老臉往哪兒擱???”老太太氣的雙手錘了錘案桌厲聲道。
聽著祠堂里逐漸奄奄一息的聲音,宋秋梧再也沉不住氣了一把跪在地上:“祖母,您要是再不出面阻止,我六哥哥就沒了?!?p> 老太太心里一緊這才往祠堂趕去,見宋懷如血淋淋的背脊,宋玉還絲毫不減的氣焰,老太太頓時萌生痛意:“住手”
宋玉還還不見收手,老太太拿起祠堂的香柱子便向宋玉還扔了過去,宋玉還猝不及防這才住了手,反應(yīng)過來望著老太太道:“母親,您這是?”
老太太氣的上氣不接下氣:“你這個天殺的,六哥兒就是再不對,那也是你生的,你打死了他宋家也不會好過半分,枉我對你的教誨你卻沒記住半分,我......”老太太氣急攻心,突然一陣心絞痛。
“母親”宋玉還抱住老太太,一時傻了眼:“母親,都是兒子不好,兒子有愧于您的教誨。您千萬保重身體?!?p> 眾人慌了神,立馬扶著老太太回了南苑,回了陽,緊閉著雙眼對一干人道:“玉還你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我還死不了,不必成天圍著我老太婆打轉(zhuǎn)?!?p> 離紅看了看老太太,又見宋玉還對她使了個眼神:“那母親,您好生將養(yǎng)著,千萬別再動氣,兒媳就先下去了,晚點再來看你?!?p> 老太太眨了眨眼,離紅封月一干人等才行禮告退。
“母親可是有話對兒子說?”宋玉還道。
老太太估摸著想起身,宋玉還立馬過去扶起老太太,將枕頭墊高了些:“懷如生性耿直,做事從不馬虎,凡事得了令,知道些分寸,今日之事實在蹊蹺,你但凡有些個人腦子也不會沖動到大動干戈弄的眾人皆知,小人奚落?!?p> “兒子知道這些年讓母親受委屈了,那些個兒不懂事的是兒子疏于管教,改日定叫他們?nèi)杖諄硇卸Y伺候著?!?p> “你以為我在乎這些虛的?萬事自己得有些個腦子,別為了女人左右。自古以來后院之事,就從來馬虎不得,前幾年死在房里的還少了不成?”
“三娘子的事,兒子愧疚”
“你還有臉說,我本不想管你的事,可每每的哪回不是出了人命的,三娘子,杏兒,還有你房里那些個兒通房,你自己悶悶,到底是我這老婆子多管閑事還是有人蓄意某之?往日女人之事也就罷了,想著過日子難免磕碰,今日連懷如都成為了刀俎上的魚肉了,真是氣煞我也?!崩咸榫w激動又開始喘了起來。
“母親,您千萬保重,兒子定會徹查此事?!?p> 喘了喘,老太太這才罷了休:“你去吧,我也歇著了?!?p> 宋玉還起身拱手道:“那兒子告退了。”
“祖母.....”宋冬樂這才得知出了事來了南苑。
“十姑娘來了”巧兒道。
“祖母可還好?”
“吃了藥好些了”
老太太見是宋冬樂連忙道:“我沒事”
抬腳跪在床前握著老太太的手:“祖母,您可把樂兒嚇壞了?!?p> “我沒事?!?p> 見老太太無礙,宋冬樂提著的一顆心終是放下了。
半晌老太太道:“你六哥哥一事你怎么看?”
宋冬樂離了手抿了抿嘴道:“我自是相信六哥哥的,自古以來名門望族書香門第最是是非多,若要避免他人鋒芒,需得過好自家人的光景才最重要,至于他人口舌,多說無益,時間一長也就沒人再信了”
老太太會意的笑了,點了點頭安心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