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宋春蘭看著碗里的紅豆粥,輕輕地用勺子在碗里倒騰幾下默語:“紅豆最相思,不知喝了這碗紅豆粥,能否解了我這相思之苦?!?p> 二娘子見女兒喃喃自語像丟了魂兒似的丟下正要插上的玉釵走過去:“蘭兒,有心事?”
宋春蘭害羞的拿扇子遮住臉道:“沒......沒有......”
“還說沒有,臉紅的跟那猴屁股似的,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打斷了骨頭連著筋,我一看便知你心里在想什么。”二娘子道。
“昨兒個,公主府的齊公子來了,說是來年春天是長公主生辰,要大辦壽宴,來請了宋家的人”丫鬟彩兒道。
“你說的是容徽長公主?”二娘子問道。
彩兒一邊整理宋春蘭的衣妝一邊笑道“二娘子竟說胡話,這天下還有兩個長公主不成?”
二娘子頓了頓:“這齊公子人你見著了?”
宋春蘭面帶桃花,用手往臉上抹了點腮紅:“昨日我去后花園散心,有幸得見了幾分薄容”。
“人才怎么樣?”二娘子道。
宋春蘭羞怯道:“十八容顏,玉樹臨風,談吐不凡,世間少有,是蘭兒喜歡的樣子”說著宋春蘭低頭不語,臉上泛著笑,像是吃了蜜似的,心里甜甜的十分可人。
“喲,我的蘭兒也知道害羞了,你若真是喜歡那齊公子,我便求了你父親去,讓他做主將你嫁給他就是”
“娘......我跟他僅一面之緣,你怎么就說道談婚論嫁了?!彼未禾m更是害羞的不成,轉(zhuǎn)過頭來背對著封月。
“我女兒貌似天仙,哪個男子見了不動心?”
宋春蘭心里樂開了花,想著終于找到了自己心儀之人,是那公主府的獨子,也是自個兒心里最可嫁的好人家,好郎君,不由得暗自喃喃道:“我不要父親做主,我要等著他穿著紅袍子親自上門來娶我......”
正廳里宋玉還正陪著老太太喝茶,見大娘子款款而來,放下茶杯:“你怎么來了”
“母親”大娘子先是行了禮,便坐在宋玉還身旁。
“大娘子此番來可是有什么事?”老太太道。
“兒媳來是有一事不明,想著來跟母親和官人商量商量?!?p> 老太太喝了口茶,隨手放下茶杯道:“你說的是長公主壽宴的事吧”
“母親竟也知道了”大娘子驚訝道。
“我雖在這后院里不問世事已久,但宋家的事,誰能逃得過我的眼睛。”老太太正經(jīng)道。
宋玉還思索了片刻:“母親,兒子以為這事不能小覷,得予以重視,公主府駙馬都尉雖是庶子出身,但公主身份尊貴,說起來弄不好還要得罪了官家”
“官人說的極是,母親,這次齊公子來不光請了官人,還特定囑咐叫宋府的娘子姑娘們都去,兒媳一時拿不定注意,便趕了過來與官人和母親一同商議此事?!贝竽镒涌纯此斡襁€,又看了看老太太說道。
“公主府此次大辦壽宴明面兒上是給長公主辦賀壽,實則是借此為由給公子選妻倒是不假”老太太分析道。
大娘子這才反應過來“母親,若當真是這樣,該當如何?”
“府里幾位姑娘除了冬樂年紀尚小,其他的估摸著都到了該出閣的年紀了,齊家公子又一表人才,年輕有為,想來是好事”老太太道。
宋玉還摸了摸胡須:“就按母親的意思辦,明年叫春蘭秋梧也跟著去吧。”
大娘子下了榻:“那我這便叫管事的擬好名單馬上給公主府送去”
“等等,把樂兒的名字也添上去吧”老太太道。
“冬樂還小,去了怕不合適?!贝竽镒舆€道。
宋玉還趕鴨子上架和著大娘子道:“是啊,母親,冬樂年紀小這種場面恐怕不太合情理?!?p> “年紀小怎么了,年紀小就該被區(qū)別對待了?還是說我老太太如今說的話也不管用了??”老太太厲聲道。說的兩人低著頭不敢言聲。
大娘子蹭了蹭宋玉還,見老太太態(tài)度堅決便道:“母親,怎么會呢,是兒媳考慮不周,這就回去加上冬樂的名字去”說著便告退了。
“什么,長公主壽宴?”東苑里傳來幾聲震耳的叫聲,說話的正是宋秋梧。
“小點聲,我的小祖宗,你是想天下人都聽了個遍去?”大娘子下意識的捂住宋秋梧的嘴巴。
“母親,梧兒真不想去那什么壽宴?!彼吻镂噜街彀鸵黄ü勺谀羌t木雕花的椅子上嚷道。
“你得去,那齊公子要是相中了你,可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天下人皆知公主府是獨子,又芝蘭玉樹,哪個姑娘不想嫁他???
再說他父親是從五品都尉,母親又是官家嫡女,算起來也是皇親國戚,你要是嫁給了他,那你父親在朝中又多了方勢力,我們娘倆兒日子便好過了,到時候,我看她月二娘還怎么囂張跋扈?!贝竽镒右а狼旋X道。
莫不是宋秋梧心里藏了人,又怎的不屑于其他男子。卻也無奈大娘子又怎會體會得到兒女情長,終是這深宅大院蒙了人的心……
翌日,齊寧隋來到宋府,找到宋懷桑喝酒,半晌有些乏了,便想起了宋冬樂:“懷桑兄,你十妹妹住在哪個苑?”
宋懷桑拖著醉醺醺的微微泛紅的臉道?!澳?.....你.......你酒不好好喝打聽我十妹妹作甚”說著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齊寧隋有些略不自在:“哦,前幾日,她丟了東西被我撿到,正好今日還給她?!?p> 宋懷桑眼睛半瞇著手指著去西苑的路:“快去快回啊,等你喝酒呢......”說罷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齊寧隋拿過宋懷桑手里的酒杯放好深呼一口氣后順著西苑的路一步步探索著走去。
今日天晴,冬日里太陽是暖的,夾雜著些許微風,空氣卻格外的好,川兒想著縫個斗笠給宋冬樂遮遮風。
廚房里的宋冬樂用陶罐封好了剛做好的蜜餞,脫去外衣,見川兒坐在長廊上細細密密小心翼翼的縫著,便舍不得打擾,只是輕輕地走過去,與她一并坐下,乖乖的把頭枕在川兒腿上睡了過去。
川兒見宋冬樂著實累了,也沒吭聲,任由她就這么睡著,自己忙了起來。
齊寧隋邊走邊打探著,走過一條深巷來到了一種滿了蘭花的院落門前,只見上面寫著:“西苑”,
“你是何人,怎會到此地來?”書童道。
齊寧隋見身前一米二不到的孩童:“小公子,我問你,你府上的十姑娘可是住在這里?”
“你找十姐姐做甚?”
“十姐姐?”齊寧隋不解道。
“十姑娘人小,但我比她還要小,所以她便叫我喚她十姐姐”小書童聲聲置地道。
齊寧隋看著眼前的小書童不由得干笑幾聲“哦,那她便是你一人的十姐姐?”
小書童撇嘴道:“那是自然”
“小公子,我能否進去找你十姐姐?”
“嗯,看在你長得俊兒的份上,我便帶你去找十姐姐吧”說著小手拉著齊寧隋的袖子往西苑里走去。
齊寧隋進了西苑,遠遠的便看見了長廊上的宋冬樂,熟睡臉龐枕在川兒腿上,陽光灑在她白的發(fā)光的臉蛋上,美的不可方物,一時間停住腳步。
抬頭間川兒看向齊寧隋驚訝的手上的斗篷都掉在了地上,一時間想叫卻又怕引來更多的丫鬟小廝,只好捂住嘴巴對齊寧隋指手畫腳,齊寧隋見狀連忙豎起了無名指道:“噓!”
掙脫了小書童抓著的衣角緩慢無聲的走到川兒面前,用手擋住了照在宋冬樂臉上的陽光。
許是宋冬樂夢里夢見了有男子闖入了西苑,微微睜開眼,見到眼前的人,沒錯是齊家公子,他怎會在西苑?于是立刻驚坐起來
“川兒,你怎么不叫醒我?”
川兒無奈:“姑娘,我……”
正在川兒不知作何解釋的時候,宋冬樂起身一把抓住齊寧隋的衣角一個勁的往外走,等到出了門,又四處張望了幾番見周圍沒什么人才安定下來,甩開了齊寧隋的衣角退到一邊。
整理了一番宋冬樂向齊寧隋行禮道:“齊公子,你來我西苑所謂何事?”
齊寧隋見宋冬樂前后動作判若兩人,不由得覺得甚是可愛,便忍不住笑道:“十妹妹好生著急,卻也不怕我了?”
宋冬樂無語:“你……一個男子,無緣無故闖入我西苑內(nèi)院,完了還嘲笑于我,還有……你……剛才叫我什么?”
齊寧隋更是確定眼前這個可愛的十妹妹確實是可愛無疑了:“十妹妹,可還記得前幾日在花園許了寧隋的事?”
“我許了你事了?何事?”宋冬樂道。
“十妹妹說要做梅花烙,我向你討要,你許我過幾日來取便是,可有此事?”齊寧隋道。
宋冬樂這才想起了,自己當日隨口敷衍了幾句,今日便找上門來了,看樣子不給他梅花烙,他便賴著不走了:“我想起來了,冬樂卻有說過此話,你且在門外等著,我去取些便是。”
宋冬樂進了門,時不時的往后看幾眼,生怕后面那人也跟著進來,:“川兒,取些梅花烙來。”
川兒趕忙跑著進廚房取了些梅花烙,完了把包好的梅花烙遞給宋冬樂“姑娘,梅花烙”。
宋冬樂想了想道:“你去,替我送給他,叫他日后別來西苑了。也叫他日后別叫我十妹妹?!?p> “嗯”說著川兒出了門。
見著齊寧隋,眼神堅定道:“齊公子,我們姑娘說了,叫你以后別來西苑了,也別再叫她十妹妹了?!闭f著就要轉(zhuǎn)身,卻被齊寧隋叫住停了腳步。
“川兒姑娘……”
還沒等說出口川兒打岔道:“齊公子,你要真的為姑娘好,就別再做這么岔眼的事了,你還是回去吧,日后也不要再見姑娘了?”
“好,我答應你,也請您給十妹妹說:梅花烙我會吃,十妹妹我也會繼續(xù)叫,答不答應是她的事,叫不叫是我的事……”說罷便出了西苑。留下川兒杵在原地甚是無奈好久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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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這個字“寧”讀ning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