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地圖的指引下,很快來到吞天蟒的巢穴處,一個巨大水下洞窟。
周圍被叢生的水草和巨石掩蓋,如果沒有地圖,三人還真不一定找得到。
扒開水草,三人悄悄進入洞窟。
幾株發(fā)光珊瑚立在中間,讓寬大的洞穴不至于太漆黑,還能大致分辨出堆砌的石塊和過道。
沒走多久,過道邊出現(xiàn)一堆零散白骨,“蛇不都是一口吞嗎?怎么還有這么多骨頭?”柳綺疑惑。
無名下蹲,拾起白骨打量一番,拿到鼻尖嗅了嗅。
萊姆靠近,壞笑,“是不是覺得秀色可餐?”
無名示意萊姆再靠近一點,趁機把骨頭塞進他嘴里,面露一絲淡笑,”現(xiàn)在知道好不好吃了吧?”
“呸呸,”萊姆一把扔掉骨頭,氣憤瞪眼,“你!”
“噓,”柳綺一把捂住萊姆的嘴,謹慎環(huán)視周圍,“小聲點,要是驚動吞天蟒就麻煩了?!?p> 萊姆無奈點頭,“我不說了行吧,”柳綺這才松手。
“從骨頭大小和上面的齒痕還有殘留的肉芽來看,應(yīng)該是某種和你有一樣口器的生物留下來的,”無名看向柳綺。
“難道這巢穴還有人不成?”柳綺疑惑。
無名搖頭,三人又靠著通道邊慢慢深入洞穴。
忽然,無名停下腳步,眼神銳利,掃視四周,“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柳綺輕聲問。
無名沒有回答,側(cè)耳細聽,隱約傳來水草摩擦的嘶嘶聲,“走吧,沒什么?!?p> 小心翼翼走到通道盡頭,一個小洞口出現(xiàn),然而吞天蟒正蜷曲在那兒酣睡。
無名用上肢示意從吞天蟒上面游進去。
柳綺總覺得不安,每劃幾下總要低頭查看,好在吞天蟒并未被驚醒,他們也順利來到洞口面。
正要進入時,巨大蛇尾突然回縮堵住洞口,三人回頭,卡車頭般碩大的蛇頭吐著信子,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你們的膽子還真不小,讓你們僥幸跑了也罷,沒想到現(xiàn)在還主動送上門,”吞天蟒戲謔,忽然眼色凝視,話語嚴肅,“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柳綺上前解釋,“我們不是有意要闖入你的領(lǐng)地,只是我們的一個朋友在水下失蹤了,我們認為他可能被你抓進來了。”
“朋友,呵,來這里的只有食物,”吞天蟒黑瞳裂張,“以為這樣就能糊弄我?既然你們不說實話,我也不會再給你們狡辯的機會,”話畢,咧出獠牙襲來。
來不及躲閃,萊姆變成大水球,包裹住兩人,被吞天蟒一頭撞到洞外,追去。
“我來會會你,”無名持劍,憑借靈巧身法近身吞天蟒,鏘!劍刃恍若砍在鐵塊上,僵直彈回。
短暫停滯,無名凌步,身化殘影,劍光襲卷蛇身。
“愚蠢,”吞天蟒看準時機甩尾,把無名的身影拍進石塊。
“化水!”柳綺喚出水盾,擋住吞天蟒的追擊,用巨石回擊,被吞天蟒擊碎。
“十字絕影殺!”
借著碎石浮游制造的視野障礙,無名發(fā)動襲擊。
數(shù)道黑影在石塊下落之際沖向吞天蟒,吞天蟒迅速扭動身體,利用渦旋水流,把四周的石塊聚攏在自己周圍。
所有黑影被旋轉(zhuǎn)的石塊擊中消失,但唯有一個黑影像子彈一樣穿過蛇頭。
無名顯形,劍刃上的血液染紅周圍的湖水。
“大意了,”石塊落下,吞天蟒的眼皮滲出絲絲血跡。
吞天蟒非但沒有發(fā)怒,反而有些小興奮,幾百年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受傷,“還有什么都使出來吧?!?p> “那你看看這個如何?雷牢!”
吞天蟒四周的五個雷眼射出閃電,瞬間圍織成一張雷網(wǎng),雷電狂轟亂炸般攻向吞天蟒。
由于水的傳導(dǎo)作用,雷牢里面可以說是密密麻麻的雷電,就算吞天蟒鱗甲再厚,現(xiàn)在也見幾分焦黑色。
吞天蟒旋轉(zhuǎn)身體,想通過水龍卷來突破雷牢,但外面的水根本就進不來。
“別白費力氣了,這可是為你量身定制的,”萊姆得逞壞笑。
“量身定制?”吞天蟒的鱗甲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痕,“可能你要大失所望了。”
吞天蟒主動裂開自己的鱗甲,一陣怒吼,隨著雷牢的破碎,一股強大靈氣襲來。
只見吞天蟒赫然生出九個蛇頭,突向三人。
九個蛇頭的配合實在太緊湊,再加上依然堅韌的鱗甲,把三人壓的毫無還手之力。
“靠近它!”無名大喊,柳綺和萊姆心領(lǐng)神會,三人一齊在吞天蟒身體周圍躲避,企圖讓攻擊他們的蛇頭互相糾纏。
吞天蟒顯然識破了他們的計謀,蛇頭攻擊一次后便縮回,再由另一個蛇頭去追擊。
突然,洞穴傳來巨大聲響,打破僵局,吞天蟒大驚,“水兒!”轉(zhuǎn)身游向巢穴。
“它巢穴出事了?”萊姆疑惑。
“先跟過去看看再說,”三人隨即跟去。
洞穴里面,一個面色蒼白的小女孩睜大好奇的眼睛,在她的對面正是天守。
“天上除了那個會飛的什么東西外,還有什么嗎?”
“當(dāng)然有,比如星星知道嗎?”
“星星,也是飛在天上的嗎?”
天守搖頭,凱凱而談,“別看星星在天上,但據(jù)我所知,每顆星星里面都藏有另外一個世界。”
“和我們一樣的世界?”女孩追問。
天守思索片刻,無奈攤手,“應(yīng)該是差不多的吧,畢竟我也沒去過。”
“這么說,那上面一定有和我們一樣的生物咯?”
“理論上是這樣的,”天守點頭。
“那我可以去星星上嗎?”
“這恐怕不行,”天守苦笑,女孩嘟嘴,眼角濕潤,幾滴淚水懸在上面,“其實也是可以上去的?!?p> ”真的?”
看著小女孩水汪汪的眼睛,天守陷入猶豫,曾經(jīng)他也向父親問過類似的問題,而父親的回答在他心中種下純真而美好的夢。
但長大后,夢的幻滅卻讓他痛心不已,因為夢的破裂,他的心從此不再有簡單的美好與夢中的童真。
再次凝視小女孩的蒼白面頰,或許她的夢永遠都不會破。
“當(dāng)然是真的,不過這需要一些時間,還有一些契機,只要時機成熟,我們都能,”天守猛的瞪大眼,“小心!”推開小女孩,被鮫人刺過來的三叉戟插進腹中。
鮫人見失手,想取出三叉戟,卻被天守死死握住,眉心緊鎖,面目猙獰,“休想!”話畢,一口血噴出。
“天守大哥!”小女孩回過神,濕紅的眼眶怒視鮫人,“壞人!~”
周圍的湖水突然變得躁動,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把鮫人轟出洞穴,小女孩隨即昏厥倒地。
“執(zhí)迷不悟!”吞天蟒一口吞沒被震出的鮫人,焦急回到洞穴。
“水兒!”吞天蟒吐出一顆寶藍色水珠,里面的靈氣緩緩輸入水兒體內(nèi),“你再撐一會兒,”看向天守。
“好,”天守孱弱點頭,眼皮卻像掛有一塊石頭般,使勁兒往下拉。
“天守!”
天守迷糊睜開眼,看見萊姆三人,輕笑,“這是臨死前的幻覺嗎?”
“說什么胡話?”小石浮現(xiàn),乳白色光芒流進天守體內(nèi)。
“滾出去!”吞天蟒怒斥三人。
萊姆憤怒回懟,“我朋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跟你沒完!”
“忍住,”無名拔出三叉戟,“啊!”天守疼醒,眼睛濕潤,“沒良心的,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p> 半個時辰過去,雙方救治結(jié)束,在天守的一番解釋,矛盾這才化解開。
“我為先前的粗魯向你們道歉。”
“沒事,”柳綺看向昏睡的小水,“你的孩子?”
吞天蟒搖頭,“她的母親把她托付于我照看,我也早已把水兒看成自己的孩子,”吞天蟒把蛇尾輕輕蓋在水兒身上。
“那她的母親去哪了呢?”萊姆好奇詢問。
“死了,”吞天蟒輕輕嘆息,“自從海女神走后,海底其它各族對統(tǒng)帥之位蠢蠢欲動,圍攻鮫人族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持續(xù)了千年之久。
最終海人族成為新的海洋霸主。
本來所有鮫人都應(yīng)該在那場海人族發(fā)動的覆滅戰(zhàn)爭中被屠戮殆盡,卻因為一個公主把自己奉獻給海人王,殘余鮫人才得以逃脫到自己修建的監(jiān)獄中茍活。
后來海人族內(nèi)部發(fā)生動亂,那位公主逃回鮫人族。
可笑的是,鮫人們并未感謝她的犧牲,反而因為她身懷海人王的孩子將她關(guān)入牢中。
后來孩子出生,生命靈氣卻異常稀少,而鮫人族并不打算救這個孩子,最后公主不得已跑出地牢來到海女神殿,希望借用定水珠把自己的生命靈氣輸送給自己的孩子,換言之,就是用自己的性命來挽救自己孩子的生命。
作為海女神殿的守護者,我本不該私用定水珠,但我實在無法容忍他們的做法,雖然我常年活在神殿,但我還存有良知。
于是我答應(yīng)了那位公主的請求,完成生命靈氣的轉(zhuǎn)送,這一幕正好被追來的鮫人王看見,認為我背叛海女,要我交出定水珠并自殺謝罪。”
“所以,最后你非但沒交出定水珠,還帶著那個孩子逃了出來,”萊姆順勢猜測。
“是的,”吞天蟒點頭,“但是我也失手殺死了鮫人王,和鮫人族徹底結(jié)下梁子?!?p> “難怪他們這么恨你,還想殺死這個孩子,”柳綺會心點頭。
“既然這里已經(jīng)容不下你們,為什么不帶著水兒去找她的父親,”天守看向吞天蟒,“至少這樣水兒的安全無憂,也應(yīng)該會過得更好些吧。”
“我又何曾不想這樣呢,”吞天蟒無奈搖頭,“當(dāng)初之所以會定居在這里,就是因為逃跑時水兒身體突發(fā)異樣,生命氣息快速消散,無奈之下我只好帶她躲進這洞穴,穩(wěn)住她的形神先。”
吞天蟒嘆息,“那時我才發(fā)覺自己干了一件錯事,兩股生命靈氣在水兒體內(nèi)搏斗,爭奪身體的主導(dǎo)權(quán)。雖然這樣給了水兒奇特的力量,但同時也在折磨她的身心和生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