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欒瑾只抬了抬眼,眼睫微顫,連稱呼都一并省去,“抱歉,今尾頑劣,給你添麻煩了?!?p> 這分明疏離的語氣讓他呼吸一滯,隨即側(cè)開身,“殿下嚴(yán)重了,請便?!?p> 欒瑾頷首,再沒看他,從他身旁走過,側(cè)顏逆著光,漠然又冰冷。
他捻了捻指尖,些許僵硬地回眸。
那一頭,欒瑾已逮住了今尾,只是其湮還掛在它身上。從夜挽白這個角度,剛好能看清她是如何將二者剝離的。
“回了。”他聽見她的嗓音,不帶絲毫感情,步伐亦沒有要停留的意思。
“等等?!彼犚娝约航凶×怂?,不知想要說什么,可反應(yīng)已先快一步。
欒瑾回頭,“神君還有什么事,你要知道,本座很忙?!?p> 夜挽白聽了她這話,突然勾開一抹笑,“這也是你的局么?”
話一出口,他自己便震了震,不對,不是這樣的……
欒瑾沒什么反應(yīng),頭往后微微一仰,語氣有些自嘲,“是啊,那又如何?
左右,你不是一直厭惡么?”
她確實(shí)算好了每一步,從彌山寺的開始,再到其湮的回歸。
就連他這個人,也是他的局。
“不是的,瑾……我沒這么想過。”許是她語氣嚴(yán)重,他整個人都顯得慌亂,說出口的話也像極了解釋。
欒瑾挑了挑眼尾,瞧這反應(yīng),又何嘗不是她的局?
他若似旁人那般愚昧,現(xiàn)在便還乖乖地當(dāng)他的棋子,哪怕是假裝。
“呵,你不必多說……”她突然閃至他身前,按住他肩,往后一推,整個人將他壓在樹下。
滿院的落花襯著她眉眼,有些發(fā)紅。
她湊在他耳邊,呼吸微冷,“布局,是我的手段,入局,是你的幸運(yùn)。你若做好不脫身的準(zhǔn)備,最好能陪本座一直演下去?!?p> 話落,她往后撤,正欲撒開他,卻被一把捉住了手腕。
“你是為誰布的局,是執(zhí)蘇,還是……紫御?!?p> 那兩個字一出,欒瑾心中一動,泛著刺疼。
她使了力甩開,與他拉開距離,“左右,不都是你么?!?p> “既然是我,那你便說說,你同彌空在商量什么?你又做了什么讓我……復(fù)活?!彼虉?zhí)地欺進(jìn),攫住她目光,不依不饒,避無可避。
欒瑾沒想到自己低估了他的智商,這回真語塞了,眼神躲閃,氣勢也弱了半截,“你怎知是我做的?”
他笑,“瞧,這不就承認(rèn)了么?!?p> “你個……”她搜刮一圈,沒有找到合適的詞,只能搪塞過去,“你不是有記憶么?等你完全記起你便知曉了,我只不過……欠了你一些東西?!?p> “什么東西?”他步步緊逼,完全不給她逃離的機(jī)會。
命。
一條命。
欒瑾沒說出口,沉默著將東西遞給他。
他接過,一顆小小的種子,是罕見的黑白色。
“這是什么?”
“你不是厲害么?自己去查呀。”她瞇了瞇眸,像偷腥的貓兒那樣笑得狡黠。
最好,能將處理它的方法一并找出來。
夜挽白看她一眼,低頭,白玉凝脂的指尖跳躍著一道藍(lán)光。
光芒散去,那如何也沒反應(yīng)的攬?zhí)嵯憔谷弧l(fā)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