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虛,有時是在過度勞累之后。
臨近傍晚,趙銘滿頭大汗的坐在階梯上大口喘著氣。
經(jīng)過將近一個時辰的輸送法力,他總算是將馬家少夫人體內(nèi)的陰氣給驅(qū)散了。
結果就是病人已然無恙,可他卻被榨的一滴不剩,連他都被這種燃燒自己,照亮他人的偉大精神感動到了。
現(xiàn)在嘛,他身后的大門緊閉著,里面安靜的躺著病人以及丫鬟。
既然已經(jīng)治的差不多了,那他再待在里面多少有些不合適,傳出去讓人家一個有夫之婦如何見人。
趙銘索性在院子里找了個涼快點的角落來打坐,這樣可以安心恢復法力,不怕別人吵到他了。
正在他靜心下來修行大自在無生經(jīng)的時候,院子里突然進來了一伙人,細數(shù)之下足有七八個。
原來在趙銘出來之前,那丫鬟春桃就跟守在外面的人打過招呼了,這么一會兒功夫,馬大元和仆人已經(jīng)趕到了院子里,隨行的還有一位大夫。
他們一進院子,馬大元二話不說連忙讓大夫進去瞧瞧兒媳婦的傷情,不是他信不過趙銘,而是為了保險起見,讓大夫看看是否能夠痊愈,以免日后落下病根什么的。
沒過多久,大夫給里面的人號完脈之后喜出望外的走了出來,看樣子情況十分樂觀。
“恭喜馬老爺,少夫人體內(nèi)的寒氣已經(jīng)消退了。只是之前這場病傷了些元氣,導致目前還在昏迷。不過不要緊,等在下開一劑固本培元的藥湯,晚些時候喂她服下,相信少夫人用不了多久便會醒來?!?p> 馬大元聽后欣喜若狂,好在這次將人給救了回來,他總算是對兒子有個交代。
“好,太好了,統(tǒng)統(tǒng)有賞!”
高興之下,老馬頭大手一揮,在場的所有人下人都領到了一份豐厚的賞錢,連那大夫都是喜滋滋的抱著藥箱走的。
“咦,無根大師呢?你們有誰看到無根大師了?此次少夫人能夠得救,無根大師可是最大的功臣呀!”
老馬四處張望,卻發(fā)現(xiàn)功臣這時候正坐在某個角落里打坐呢!
馬大元喜極而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趕忙走到趙銘面前握住了他的手,那表情別提有多親切了。
至于功臣嘛,修煉正在當頭上,外面的動靜被他自動略過了。他
啥事都不知道呢就被一雙蒼老的手強行吃了豆腐。
在極度蒙蔽之中,他十分自然的接過了老馬遞給他的兩錠紋銀。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老馬不愧是馬家屯兒唯一的成功人士,挺會來事兒的。
要知道某人別的不吃,就吃這么一套。這個世界上什么都是虛的,只有手上這白晃晃的玩意兒才是實打?qū)嵉?,最能在人心寒冷之際帶來溫暖。
“大師,你怎么坐在這里啊,地上涼?!?p> 一番情真意切的感激之后,老馬這才發(fā)現(xiàn)大師還坐在角落呢,當即就要命人扶起他。
能夠一來就輕易治好她兒媳婦的高僧,怎么能夠如此怠慢?
“沒事兒,我就喜歡這樣,哪里涼快我就愛待在哪里!”
趙銘甩甩手,示意馬大元不必費心,比起他,里面的病人才最重要。
馬大元這些年不是白混的,知道這個時候的趙銘不想有人打擾到他,便吩咐下人守住院子,不得讓任何人驚擾大師,等大師自己出來再通知他。
隨后,老馬打點好這里的一切,便如釋重負的離開了這座院子。
到了晚上,練完功的趙銘睜開眼睛,這次過后他的修為又增進一分,最大周天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了六十六。
每天一個小進步,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做大做強,再創(chuàng)輝煌了。
隨后,趙銘被守在院子里的下人帶到了馬家客廳,一桌上好的酒菜已經(jīng)準備好了,老馬親自相陪,以感謝趙銘對他兒媳的救命之恩。
不用說,他對此照單全收,一滴酒都沒剩下。
酒足飯飽,該說正事兒了。
在聽完趙銘的一番詳述之后,馬大元的神情變得異常凝重。
“大師是說,傷害阿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阿妍,是馬家少夫人的乳名。她全名叫王妍,與老馬的兒子指腹為婚,兩人從小到大關系都特別親密,在老馬眼中,這個兒媳與他親生女兒沒啥兩樣。
趙銘點點頭,十分肯定道:
“沒錯,少夫人確實是被鬼物所傷,導致陰氣入體?!?p> 這句話老馬信了,因為他派人上山的目的便是懷疑家里進了些不干凈的東西。
最近幾天發(fā)生的怪事令它不得不往這方面想,先前因為并沒有親眼見到鬼,他心中還抱有幻想,以為是自己多疑了。
如今在得到趙銘的確切回答之后,馬大元頓時大驚失色。
“這……原來真是鬧鬼了!好端端的怎會招惹到此等東西?”
凡事都講究因果,你們馬家做了啥事兒你們自己清楚唄,要不然那鬼怎么偏偏就盯上了你們呢?
趙銘心中這樣想道。
“既然是鬼物作祟,還請大師救我馬家??!”
想著想著,馬大元不禁被冒冷汗,急忙尋求趙銘的幫助。
在他眼中,此時的趙銘已經(jīng)是可以和他兩位師兄媲美的高僧了,如此大腿就在眼前,豈有不抱住的道理?
“阿彌陀佛,送佛送到西。施主放心,貧僧既然來了,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一邊笑著,趙銘一邊掙脫某人的老手,十分客氣的說道。
“那好,一切就都拜托大師了,我馬家若能度過此劫,老夫日后定有厚報?!?p> 老馬在得知趙銘會幫他后,不由得松了口氣。
“只不過……”趙銘話語一轉(zhuǎn),讓馬大元心頭又緊繃了起來。
“只不過什么?大師不會反悔吧?”
“那倒不是,答應過的事貧僧從不反悔。不過對方不是普通東西,貧僧需要做一些準備,了解一些事情,琢磨它為何會盯上馬家,這件事還要麻煩施主配合?!?p> 只要不是反悔,你要什么我給什么!
馬大元倒也干脆,當場就叫來馬府的管家,號稱大小事務一把抓。要問誰知道的最多,非管家莫屬。
“小二,今晚你就跟在無根大師旁邊。大師問的東西,你若是知道便如實相告不準隱瞞,不知道的也想辦法知道然后告訴大師?!?p> “是,老爺?!惫芗夜Ь吹膽鸬?。
吩咐完這些,馬大元以年事已高,身體乏累為由離開了,剩下的瑣事全部交由管家打理。
家里都鬧鬼了還待在外面干啥,沒事兒就早點躲進屋子里吧,溜了溜了!
馬大元走后,管家來到趙銘面前,恭敬的說道:
“廂房已經(jīng)準備好了,大師可要歇息?”
“不急,有些事情我要請教一下管家,不然今晚可不能睡!”趙銘道。
“大師請說,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管家道。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趙銘心中想著,隨即笑了笑問道:
“不知管家對于近來貴府死去的那幾個人了解多少?”
管家聽后臉色大變,眼神疑惑的看著趙銘。
趙銘淡淡的說道:
“別誤會,貧僧只是好奇隨便問問,管家如果不想說也不必勉強?!?p> 管家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平靜的說道:
“哪里,既然大師想知道,在下當然如實相告。”
“最近幾天,府上確實是出了很多意外。除去少夫人手上昏迷之外,也有三個下人連續(xù)死亡,不過后事已經(jīng)處理好了?!?p> “那麻煩你跟貧僧詳細說說死掉的三人情況如何。”趙銘道。
管家想了想,心中措辭一番,便又說道:
“最先死的是一個叫冬梅的丫鬟,自縊身亡。然后沒過多久一個叫秋菊的丫鬟和一個叫馬平的雜工也因病去世了?!?p> 趙銘邊聽邊點頭,除了得知三人的名字之外,管家說的與他所知的相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后面兩人死因與他所知的有些出入。
不過無傷大雅,病死只是馬府對外界的托詞,不管是他們是怎么死的,都要顧及到馬家的顏面宣稱是病死的。
趙銘還是相信,這三個死去的人之間一定存在某種聯(lián)系,很有可能是導致這只鬼傷人的重要因素。他甚至覺得,秋菊與馬平可能真如傳言那般是嚇死的。
“對了,聽說那個叫冬梅的丫鬟死的時候還有孕在身,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冬梅死前懷有兩月的身孕?!惫芗尹c頭說道。
隨后,兩人一直你問我答,持續(xù)了好一陣子。
趙銘逐步分析,同時也從管家那里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他抓住了一個關鍵點,死去的三人彼此之間都有很深的聯(lián)系。
比如原來馬府少夫人以前有三個貼身丫鬟,春桃秋菊與冬梅,她們?nèi)似綍r極為要好,親如姐妹。
又比如那個叫馬平的雜工平時與冬梅和秋菊的關系都十分要好,具體好到什么程度呢?
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馬平,海王!
這下子事情就變得十分有趣起來,通過這兩點,趙銘已經(jīng)可以推測出其中的暗藏的“種種隱情”。
不猜不知道,一猜嚇一跳。
好家伙,一個詭異的鬧鬼事件活生生的變成大宅門倫理劇,電視臺也不敢這么演??!
隨后,管家將趙銘帶到了為它準備好的廂房前,吩咐下人伺候好大師之后便離開了。
不知有心還是無意,趙銘的廂房正好就在少夫人院子的隔壁。
“嗯……看來今晚是別想睡覺了……”
趙銘搖著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