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高考還剩一個月,三模成績也出來了。
丁妤成績486分,依舊是班級第一。
晚飯空,李安杰沒有再專門找丁妤談話,在課上也很少拿她作為優(yōu)秀例子夸獎。因為出完藝考成績后的二??荚?,丁妤考了372,比平時的測試低了70多分。
藝考成績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洲大專業(yè)成績是第一,都在夸她,覺得她一定能考上洲大這所985學校。
結(jié)果二模成績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她的這個成績,基本是告別洲大了。
李安杰把丁妤叫到辦公室,罵了一節(jié)晚自習,語重心長的談了一節(jié)晚自習。高效峰在旁邊無奈的搖著頭,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有的同學也開始說風涼話,什么“高處不勝寒,凍死了吧?!?p> “這回不整天笑嘻嘻的了吧?!?p> “但她還過了其他學校吧?!?p> “但人家看不上啊,我同學之前和她在一個班,人家一心想考洲大,墻上的目標大學就是洲大?!?p> “屬風箏的吧,給點兒風就飄。又學上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p> “爬的高摔得慘?!?p> 甚至于走在學校里,同學都會指著丁妤告訴旁邊的人,“就是她,專業(yè)第一又怎么樣?到最后不還是上不了哪所大學?!?p> “整天在電子屏上宣傳的洲大舞蹈專業(yè)第一丁妤就是她啊?!?p> ......
爬的高摔得慘,用來形容那個時候的丁妤很是貼切。當所有人都在捧你的時候,你就要小心了,捧殺捧殺......
丁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起自己一個月來的委屈,趴在桌子上哭了。坐在一旁的楊夏,眼眶也模糊了起來。抱住丁妤,在她旁邊默默地流了眼淚。
上一個月,所有人一夜之間都站在了嘲笑丁妤的戰(zhàn)線上,丁妤成了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楊夏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語言暴力有多傷人。
看著日日寡歡的丁妤,楊夏給她喜歡的棒棒糖都換不來她的笑臉。宋臣澤,寧柏琛輪番上陣,丁妤都只是皮笑肉不笑。
“寶貝兒,吃點兒東西吧?!睏钕呐牧伺亩℃サ募绨?,在自己書包里拿出一堆小面包。
丁妤擦了擦眼淚,抬起頭,看向楊夏,眼淚又開始悄無聲息地滑落。
“不哭不哭?!睏钕陌讯℃堖M懷里,輕輕拍著丁妤的后背,細聲安慰。
教室里的人都看向丁妤,又開始議論起來。
“哭什么?矯情。”
“她這次是不是作弊了?”
“不知道。這次成績好不代表高考啊?!?p> ......
寧柏琛宋臣澤不約而同的來到了丁妤教室門口。
“又哭了?!彼纬紳煽粗吭跅钕膽牙锏亩℃ィ奶鄄灰?,索性不再去看,倚在一旁的墻上。
寧柏琛靜靜地看著,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楊夏看到門口站著的寧柏琛,輕輕地開口,“寶貝兒,寧柏琛來找你了?!?p> 丁妤緩緩地坐正身體,擦干眼淚,整理好頭發(fā),低著頭起身走到寧柏琛面前。
還沒站定就被寧柏琛拉到宋臣澤那邊,從口袋里拿出一顆棒棒糖塞進丁妤嘴里。
丁妤嘴里塞著棒棒糖看著宋臣澤和寧柏琛,小聲說話,“我沒事......”然后拿出口中的棒棒糖。
“小魚兒,餓了沒?我這里有小面包。”宋臣澤在口袋里拿出一袋小面包,撕開包裝,遞給丁妤。
丁妤接過來,咬了一口,委屈再次襲來。眼睛里噙滿了淚水,丁妤低下頭,不讓兩人看到。
寧柏琛眼疾手快,攬過丁妤,拿棒棒糖的手自動的環(huán)住寧柏琛的腰,宋臣澤也在背后抱住丁妤。
“......小面包,別擠到我的面包......”丁妤帶著哭腔弱弱出聲。
宋臣澤寧柏琛努力憋笑,放開丁妤。
見手里的面包還健在,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又咬了一大口。
“還要不要,我書包里還有?!彼纬紳扇嗔巳喽℃サ念^發(fā)。
“楊夏那里也有。”丁妤把包裝紙攥在手心,把棒棒糖塞進嘴里。
“你這是......雨露均沾?”宋臣澤說道。
丁妤被逗笑。
“快聽英語聽力了,我先回去了?!睂幇罔】戳丝词直恚嗣℃サ哪X袋離開了。
宋臣澤從丁妤手里拿過面包的包裝紙,也離開了。
丁妤坐回座位,拿起桌子上的小面包,兩口一個,吃了起來。
“乖哦?!睏钕哪瑤投℃ニ洪_了幾個小面包,又把吃過的面包包裝紙裝進袋子里。
過了幾天,學校請來了攝影師為高三拍畢業(yè)照,丁妤換好前幾天買的班服,一身藍上衣黑裙子民國風的學生裝扮,王寒軒帶隊走到拍照的廣場,引來一片目光與歡呼。
再看文科班的舞蹈生,男生一身西服,女生一身旗袍。
“他們舞蹈生也太會玩了吧。”
“但真的好好看啊。”
“人也漂亮帥氣?!?p> “我的天,酸了酸了?!?p> “我們......沒事兒,穿校服省錢!”
“哎,你們快看美術(shù)生,海軍服啊。”
這波操作給一群純文化課的學生喂了不少檸檬。
拍完照片的10分鐘自由活動時間,丁妤和楊夏悄悄地用自己的手機又拍了一組照片。
“寶貝兒,我現(xiàn)在才明確的感受到,我們快要分開了?!睏钕臓恐℃サ氖肿呦蚪虒W樓,她過了慶大、安大以及洲大附近的成大,三分之一的概率能和丁妤在同一個城市。
“沒事,不管哪個學校,我去找你??!”丁妤拍了拍楊夏的肩膀。成大是一所省綜合類大學,楊夏的專業(yè)成績在11名,三??荚嚦煽?57分,只要穩(wěn)住就有希望。
“你不和寧柏琛照張相嗎?”楊夏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哎?他們文化課的照完就走了?”沒有一個穿校服的。
“對啊,回去還能做幾道題。”丁妤回答。她也想和寧柏琛一起照張相啊,但是他們第二個拍完,就立馬帶隊回教室了。
回到教室,不少人已經(jīng)把衣服換了下來,因為實在是太熱。
丁妤和楊夏也換好了夏季校服,拿著班服回到教室做著錯題本上的題,等待上課。
“其他人呢?”李安杰過來上課,卻發(fā)現(xiàn)還有一些同學沒有回來,頓時有些生氣。“王寒軒,你去把人找回來。丁妤你也去?!?p> 兩人分開去找,王寒軒去了操場,丁妤去了比較近的超市和籃球館。
“你們別買了,班主任找你們呢?!倍℃フf完,看著兩個女生跑出了超市。
自己連忙跑去了旁邊的籃球館,果不其然,有一個男生在拿著籃球擺拍,另外兩個在投籃。
“班主任讓你們回去。”丁妤說完,三個男生把籃球放進箱子里離開了。
丁妤氣喘吁吁跟在男生后邊地跑回教室,看到人都齊了,就坐回了座位上。
莫約過了三分鐘,李安杰過來,把丁妤叫出教室。
“人找回來了嗎?”李安杰大聲怒吼。
“找回來了。”丁妤小聲回答。
“你跟我說了嗎?要不是我看著監(jiān)控,我是不是得在辦公室里一直等著?”李安杰依舊吼著丁妤。
班里的同學紛紛放下筆,看向窗外。
丁妤自知做錯了事,低著頭沒有出聲。
“王寒軒叫回人來,立馬去辦公室給我說在哪里找了多少人。你呢?把人叫回來就完事兒了?長沒長腦子?”
鼻子一酸,丁妤的眼睛開始濕潤。她努力強忍著,但是半秒之后,一顆顆眼淚掉了下來。
“你哭什么?委屈了?”李安杰的聲音變得柔和了很多?!澳阒牢覟槭裁磧茨銌??”
丁妤點了點頭,“沒有向您匯報情況?!?p> “這只是表面,丁妤,我之所以兇你,是希望你能明白做事情要善始善終,不要顧頭不顧尾,就像打游戲一樣,你就算是拿了五殺,沒有把敵方水晶推掉,這游戲不算結(jié)束啊?!崩畎步茴D了頓,“別哭了。你委屈什么?我說錯了?”
丁妤抽泣著,搖了搖頭。
李安杰突然笑了出來,“行了,你告訴我通過這件事,你學到了什么?”
“善......善始善終?!倍℃ポp輕啜泣,哭的梨花帶雨。
“怎樣才算善始善終?”李安杰繼續(xù)發(fā)問。
“有好的開始,也有好的結(jié)束。每次考試得到好成績,不算真正的優(yōu)秀,只有認真對待每次考試成績,高考發(fā)揮好,考出好成績,才是真正的成功?!倍℃フf完擦了擦眼淚。
“行了,去洗洗臉,回去學習吧?!崩畎步苄χf完,進了教室。
丁妤整理好情緒,去廁所洗了洗臉,進教室后,李安杰沒有說什么,繼續(xù)講著三模的數(shù)學試卷。在他看來,丁妤是聰明人,能立馬領會到自己真正想要告訴她的道理。一說就哭,臉皮薄,自尊心強,以至于現(xiàn)在還在低頭哭著。
下了課,楊夏拍了拍丁妤后背,“哭一節(jié)課了,別哭了”
王寒軒把紙巾遞給楊夏,看著丁妤擦了眼淚就繼續(xù)整理數(shù)學錯題了。
“班主任第一次發(fā)這么大的火?!?p> “也太不給丁妤面子了,整個樓層都知道了?!?p> “對她期望太高了,她還不爭氣。”
“壓著她呢,班主任擔心她再飄了。”
......
楊夏掏出一顆香橙味棒棒糖,打開包裝紙,遞給丁妤。丁妤沒有接過來,直接張口含住。甜甜的味道在嘴巴里彌漫開來。
“搓搓你的豬腦殼?!睏钕目炊℃サ谋砬榉潘上聛恚χ嗣℃サ哪X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