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馬被牽進馬場,立時吸引馬市所有人的目光。
這匹馬太出眾,完全稱得上是鶴立雞群。這幾天,全市場的人都對它關注有加。
不要說騎上去,只要稍微靠近,它就會鼻孔噴氣以示警告。
不少高明騎手嘗試征服它,最終都被甩下馬背,吃到大苦頭。
看到陳飛揚一幅紈绔子弟模樣,不少人替他擔心起來。
認得他的人,反倒一幅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個不孝子沒人敢觸怒,正好讓畜牲教訓他。”
然而,事實并未如他們所愿。
面對陳飛揚,赤焰馬竟然很是溫順。
待主人坐穩(wěn)后,不待揚鞭自奮蹄,歡快地在馬場內撒歡奔跑。
坐在馬背上享受著清風拂面,陳飛揚無比酣暢淋漓。
赤焰馬跑起來,那份平穩(wěn)如同駕駛BMW,喝茶都不會帶灑的。
怨不得古書贊美良駒時說,端茶騎馬一圈,滴茶不外溢。
還有皇帝與妃子在馬背上顛龍倒鳳,搞得愛妃哭,愛妃樂……
赤焰馬比一般駿馬長出三尺,身前身后各加一個人都沒問題。
看著平坦的馬背,陳飛揚心中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他拋開韁繩,平伸雙臂,慢慢趴到馬背上。
嘶——
“那人好大在膽子?!?p> 看熱鬧之人無不抽一口冷氣,個個替陳飛揚捏一把漢。
跑馬場面積不算大,馬匹不斷轉向,不抓韁繩極容易落馬。
而且,這匹馬近幾日已經甩下多位騎乘好手。
爬在馬背上,陳飛揚半點不擔心。
他感受得到,赤焰馬在轉圈時,會根據背上的重量平衡而調整速度和角度。
這種技能,只有靈性極高的好馬才能辦到。
也只有這種馬,在戰(zhàn)場上主人重傷昏迷后,才能馱著主人突出重圍。
……
試馬完畢。
陳飛揚一百個滿意。
順便,他與司馬綱談妥待遇,邀請他到陳府負責養(yǎng)馬。
走出馬市不遠,便來到花鳥市場。
陳飛揚令二人牽馬在街口等候,獨自一人溜達進鳥市。
不大工夫,便興沖沖地返回,肩頭站著一只半人高的金雕。
看清金雕模樣,三元不禁笑出聲。
“小侯爺買知瞎眼鷹,這是要涮鳥肉火鍋?”
司馬綱也輕輕搖搖頭,暗叫可惜。
那只金雕看似極威猛,只是眼球洗白,好像已經瞎掉。
“嘁,你懂什么。本侯這只乃罕見的玉石眼金雕,夜間可視物?!?p> ……
騎著高頭大馬,肩膀架著玉瞳金雕,陳飛揚趾高氣揚地招搖過市,宛如打了勝仗的將軍。
回到府邸,院內一通雞飛狗跳。
下人們毀掉花壇,給赤焰馬建造馬廄;砍掉千年古槐的枝杈,給金雕騰出位置最好的棲息地。
得寶馬金雕,那當然要好好慶祝一番。
陳國公夫婦第一次沾到兒子光,頭遭吃上可口的火鍋大餐。
下午美美地睡上一覺,晚餐后很晚時,陳飛揚才騎著高頭大馬回到百花樓,把仲臣和四喜接回府。
目的嘛,當然是防止仲臣向他主子透露消息。
一切準備妥當,只待關門打狗。
……
夜深人靜,陳府上空。
一只信鴿悄悄升空,在夜色掩護下向西飛去。
千年古槐輕輕一顫,玉瞳金雕無聲地跟上去。
不大工夫,金雕悄然飛回,銳利的鋼爪抓著一只已經斷氣的鴿子。
陳飛揚接過信鴿,從它的腿上取下一張絹帛,看過之后輕聲冷笑。
那惡仆,果然賊心不死。
處理掉信鴿,陳飛揚美美入睡,心中再無瓜葛。
……
“小侯爺,起床啦,老爺夫人有請。小侯爺,醒醒……”
“才幾點,就起床,老東西要發(fā)喪???”
“不是發(fā)喪,老爺夫人要帶回鄉(xiāng)上墳。”
說話間,秀兒開始幫陳飛揚更衣。被子剛掀開,便羞得她滿臉通紅。
陳飛揚血氣方剛年紀,身體某部位正在昂仰晨練。
汗!
陳飛揚老臉微紅,不過很快就釋然。
被貼身侍奉多年,他的身子對秀兒早無秘密可言。
……
來到前廳大堂,陳國公夫婦已經笑臉相侯。
“揚兒,娘做了你最喜歡的松子糕,快點吃下我們好啟程。”
“我才不回鄉(xiāng)下?!?p> 陳飛揚一屁股坐進扶椅,直截了當地拒絕。
他正盼著二老離開,好大展拳腳,怎么可能跟著回鄉(xiāng)。
國公夫人臉一沉,輕聲叱責。
“過幾天,就是你爺爺七周年忌日,你不去祖宗會生氣的?!?p> “打死不回去?!?p> 陳飛揚癱躺進扶椅閉目養(yǎng)神,一幅油鹽不進的模樣。
夫人還要再勸,陳正道擺擺手放棄努力。
“夫人還是算了,前二次揚兒在墳頭胡鬧,估計祖宗更不高興。”
“老爺說得在理。為了讓祖宗……開心些,不去就不去吧。”
把陳飛揚單獨留下,不在陳國公夫婦計劃之中。二人手忙腳亂地安排下人,務必把兒子照料好。
陳正道把管家陳福叫到跟前,把能想到的全囑咐一遍。
“我不在的日子,要照顧好小侯爺,凡事都由他做主……”
一番安排、叮囑之后,夫婦二人才一步三回頭地出府上路。
回鄉(xiāng)團剛出大門,陳飛揚頓時來了精神。
“秀兒,讓管家召集所有人,本侯有大事宣布?!?p> “是,奴婢這就去?!?p> 秀兒掩嘴一笑,退出房間。
除開吃喝拉撒,小侯爺只做二件事——去百花樓,以及攆得老爺滿街跑。
真想不出,他有什么“大事”可宣布。
享用幾枚松子糕,估計下人召集差得不多,陳飛揚手腕轉動、舞著狼牙棒來到院子,站上最高臺階。
看到陳飛揚到來,秀兒忙與管家確認。
“陳伯,人全齊了嗎?”
“唔,我清點一下。”
“陳伯,小六子在茅房,馬上就到?!?p> ……
下人們七嘴八舌,紛紛與管家陳褔打招呼。
他們對管家的稱呼,令陳飛揚不由想到起床時秀兒的大紅臉。
“本侯宣布,以后稱呼陳管家,只許叫‘陳管家’。誰敢叫什么伯,一律打斷腿,趕出陳府!”
“啊,為什么?”
“小侯爺腦子里在想什么?”
……
呵呵,想什么?不喜歡總聽到這個詞而已。
這就是小侯爺要宣布的大事?有點奇怪啊。
秀兒看一眼陳飛揚,眼中閃過一絲淡淡憂慮,希望小侯爺不要犯癔癥才好。
管家的稱呼,不過是那么隨口一提,當然算不得大事。
說完題外話,看著滿院子下人,陳飛揚興奮起來:改變陳府命運的計劃,就要正式啟動啦。
狼牙棒向斜前方一壓,示意大家安靜,他開始給眾人安排工作。
“陳管家,挑選四個精壯家丁,一會兒跟我出門。
其他人所有人齊動手收拾東西,準備府邸大修?!?p> “小侯爺要修繕府邸?”
陳管家以為耳朵聽錯。這個決定委實奇怪,小侯爺從來不過問這些事,。
如今老爺夫人前腳剛出門,后腳他就要大興土木,這不是他的性格啊。
陳飛揚一撇嘴,臉上寫滿不屑。
“當然要大修,本侯要娶妻納妾,總不能破破爛爛?!?p> “娶七仙女?府上財力……嚴重不足啊?”
聽說是要娶妻納妾,陳管家心中松一口氣。
掏空陳府所有錢財,也不夠給七仙女中的一位贖身,更不可能一口氣贖七位。
陳飛揚天天嚷嚷著要娶七仙女,所有人只當聽個樂呵,誰也沒有當真。
每位姑娘三百金,七位二千一百金,折合四萬多兩黃金。
就是當朝天子,也拿不出這么多錢。
陳管家眼中的大問題,陳飛揚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揮揮狼牙棒,更加雄心勃勃。
“本侯讓你挑選精壯家丁,就是要去借錢?!?p> “小侯爺要借錢贖七位伎……姑娘?”
這份雄心壯志,驚得陳管家目瞪口呆。
那可是四萬兩黃金,只為贖七位倡伎?
先是給自己改稱呼,接著要修繕府邸,還要娶妻納妾,更要為此借貸黃金四萬兩……
小侯爺是不是頭腦不清,又要犯癔癥?
陳管家使個眼色,四名精壯家丁悄悄摸到陳飛揚身后。
一旦犯癔癥,只能就地摁倒,五花大綁抬到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