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的時候,龐薩維依然待在后山獵場。
侍從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場地,隨行廚師也已經(jīng)架起了鍋灶,在一邊忙活著,鍋里傳出淡淡的肉香味。
一上午的收獲那是相當(dāng)多,光是三階以上的魔獸就獵獲了十幾頭。雖然主食還沒上來,但龐薩維和冒山已經(jīng)享用起了開胃菜。
兩人面對著面,各有一套桌椅餐具。龐薩維的桌前是一塊新鮮的四階血牛肝,肝臟被取出后,只是簡單用水沖洗了一下,然后被分成大塊,墊在盛放著冰系晶石的盤子上,就這樣送到了龐薩維面前。
除了這一塊血牛肝以外,龐薩維的桌子上還放著各種蘸料,顯然是為了搭配牛肝使用的。
只見那龐薩維一手用精致的餐叉按在牛肝上,另一只手用餐刀切下一塊還在冒著血水的肝塊,餐叉插著肝塊,悠悠的送進龐薩維嘴里,他閉著眼,享受起了原味的鮮美刺激。
享受過原味血牛肝之后的龐薩維,開始自己搭配蘸料起來。調(diào)制好了蘸料,龐薩維便開始切一塊蘸一塊的享受起來。
另一邊,冒山的面前是一盤新鮮鹿脯。不是那只二階金角鹿,而是一只三階風(fēng)鹿,鹿脯被切成一片一片的,碼在盤子上堆壘起來。
鹿肉雖然是生的,但冒山卻沒有生吃的習(xí)慣。在他的餐盤下面,有一個盛放著火晶石的小爐,爐子將餐盤加熱,給餐盤刷一層油,放上肉片,肉片很快就會熟。風(fēng)鹿肉帶有一些酸味,冒山搭配了一些香辛味料和食鹽,加配菜卷起來,用著筷子夾起來吃。
對了,極陽界的餐具,都很混搭,幾乎沒什么地理性差異。
兩人慢悠悠的吃著,灶臺方向也傳來一陣陣肉香味。周邊戒備森嚴(yán),能吸引來的野獸也就只是送菜罷了。
王城的后山,四階就已是相當(dāng)罕見,四階以上更是幾乎沒有。
何況高階獸都具備一定靈智,搞不清楚狀況的都是沒有后來的。
龐薩維吃完了牛肝,揩揩嘴,冒山也差不多吃完了盤中肉片。主材快上來了,侍從們便將上面東西撤了下去。
新的餐具擺放好,主菜陸陸續(xù)續(xù)開始上桌,美酒倒進了杯子里。
龐薩維舉起杯子,冒山立即也識趣的捧起酒杯。
龐薩維:“先說我不是在趕客人,只是在我看來,你已經(jīng)打算著要啟程了吧,今日正好借這個機會,為你踐行,以私人的身份,來~”龐薩維隔空舉了舉杯。
“非常感謝國王陛下盛情,冒山不勝感激?!泵吧脚醣貞?yīng)。
兩人舉杯隔空互敬一番,回手將酒杯放到嘴邊,仰起頭來,一飲而盡。
“冒山本就打算與國王陛下辭行,可又想到陛下平日本就勞碌,貿(mào)然辭行必有打擾,所以一直不得機會,誰想到陛下早已看出我的心思,有如此盛情款待,冒山感激之余,也正式向國王陛下辭行?!闭f話間,酒杯又滿上了,冒山主動敬起了第二杯。
“冒山,我現(xiàn)在是以私人身份宴請于你,還是用‘你我’來稱呼吧,這里沒有外人。”龐薩維拿起杯子,看著冒山。
冒山愣了愣,隨后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低下頭,雙手舉杯高過頭頂,說:“謝龐薩維國王盛意,國王陛下您情!”
龐薩維笑了笑,也舉起杯子:“來~”
兩人喝完了第二杯。
第三杯還是由冒山起敬,第四杯也是。
“那么,你具體打算什么時候啟程?”龐薩維喝完酒,問到冒山。
“兩三天以后吧,大概?!泵吧交貞?yīng)。
“那到時候我可未必能送得了你了,不過還是要通知我的,我會派人護送于你。”龐薩維說。
龐薩維雖然不說是什么事,但冒山清楚,聯(lián)盟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龐薩維作為一大王國之主,少不了有事情要忙的。
加里烏斯男爵在一行人抵達雷諾軍團駐地,完成了諾丁漢大公的委托之后,便向眾人辭行,前往聯(lián)合之都,他打算在那里聯(lián)絡(luò)熟人,競選聯(lián)盟參議。
參議席位就是要在即將召開的聯(lián)盟會議上確定的,這是其中的一件事,當(dāng)然還有別的事,都挺復(fù)雜。
“那就再次謝過您的盛意了”冒山又舉起杯子。
喝了幾杯酒,龐薩維大概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神色突然嚴(yán)肅起來,看著茅山。
“我可以幫你掌握住雷諾軍團,順便拿下諾丁漢公國東部的一部分土地,還有大伯爵的地位,都能給你?!饼嬎_維嚴(yán)肅的說。
聽到這話,冒山心里多少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這是要在諾丁漢公國扶植又一個代理人!
原本在諾丁漢公國,諾沙是諾丁漢大公指定的代理人之一。但為了攫取更高的權(quán)力,諾沙與龐薩維勾結(jié),不斷打壓其他幾位代理人,將這些人排擠出核心權(quán)力之外;軍事方面又控制了諾丁漢大部分武力;諾丁漢大部分國土也被其掌握。如今只剩諾丁漢公國東部的一些地方,由雷諾軍團及其仆從軍團駐守,在諾丁漢大公的默許下,軍團與當(dāng)?shù)貏萘唇Y(jié)在了一起,形成割據(jù)態(tài)勢,這才保住了那老人在諾丁漢公國最后的一點影響。
諾丁漢的內(nèi)部其實已經(jīng)分裂,雖然名義上還算是一個整體。
作為其宗主國諾曼王國國王的龐薩維,自然有一定的權(quán)力,去干預(yù)屬國的事物,何況極陽界本來就是靠實力來說話的。
龐薩維與諾丁漢大公的矛盾歷史悠久,身為諾曼王國的元老,自身又掌握著強大的實力,可以在諾曼王國做出的影響,自然也是小不了的。
龐薩維的目的在于徹底架空諾丁漢大公,即使諾丁漢公國將來會碎成幾塊,只要能受他控制,也就算不得什么問題了。
明面上看,在諾丁漢公國與龐薩維勾結(jié)的,只有一個代理人諾沙,可實際上有多少人與對方互通款曲,或作首鼠兩端,恐怕連諾丁漢大公自己也不清楚。
作為一個老人,諾丁漢大公遠(yuǎn)走商業(yè)之都,又如何不是在避其鋒芒呢。
但避讓卻并不意味著妥協(xié),風(fēng)風(fēng)雨雨近百年,諾丁漢大公又豈是輕易能夠輕易妥協(xié)的人。
“不要小看那老人的手段·······”。
冒山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枚棋子,被諾丁漢大公有意無意的丟進了棋盤中,其中目的究竟如何,冒山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猜到,但是要驗證,卻還需要時間······
看著對面的龐薩維,冒山暗暗揣度,對方大概是與他有同樣的考量。本來作為對手的棋子,最好的做法是將其吃掉,但更佳選擇還是將其轉(zhuǎn)化,轉(zhuǎn)化成自己手中的棋子。
極陽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忠誠是人人都需要的,但需要就不一定就有,不然一顆忠誠的心,也不會比金子還珍貴了。
何況冒山也不打算在此時此地為此事黑白分明。
黑白不分便是混沌,混沌現(xiàn)在就是糊涂,糊涂就糊涂吧。
“國王陛下實在太抬舉我了,我冒山就是個混日子的命,野豬嶺南部的那片地方就挺適合我的,國王陛下扔過來的餅實在是太大,我怕自己吃不消·······”,冒山拒絕了龐薩維的提議。
“哦,是么,那你就覺得東部荒原好混了?”龐薩維一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