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您說笑了”
沈寧雪微微一笑,謙遜道:“公司能人數(shù)不勝數(shù),哪需要我一個門外漢去做什么?
只是缺了一個主心骨罷了...等阿沉病好了,一切也都將迎刃而解了?!?p> “那小子至今都還在昏迷之中,誰又知道他什么時候會醒?”墨父有些沉重的說道。
本來那醫(yī)生說是喝幾服藥,修養(yǎng)修養(yǎng)便好了...
卻不想,這一病竟牽扯出了許多陳年舊病,如此一反復,居然又惡化了!
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不是亂上添亂嗎!
他有些頭痛的捂捂額頭,看了眼面前沉靜穩(wěn)妥的女子,頓時心里一片復雜,真沒想到落難之時能有效伸出援手竟是這個自己曾今瞧不上的準兒媳...
沉默許久,他終于出聲委托道:
“小雪啊...既然沉梟認可你,那必定是有他的原因,無需妄自菲薄。
現(xiàn)在公司出了問題,你即是他的妻子,就該與他共進退,共同守護好他的心血不是嗎?”
“可我還是覺得伯父您更有威望,要是您出面,那些跳梁小丑肯定就抱頭鼠竄了!
不像我,這名不正言不順的,有幾個會聽啊...”
沈寧雪恰到好處的抓住長輩的虛榮心,一面奉承對方的前輩地位,一面感嘆自己的人微言輕,斷不如人...
果然這話一出,墨父立刻就懷疑是否是自己心胸狹隘了些?
這丫頭根本空有頭腦,毫無野心,怎么自己會想到懷疑她、試探她?
至于她說的問題...
上,他當然是得上任!
但現(xiàn)在公司一片混亂,自己也許久未曾接手過,如今貿然上任,怕會適得其反,留下詬病...
若是處理得好公司也認為是理所應當,畢竟自己的功績在那里擺著;
可若是失誤了出了些偏差,免不了要被那些老狐貍嘲笑,自己威嚴不再,那在公司還哪有一絲立足之地?
不、不行!
至少得在找到瀟兒的下落之后,決不能讓公司全然進入那小子的口袋!
雖然公司出了問題,但不得不說,這是個機會...
只要他這么長久的病下去,他就永遠不可能拿到公司的繼承權。
然后在讓這個沈寧雪先上任解決一些大問題,等公司穩(wěn)定之后,自己再以董事長的身份罷免她,自己重新上任,削弱那小子的影響力,重新掌控公司!
不過丫頭看著挺好說話的,怎么性格那么執(zhí)拗?!
難道還要自己腆著老臉求她?
開什么玩笑!
想到此,他又越發(fā)頭痛,覺得頭發(fā)都要白了幾根!
斟酌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道:
“放心!你是沉梟明媒正娶的妻子,代管公司也是理所應當。
誰若是敢輕視你,直接免了他的職,伯父給你撐腰!”
說完又鼓勵道:“好孩子,我知道是委屈你了...你放心,等公司穩(wěn)定下來了,我便讓沉梟給你置辦一場婚禮,讓你風風光光的成為墨家的兒媳!”
也不知是不是女人都這么矯情?
明明夫妻間什么事都做了,我們做長輩的也默認了,偏偏就是因為沒有光明正大的婚禮嫁進墨家,而整天整天伯父伯母的叫...
唉...
墨父在心中搖搖頭...
終究只是個女人罷了!
沈寧雪聽完,面上一喜,一雙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驚喜之色,但還是很矜持的羞澀一笑,微微點頭:
“那...好吧......”
他都這樣說了,再推遲就顯得有些假了。
畢竟,這就是自己一直表現(xiàn)出來的‘弱點’啊~
打蛇打七寸,墨爺子可真夠狠的,剛流露出的一點怯意頃刻間被誘惑打擊的煙消云散了...
沈寧雪沖他感激的笑笑,出了門還忍不住腳步輕快起來...
直到進了臥室,關上門后,笑容才漸漸消失,恢復一片冷漠的神情。
“你知道嗎?我明天就要去公司了”
她面無表情的望著床上那個昏睡的人,淡漠的說著,聲音微冷:
“你說可不可笑?
堂堂叱咤一方的墨家掌門人——墨跡權,居然也會引誘一個不知名的女人去替他管理公司解決麻煩?
而在此之前,他居然還先試探一番...
呵...若是剛剛第一次,我表露了一點同意的跡象,怕是現(xiàn)在就上不來了...”
她冷笑一聲,而后靠近那床上的人,神色莫名的問了一句:
“那么你呢?
兢兢業(yè)業(yè)幾十年,可他似乎還是在防著你?
為什么?”
莫非他是怕你墨沉梟奪權?可他不是已經是總裁了嗎?公司繼承,不出意外的就是他這個唯一的兒子...
況且看你很是尊重他們的樣子,應該也不會發(fā)生奪權篡位在把父母趕走的狗血劇情吧?
他到底在防什么呢......
沈寧雪想不明白,而身下的人也不會替她解疑。
重劑量的安眠藥,足夠他昏死過去,神志不清。
唉...
她輕嘆一聲,慢慢走向小陽臺,那盤三頭并蒂郁金香早已被她搬進了自己的小陽臺上,迎著灰蒙蒙的天氣,此時顯得有些黯淡無光,毫無神采生機的微微耷拉下腦袋...
“你也感受到了嗎?”
她忽而出聲問道,聲音有些微冷,眼神有些惆悵,但更多的漠然...
她定定的望著那僅存的一株花朵,纖細的手指慢慢撫上,輕柔的揉弄了一下它鮮艷的花瓣,而后緩緩向下移動......
“咔嚓!”
她又折斷了這最后一株郁金香,殘忍無情的將它消磨掉它最后的生機,拿在手里把玩幾下,然后從她嘴里緩緩飄出一句:
“你看,終于,要變天了啊...”
她拿著那枝花,轉身回到臥室的床邊,將它插在床頭那個空落落的花瓶里,發(fā)出桀桀的低笑,聲音極為駭人...
“你說,明天...
我改怎么對付你視若珍寶的公司呢......”
她緩緩附身貼近他的耳朵,慢悠悠的開口道:
“不如...我先把你的公司掏空...再引進一些不入流的社會人渣...
然后讓它慢慢地...慢慢地...腐朽...
臭名遠揚...可好?”
“又或者,公司壓力極大...很多員工無力承擔重任...
全都心機猝死,引來調查局的調查,然后封鎖...讓它被千萬人唾罵...可好?”
“至于你敬愛的親人...呵呵呵...我要怎么折磨他們呢...”
“是先砍斷他們的雙手...還是將他們扔下山崖,在極度恐懼中,活活溺死呢?
或者...都來一次吧...
哈哈哈哈——讓你親眼看著!”
她忽然神色瘋狂的低吼出聲,眼角劃出了一道不明顯的淚痕——
“我要讓你親眼看著!
親眼看著你最愛的東西被損毀,你最愛的人被生生折磨致死!”
“那樣你才會懂是不是?”她忽然又神情悲愴起來,低低的呢喃著...
“那樣你才會明白...
你做的事情有多殘忍...
留下來的人有多痛苦...
所以啊...我暫時,不會殺你的...
呵呵呵...
你要活著啊...我會讓你醒來,親眼看到那一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