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留,那便好好留著吧...
沈?qū)幯┕雌鹨荒男σ猓缜皟商煲粯?,在傭人的帶領(lǐng)下默默走進老夫人的房間,乖巧的坐在一旁,聽著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講著從前的故事。
淡淡梵香裊裊升起,濃黑的藥液里也散發(fā)著陣陣藥草的苦香,沈?qū)幯┱酥峭胨帨?,輕輕攪和幾下,湊到嘴前吹了幾次,再送到老夫人嘴邊。
老夫人很滿意這個柔和溫婉的孫媳婦,不過兩天的相處,便像是把她納為自家人一般,再無初見時高高在上的架子,而是笑瞇了眼睛,望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今天的藥,喝了嗎?”
老夫人破天荒的關(guān)心起了她的身子,沈?qū)幯┪⑽Ⅻc頭,柔聲道:“剛剛才喝完...還是那么苦...”
她把握住了老夫人的心思,像個小孩子似的撒嬌道,老夫人被逗的一笑,拍拍她的膝蓋語重心長的說道:
“苦才好哇...這良藥苦口——”
“利于病~”沈?qū)幯┙拥?,然后又送了一匙藥湯到老夫人嘴邊,笑著說道:“那奶奶也該喝藥了?!?p> 老夫人默......
結(jié)果還是張口喝了個干凈。
在結(jié)束喂藥了之后,老夫人擦擦嘴又要開始了今天的‘小故事’,沈?qū)幯┍砻嫔线€是恭敬乖巧的豎起耳朵聽,但心里卻在忍不住的吐槽...
“嗯~”
沈?qū)幯┪嬷亲訍灪咭宦暎@得老夫人忙起身詢問:“怎么了?肚子疼?”
“沒、沒事...就抽了一下...”
沈?qū)幯┨ь^給予了個安慰的笑容,就在老夫人放松下來時,女人卻又慢慢的垂下了頭,一只手緊緊的抓著腹部的衣服,眉頭皺的厲害,額間似有細密的汗水滲出...
“疼...好疼...”
她蜷縮著身子,無力的跪倒在地,雙臂趴在老夫人的床邊上,緊緊的抓著絲綢被褥,咬牙蹦出了幾個字。
下腹處潔白的衣裙已被血跡浸染,老夫人見狀一愣,忙沖著門口喊著人進來,一邊還輕輕拍著沈?qū)幯┑暮蟊?,焦急的說著:
“孩子...孩子啊...是不是肚子出了問題啊?別...別抓肚子...可不能抓肚子?。 ?p> “好......”沈?qū)幯┢D難的回答道。
短短的十幾秒鐘,這個溫婉懂事的孫媳就已經(jīng)痛到面色慘白,嘴唇處已經(jīng)咬出了鮮血,點點滴落在她膩白的胳膊上。
她不掙扎不鬧騰也不喊叫,只是乖巧的應(yīng)了一聲后死死地咬唇忍著,饒是再心硬無情,也不免有幾分動容...
“寧雪!寧雪?。。 ?p> 墨沉梟慌亂的趕過來,將女人直接攔腰抱起,穩(wěn)穩(wěn)的跑下樓,直直駛向最近的醫(yī)院——
“沒事的、你不要擔(dān)心、會沒事的!”墨沉梟緊緊抓著躺在病床上的蒼白女人,一邊跟著醫(yī)生推往手術(shù)室,一邊溫聲安慰著...
直至手術(shù)門緊緊的關(guān)上,男人才露出慌亂頹喪的一面。他焦急在門前來回踱步,雙手攥于胸前不安的找著合適的位置,或是緊張的貼在下顎,企圖為一片空白的腦袋找到一個安穩(wěn)的著力點。
他眼角有些泛紅,許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到現(xiàn)在心跳的速度也沒降下來。
現(xiàn)在的他,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手足無措,緊張又無可奈何的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
等待是漫長的,特別是在心慌意亂之時,度日如年的焦灼感幾乎快讓他瘋掉!
“嘎吱——”‘手術(shù)中’的紅光終于消失。
身著白大衣的醫(yī)生愧疚的低下頭,輕輕搖了幾下后,沉重的開口:
“十分抱歉,孩子...沒保住...”
“那人呢?!”墨沉梟直接抓著醫(yī)生的雙肩,失控的咆哮道。
孩子...沒了便沒了吧...只要人還在,終究還是會有的!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
毋庸置疑,當(dāng)他得知愛人肚子里有了一個與自己血濃于水的小家伙的時候,他是激動的、是興奮的、是驚喜的;當(dāng)那個未出世的小家伙突然消逝之時,他的內(nèi)心是痛的,是壓抑的...
但,只要人還在,不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嗎?
沒關(guān)系的...
或許是壞事做的多了,上天看不過,要收走一個孩子罷了...
他原來從不信這個,但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開始也可以的...沒關(guān)系的...只要人還在...都沒關(guān)系的...
“大人沒事,只是身子傷害太大,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
“那她還能...”老夫人這時已經(jīng)趕過來了,被墨父墨母攙扶著,蹣跚急促的走來。
“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還是可以生育的。”醫(yī)生知道她的意思,一般富貴人家,總是將子嗣看得比大人重要,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那她為什么會這樣?她原來身體好好的...”
‘為什么?’醫(yī)生心里沒好氣的一陣冷喝,但也知對方得罪不得,還是回答道:
“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物雖然看著沒什么,但其實對胎兒和母體的傷害巨大,大量服用,別說胎兒了,就是母體都不一定熬得過來!”
說完就直接轉(zhuǎn)身離去了,對于這種為了生男孩而強迫孕婦喝什么保男藥的人,他一刻也不想多見。
“藥?什么藥?”墨沉梟扭頭茫然的看著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老夫人聞言,當(dāng)下一個不穩(wěn),差點跌倒,嘴里還微微顫抖著說道:“她每日喝的...是安胎藥...那個方子還是從前老爺子給我尋的一位隱居的老中醫(yī)親自寫的...我們家一直都是這么喝過來的...不可能啊...”
“查!”
墨沉梟忍住憤怒的情緒,咬牙丟下一個字,便去看沈?qū)幯┝?..
一個小時后,司機墨零出現(xiàn)在墨沉梟跟前,恭敬的遞上一份報告和一個U盤,接著說道:
“少主,安胎藥的方子沒問題,只是滋養(yǎng)保胎的,但是這熬出的藥卻有問題。”
墨零是墨家的保鏢頭子,也是暗衛(wèi)的副首領(lǐng)。在公司,由助理許助全權(quán)出面;但出了公司,一切事物皆是墨零隨身左右,他從小便跟隨墨沉梟,也是他最信任的一個人。
“什么意思?”墨沉梟抬眸問道。
墨零將手機中的U盤中的視頻連接到自己手機上,遞給男人,解釋道:
“如果監(jiān)控沒有出錯的話,在熬煮中藥的過程中,有個外室的傭人曾鬼鬼祟祟的獨自進過廚房,且正好擋住了砂鍋,持續(xù)有五秒的時間后才出去?!?p> “接著熬藥的傭人便進來看著,熬好后直接端給了少夫人。在此期間,唯有那個外室的傭人進來的五秒鐘,砂鍋被遮擋,處于監(jiān)控盲區(qū),有投毒的嫌疑?!?p> “而這兩人也都已被抓住,一個是因為腹痛才會在熬藥途中臨時離開,已被證實;一個則是在審問后才開口,咬定是陳小姐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