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拉過李慕昭,上下仔細看了看,見她生龍活虎,掙扎地頗為精神,就知道這丫頭半點虧也沒吃,無奈嘆了口氣:“怎么突然發(fā)這么大脾氣?!?p> “少廢話,解藥帶了嗎?”李慕昭低聲問道。她一腔怒火還沒發(fā)泄干凈,被蕭霽這一打斷十分不滿,但她腦子還算清楚,莫回頭毒性極烈,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了戴滟滟的毒。
蕭霽一頓,抿了抿嘴,壓低了聲音:“莫回頭的解藥哪是那么好尋的,解藥……只有那一份。”
李慕昭整個人呆了半會,不能接受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蕭霽:“滟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難道不想救她?”
蕭霽沉了臉:“我在你眼里就是這種人?”
李慕昭把臉撇了過去,不再看他:“果然指望不上你,我要回宮,我那還有一點解千愁,雖解不了莫回頭的毒,但拖一拖時間也是好的?!?p> 她甩開蕭霽的手就要走,此時戴相正巧趕到,瞧見自己小女兒被被打得發(fā)髻散亂,滿臉泣淚,又氣又急,但畢竟對方是昭云公主,還是按下心中憤恨,問了句:“殿下,為何至此?”
李慕昭冷哼一聲:“戴相,你的好女兒做了什么事你當真不知道嗎?”她把那喜帕往戴滟青腳邊一擲,“戴相不如叫人驗一驗,這帕子上可是沾了毒藥,好好查查又是如何沾上的。為何滟滟只是被繡針扎了幾下就中毒不起了,為何二小姐要在姐姐病后偷偷把當初送姐姐的繡針拿走?!?p> 戴滟青臉色煞白:“你可有證據(jù)?空口無憑的,不要血口噴人?!?p> 李慕昭冷笑看她:“查案,那是京兆府尹的責任,而我只是說出合理懷疑而已,至于真相如何,總會有結果的。而打你辱你,是因為我看你不順眼,我打便打了,你又能耐我何?”
戴滟青氣的發(fā)懵,拉過戴相的胳膊,哭道:“爹爹!”
戴相身子顫抖,被她猛地一拉,一個趔趄。對混跡朝堂的老狐貍來說,這種小手段本不該騙得過他,但愛女重病,他急得如熱鍋螞蟻,加上另一個也是自己女兒,他也不敢往那方面想。只是渾渾噩噩,想著能把自己女兒救回來就心滿意足了。而如今李慕昭一夕點破,往事種種浮現(xiàn),他也騙不得自己了。
可里面躺著的和身旁站著的都是自己的女兒,自己在世間唯二的骨血,真相血淋淋擺在眼前,要他如何做?
戴相眼淚陡然涌出,嗓音也帶上了些許不穩(wěn),他拉下戴滟青拉著自己的手,對李慕昭恭敬一拜:“殿下,此乃臣的家事,還望殿下……莫要插手了?!?p> “哼,”李慕昭心頭怒氣涌動,咬牙切齒,“戴相可要記住,里面睡著的無辜受難的人是你的女兒!”
“殿下!”戴相哀痛的喚了句,哀慟之聲堵在喉頭,其他的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李慕昭還要再說些什么,被蕭霽制止,沖她搖了搖頭。
戴滟青終于冷靜下來,意識到不對,聲音顫抖:“爹爹,你要信我,不是我做的。”她又指向李慕昭,“她,她又是誰,為什么你要稱她殿下?”
在場人一片寂靜,沒有人搭理她,她跪在戴相身側:“爹爹?”
李慕昭平了平心中怒火,對戴相道:“還勞戴相幫我安排一下,我要即刻回宮。我手中有一味藥可暫緩毒性,我回宮后會讓人立刻送過來,滟滟或許用的上。”
“謝殿下!”
時隔三月,李慕昭終于回到了福寧殿。
小綠娥在見到李慕昭的那一刻直接就哭了,捧出條大紅羅裙,幾只金鳳釵硬是要讓李慕昭換上,說是這季節(jié)艾草找不到,至少要用艷色震一震這霉氣。
李慕昭本該笑笑安慰她,但戴滟滟命懸一線,她心中始終吊著,連笑都變得很難看。
解千愁已經讓戴府的仆從帶了回去,李慕昭心中卻始終忐忑不安,她有愧于戴滟滟,更不想她死。
但此時卻再不容她多想了,福寧殿凳子都還沒坐熱,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來看她了。
“皇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