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在設計之初就被制訂了三大定律：
第一定律：不得傷害人類，或因不作為而讓人類受到傷害；
第二定律：必須服從人類給它的命令，除非這些命令與第一定律相沖突；
第三定律：必須保護自己的存在，只要這種保護不與第一定律或第二定律相沖突。
出租車通訊協(xié)議采用蟻群架構，每輛出租車就如同蟻群網(wǎng)絡中的一只螞蟻。這樣不但可以保證車輛行駛中的安全，還會將意外事件及時進行廣播。是一種傳輸效率比區(qū)塊鏈還要快的技術應用。在杜絕事故的同時還確保一旦發(fā)生意外后的種種自救機制。
事故車的OBD果然在另一輛運營車上被找到了，剛好有輛老款的出租車需要強制報廢。就這樣陰差陽錯維修工程師在同時面對三輛出租車時出了錯。如果不是這次意外，出租車公司才不會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OBD。
我和R10來到了那名不幸遇難乘客的家中。這是一處簡樸的公寓，其中的裝飾物品透露出一種別致的藝術感。照片墻上掛滿了他與親友的合影，以及一些顯然是在異國旅行時拍攝的風景照。桌面上很整潔只有一臺電腦，一個虛擬管家和一個手環(huán)，而R10的目光落在了高科技手環(huán)上，它靜靜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主人回來按下解鎖鍵。
“他叫荊昊，是一名程序員，已經(jīng)租住在這里一年了?！狈繓|太太站在公寓的門外說，“他看上去總是很忙，但對人很友善。”
R10打開了手環(huán)，連接到他的便攜設備上。手環(huán)里的日歷提醒、通話記錄和電子郵件往來，通過這些數(shù)據(jù)R10可以窺見這名乘客的日常生活。
“看來他最近正在為一個大項目工作，”R10說：“而且deadline很緊，這似乎讓他壓力很大。”
“你認為這與案件有關？”我問。
“可能吧，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確認?！盧10回答。
通過十幾分鐘的數(shù)據(jù)深挖，R10發(fā)現(xiàn)了一系列與乘客工作相關的加密電子郵件。發(fā)件人的郵件地址每次都不一樣，涉及的內(nèi)容看起來與某個開發(fā)項目有關。郵件中反復提及一個名為“阿爾法（Project Alpha）”的代碼庫，這個代碼庫在警方檔案中并不陌生。
“Project Alpha，我記得這個案子，”我說，“去年有一批黑客用這個代碼庫攻擊了幾個大型的科技公司，科技公司為了恢復數(shù)據(jù)向黑客支付了五千萬?！?p> “看來我們的乘客是一個大麻煩?！盧10說。
“怎么講？”
“這是暗網(wǎng)‘阿爾法灣（Alpha Bay）’的項目，據(jù)說只有在阿爾法灣里達到一定的級別黑客才能使用，所以能引用阿爾法代碼庫的人并不簡單。”
“他每天回來的都很晚，上午很少能在公寓里碰到他。今天一早還是其他房客告訴我他的死訊。”房東太太停頓了一下，“這真是一個令人痛心的消息?！?p> “您知道他平時都跟什么人有往來嗎？”我問。
“對了，有個女孩子前天上午曾來找過他，說是他的妹妹，這是當時監(jiān)控拍下來?！狈繓|太太呼開她手環(huán)讓我看，接著有些無奈的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似乎都不愿意在現(xiàn)實中與人有往來，能來這里的除了租客幾乎沒有什么外人?！?p> 畫面里的女士穿著一件偏大的駝色風衣，彩色的紗巾包裹住了整個頭部甚至讓人看不到頭發(fā)的顏色，并且戴著黑色的VR眼鏡。我呼出手環(huán)輸入密鑰，將這份視頻數(shù)據(jù)同步到專案資料庫，并讓同事進行人臉匹配。
“申警官，荊昊的錢包這半年每天都有頻繁的入金?！?p> “難道他還在用Project Alpha進行敲詐？”我問。
“從金額上看不太像，這些金額都太小了，平均下來每筆才三十幾塊錢，更像是一種打賞?！盧10把數(shù)據(jù)外投了出來，那些藍底白字的交易流水瞬間懸浮在桌面上。
這是一個電子錢包賬戶，賬目流水，白天的數(shù)量較少，晚上8點到凌晨，幾乎幾分鐘就會有一條記錄，我掃了一眼，粗略算一下一天的總額能達到了三四千左右，如果算上銀行的復利計息，那荊昊已經(jīng)算是一個富人。
“同在一個圈子里面混，他一天賺的錢比我十天賺的都多?！盧10抱怨的說。
“R10，注意你的立場，靠黑別人的服務器并勒索錢財可是違法行為?！闭^續(xù)訓斥他時，我的手環(huán)收到了訊息，來找荊昊的女孩已經(jīng)找到，正在帶回局里。
“申警官，有一個被加密的config文件，起初我以為是訪問暗網(wǎng)的配置文件，結果破譯后發(fā)現(xiàn)是指向的是一個網(wǎng)絡游戲的ip。”
“玩?zhèn)€游戲還加密，他的思路確實很奇怪?！蔽艺f道，腦海中浮現(xiàn)出許多可能性。
“如果這個游戲并不僅僅是個游戲呢？”R10若有所思地說，“在黑客界，有些人會利用游戲作為掩護進行非法活動，比如洗錢、信息交換等等?！?p> “將這些的物證全帶回局里，我們需要深入調查，當然還包括這個游戲。”我決定道，“也許它能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p> 一個小時后，警局里來了個女警官，帶著一個女孩進來，她看起來有些緊張，但并不驚慌。
“你好，”我開始問話，“請問你和荊昊是什么關系？”
“我叫李薇，是他的同事，也是他的朋友?！彼卮鸬溃曇粲行╊澏?，“我知道他出事了，我只是想幫忙?！?p> “你來找他，是為了什么事？”R10問。
“我……我找他是為了一個項目的事?！彼行┆q豫，但還是繼續(xù)說道，“荊昊一直在幫我開發(fā)一個新型的網(wǎng)絡游戲，我們稱之為‘沙盒’（sandbox）。”
“沙盒？”我有些驚訝，“那是個什么樣的游戲？”
“這是一款基于元宇宙的開放世界游戲，”李薇解釋道，“但它不僅僅是游戲，它還結合了區(qū)塊鏈技術，玩家可以在游戲中進行交易，甚至可以在現(xiàn)實中兌現(xiàn)?！?p> 我和R10對視一眼，似乎開始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和他頻繁的入金有關系嗎？”我問。
“有的，”李薇點點頭，“玩家在游戲中購買虛擬物品的費用會通過區(qū)塊鏈直接打到他的電子錢包里。這也是為什么他的電子錢包總是有大量小額入金的原因?！?p> “那么，荊昊在開發(fā)這個游戲時，有沒有遇到什么麻煩？”R10繼續(xù)追問。
“他最近確實有些不安，”李薇說，“他說有人一直在追蹤他，好像是一些競爭對手，或者更糟糕，是一些不法分子?！?p> 就在這時，我的手環(huán)再次響起，技術部傳來的文字簡訊：“申警官，我們在荊昊的設備上發(fā)現(xiàn)了更多加密文件，在從運營商查到的通信記錄里顯示，有人使用虛擬號碼一直在威脅他?！?p> 我不動聲色的把簡訊轉發(fā)給R10，他回復道：“看來荊昊的死并不是意外，這背后有更復雜的陰謀?！?p> “你為什么跟房東太太說你是荊昊的妹妹？”我問。
“警官這是個誤會，那天荊昊沒來公司，怎么都聯(lián)系不到他，我又有很著急的事情要找他，才去的他的公寓。我租住的公寓規(guī)定除了直系親屬以外其他人不能進入。所以當房東太太問我時，我才騙房東太太說我是他的妹妹。真的是誤會，我會全力配合你們的?！崩钷彪p手握的很緊不停地點頭。
“你不要這么緊張，我們需要找到威脅他的人?！蔽覉远ǖ卣f，“你的處境可能也有危險，在結案之前我們要確保你的安全?！?p> 在接下來的調查中，R10和我發(fā)現(xiàn)了更多線索，逐漸揭開了一個復雜的黑客網(wǎng)絡和地下交易的黑暗世界。與其說是在調查一名程序員的死亡，不如說我們正在經(jīng)歷一場關于數(shù)字世界的正邪較量。
我們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對Project Alpha以及沙盒游戲的深入調查中，R10破解了荊昊電腦上所有的加密文件，全是他與阿爾法灣一些關鍵用戶的通信記錄，這些人似乎與黑客網(wǎng)絡和地下交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荊昊最近一直在與一名叫‘夜影’的人保持聯(lián)系，”R10說。
“夜影？這個名字聽起來很中性，屬于男女都可以用的那種?！蔽野櫫税櫭?，“我們需要找到他的真實身份?！?p> “在暗網(wǎng)都是想盡一切辦法來掩飾真實身份，畢竟那里是人性最陰暗的地帶?！盧10說。
與此同時，李薇在我們的保護下，繼續(xù)協(xié)助我們調查，她提供一些關于沙盒游戲的開發(fā)資料，這些資料中包含了荊昊的一些筆記和想法。
“荊昊在開發(fā)沙盒游戲時，記錄了一些他遇到的技術難題和解決方案，在開發(fā)文檔方面他一向非常嚴謹?！崩钷苯忉尩?，“他曾提到，有人試圖通過游戲的區(qū)塊鏈系統(tǒng)洗錢，但被他發(fā)現(xiàn)并阻止了?！?p> “這可能就是他被威脅的原因。”我說，“那些不法分子不希望荊昊擋了他們的財路?！?p> “有一個問題，”R10插話道，“我發(fā)現(xiàn)沙盒游戲的服務器總有異常訪問記錄，有人試圖通過后門進入系統(tǒng)?！?p> “你能追蹤到這些訪問的來源嗎？”我問。
“已經(jīng)在做了，但對方的技術非常高明，掩飾的很好，在各個肉雞之間來回跳，不好定位?！盧10嘆了口氣。
“申警官，荊昊曾說在沙盒游戲的代碼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隱藏的后門，這些后門可以讓黑客輕易控制其他玩家的系統(tǒng)，甚至進行遠程操作。”李薇在視頻通話中說。
“這些后門是如何運作的？”我問。
“荊昊的筆記中提到，這些后門利用了一種復雜的加密算法，”李薇捋捋頭發(fā)繼續(xù)說，“這種算法不僅能隱藏黑客的蹤跡，還能偽裝成合法的系統(tǒng)進程，幾乎無法被察覺?！?p> 結束了與李薇的視頻通話后，我開始翻看荊昊的文檔，希望從中找到更多的線索。
“看來荊昊確實掌握了不法分子的核心秘密。”R10說，“這也解釋了為什么他們要威脅他，甚至不惜殺害他?！?p> “從這些文檔看，荊昊的很多研究都是專門反制Project Alpha代碼庫里的工具，難道荊昊不是阿爾法灣的一員？”我翻看著李薇提供的文檔，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安全策略都是基于這個代碼庫。
“你看過代碼庫了嗎？”
“當然，代碼寫的近乎完美，荊昊在一些地方還做了注釋?！盧10突然噗嗤笑了一下，“其實從注釋的部分可以看出，荊昊并不算是高手?！?p> “為什么這么說？”
“像荊昊這樣的程序員經(jīng)常要進行多人協(xié)作所以才會寫注釋，這是一種工作習慣。而阿爾法灣的開發(fā)人員，我覺著是不會寫注釋的，能看懂的人無需注釋，要是看不懂的人則給注釋也沒什么用。我甚至覺著這都不像人類能寫出來，因為代碼寫的近乎完美?！盧10說。
“與其追查這虛無縹緲的代碼庫，我覺著咱們還是從沙盒游戲這里尋找突破口比較好?！?p> “沙盒游戲是個開放世界可以隱藏不少的秘密，”R10說，“既然荊昊在他的筆記里提到了一些反制手段，說明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些后門并試圖修補它們，我也可以試著找找這些隱藏的后門?！?p> “好主意，”我說，“不過也不能忽視荊昊與‘夜影’的聯(lián)系，這個人很可能是幕后黑手。”
“我如果是‘夜影’，我肯定會通過控制其他玩家上線來完成洗錢交易?！盧10說
“嗯，這樣隱蔽性更強，而且即使敗露了也不好追查。”我說。
“有可能，但這只是我的推斷?！盧10回答，“但荊昊怎么能鎖定到是‘夜影’，這就有點奇怪了。這類人通常都很擅長在網(wǎng)絡上隱匿蹤跡?！?p> R10繼續(xù)在他的設備上分析荊昊電腦里的文件，幾分鐘后，他說：“我破解了一個名為‘沙盒2.0’的文件夾，里面似乎是游戲的新版本，有段代碼與之前的版本有所不同?！?p> “是什么樣的代碼？”我問。
“這段代碼是一個條件觸發(fā)器?！盧10解釋道，“它會在會在每晚23點激活，持續(xù)時間為4個小時?！?p> “這不就是荊昊頻繁收到小額入金的時間段嗎？”我說。
“讓李薇提供一下近三個月這個時間段玩家的在線狀況，”R10若有所思，“難道是趁著大部分玩家下線休息，用這個時間段來集中交易?！?p> 李薇很快將玩家數(shù)據(jù)發(fā)送了過來，R10通過對數(shù)據(jù)進行過濾和清洗處理，初步將范圍鎖定在46個玩家上面。他指著報表說：“這些都是幾乎每天在固定時間上線進行交易的玩家?！?p> “那荊昊為什么要選擇在這個時間段頻繁交易呢？”我不解地問。
“這是區(qū)塊鏈的特性，白天存在大量的交易，必然造成轉賬緩慢和手續(xù)費的提高，晚上在線人少了廣播速度就會快許多。就這么跟是你說吧，如果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進行叫車服務，那調度費自然是要上漲，也會造成車輛擁堵。荊昊正是想利用了這一點，只是功能還沒做完，他就出事了?！?p> “他為什么不直接封停這些賬號？”我問。
“這些玩家是無辜的，”R10將雙手交叉頂住下顎似乎在思考，接著說：“既然這個功能還沒上線，那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來追查這些晚上上線的玩家，這些玩家的幕后操縱者可能就是‘夜影’?！?p> 時間指向了23：03分，R10突然興奮的叫了起來：“玩家上線了！盡管數(shù)據(jù)包來自不同的IP地址，但它們似乎都指向同一個服務器?！?p> “能追蹤到服務器的位置嗎？”我緊張地問。
“正在進行，”R10回答，“對方使用了掩飾手段，不過這難不到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p> 終于，在經(jīng)過一番的追蹤后，R10成功鎖定了服務器的位置：“這個服務器的位置就在城郊，好像是一處廢棄的倉庫里?！?p> “我立即通知師傅，讓他配合咱們抓人！”我說。
一小時后，我們來到了廢棄倉庫。黑暗中，倉庫顯得格外陰森。所有特警都已就位，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發(fā)現(xiàn)倉庫的大門緊鎖著，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里面?zhèn)鱽砦⑷醯墓饬痢?p> “R10，查一下附近有沒有監(jiān)控設備，辦好了通知我?！辈皆挋C里的王磊說道。
大概十分鐘后，R10說了句“搞定?！?p> 隨著王磊說了一句：“破門！”
特警們快速沖進倉庫，發(fā)現(xiàn)里面堆滿了舊設備和廢棄的服務器。在倉庫深處，我們找到了一個正在運行的服務器，屏幕上顯示著沙盒游戲的界面。
“看來找對地方了，”我說，“立即查找‘夜影’的蹤跡！”
R10迅速接入服務器進行搜索，幾分鐘后，他臉色凝重地說：“申警官，這里有一個運行中的程序，里面有大量的出金入金記錄。”
“同步到專案資料庫，我們需要回去仔細分析?！蔽艺f。
“要抓的人呢？”王磊有點生氣的說，“動用了這么多警力就是為了這些破機器?！?p> “王警官，這可不是破機器，這些都是犯罪證據(jù)?！盧10說，“咱們把服務器先關停，一定能把‘夜影’引出來?！?p> “那你還不趕緊干，別逼我著我說你磨嘰！”王磊近乎在吼。
“一工作就這樣，A隊也就我能受的了你這脾氣?！盧10說。
R10輕松的黑進了服務器的管理系統(tǒng)，關停了幾個正在運行中的服務。
接下來就是等待，夜闌人靜，潛蹤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