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曦山等的時間越久,鐘聞溪就越焦急。幾次欲下山。還好鹿令平安歸來了。
鹿令表情很凝重,說:“你們這皇帝不算荒唐,他知道宮變在即,所以明面上調(diào)離鐘將軍去邊關(guān),實(shí)際上是為保全皇脈?!?p> 鐘聞溪想了一下,十分驚喜,說:“是娘親妹妹的兒子?”
“不錯,你去蒼曦山后姝妃娘娘就誕下了九皇子李蘇澤?!?p> 鐘聞溪想了想說:“怕是九皇子擋了李蘇遠(yuǎn)和懷王的路了,而且這么說的話李蘇玄這個太子不過是他們輔佐上位的傀儡罷了?!?p> “剩下的事就是李家自己的了,你還要管嗎?”
“師父很早以前就告誡我說:保護(hù)不好自己的人,就不要想著能護(hù)他人周全?!?p> 鹿時深之所以會讓鹿令化形是因?yàn)樗盏搅顺蹙瓣惖那缶取?p> 沐霞山南,有一處于風(fēng)沙荒地,存于氣候惡劣之中的種族——南荒。南荒人不似人亦不似妖更不似仙神,他們被叫做魔。
南荒地處偏遠(yuǎn)荒涼,族中雖然貧窮落后,但是他們的生命力頑強(qiáng),他們身上的魔力比內(nèi)力要強(qiáng)悍不少。
當(dāng)年初景陳為尋找合適的仙骨,有幸見到了他們的生性野蠻。
初景陳怎么都沒想到,他再次來到南荒竟會被那些南荒人給傷了。要知道他可是超出了仙道的。
當(dāng)初景陳醒過來時,已經(jīng)被五花大綁到了一根周圍堆滿柴火的柱子上,就是聽不懂南荒人說的話,但就這架勢初景陳也知道了。
那些個南荒人對著初景陳神神叨叨過后,接著就拿過火把點(diǎn)燃了柴火。一切都發(fā)生在火石電光之間,幸好鹿時深的及時趕到,讓初景陳撿回了命。
一看祭祀被破壞了,南荒人一個個的兇相畢露,嘰哩哇啦的都沖了上來。
“他們是魔,身上的魔力比內(nèi)力都強(qiáng),肉體更是強(qiáng)橫?!?p> 初景陳急忙告知鹿時深,讓他小心應(yīng)付。
“在絕對強(qiáng)大面前,人多是無意義的?!?p> 說話間,鹿時深冷清的綠色妖力瞬間肆虐,完全碾壓了南荒一族。
初景陳楞楞的看著這一幕,他見到的鹿時深都是那種柔弱的,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妖力會這么強(qiáng)。
面對著絕對力量的壓迫,南荒人瑟瑟發(fā)抖不敢上前。自然鹿時深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打架的。扶起一旁被燒傷的初景陳,就離開了。
回到了上林宛,鹿時深嘲笑道:“你怎么會著了那群弱雞的道?”
初景陳的半邊身子都被燒到了,疼的斗嘴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好瞪著說風(fēng)涼話的鹿時深。
鹿時深上好藥后,還拍了一巴掌,說:“景陳,鹿令被你徒弟帶走了,我妖力消耗的有點(diǎn)多,你就忍著慢慢好吧!”
“鹿時深,你趁機(jī)報復(fù)是吧?”
雖說只是輕輕一拍,但對于身上火辣辣疼的初景陳而言是要命了。
鹿時深不再玩笑,一臉認(rèn)真,說:“你應(yīng)當(dāng)不會被他們傷到才對?!?p> 初景陳抽出被鹿時深捉住的手,嘆了口氣說:“深深,這就不好玩了。溪兒現(xiàn)在正是吸收仙骨的最好時機(jī)?!?p> “少糊弄我,找仙骨怎么會找去南荒?!?p> 初景陳看著一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的鹿時深,知道今天不老實(shí)交代,這身上的傷可就得多幾道了。
“沒錯不只是仙骨,歷來南荒從不主動現(xiàn)世,是在守護(hù)著和皇天異象有關(guān)的秘密。南荒是從萬鹿神君離開后,才徹底消失不見的。可是我當(dāng)年尋仙骨就無意找到過那里,剛好那年就出現(xiàn)了皇天異象,而十五年后的今天,為幫溪兒我再次誤入了蹤跡詭譎的南荒?!?p> “看來真不是巧合這么簡單了,萬年來,除了萬鹿神君臨世引來了皇天異象外,就只有十五年前鐘聞溪降臨的時候,又出現(xiàn)了一次?!?p> 鹿時深不知道為什么,對皇天異象有種莫名的感覺。
不過半天功夫,李蘇遠(yuǎn)竟然知道鐘聞溪回來了。
與此同時將軍府接到了一道旨意,是太子要傳見鐘聞溪。
將軍府,鐘夫人咬牙聽完了旨意,怒道:“他以為他李蘇玄是誰啊,敢挑釁國師府和將軍府。”
鐘夫人腰間的煙璃鞭現(xiàn),一手抽出鞭子,在空中一舞打在地上就出現(xiàn)了深深的鞭痕。眼見霸氣外側(cè)的鐘夫人就要沖出府去了,鐘聞意不得不冒著被鞭子抽的危險,上前去勸阻。
“娘親,為了溪兒你也不能這樣沖過去??!”
還好鐘夫人從小耍鞭子,收放自如,不然被抽上一鞭子可就是十天半個月都爬不起來了。
鐘夫人一臉疑惑道:“意兒說什么呢?我是去找我爹。”停了片刻又說:“老爺去了邊關(guān),我總不能讓你們出事啊!再說了我乖乖們不能沒爹娘呀。”
李妙心俯身行了個禮說:“娘親,妙心上輩子肯定做了天大的好事,才能讓我遇見你們這么好的人?!?p> 鐘夫人收起鞭子,那股氣勢洶洶的殺氣也就跟著散了,再次感覺到熟悉的祖母回來時,兩個小家伙從角落里出來了。
鐘子依緊緊拉著弟弟鐘子煦的小手,有點(diǎn)膽怯??墒晴娮屿闳诵∧懘?,掙脫姐姐的手,笑呵呵奔過去,嘴里喊著“祖母抱?!?p> 鐘夫人伸手抱起孫兒,很溫柔的對鐘子依招了招手,拉著兩個孩子,說:“依依今年四歲就懂得保護(hù)弟弟,祖母很開心,可是煦煦只有二歲,說是藝高人膽大也好,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罷,但你們都該知道,我們鐘家沒有廢材?!?p> 氣氛因?yàn)殓姺蛉说脑?,再度?yán)肅了起來。
鐘夫人清了清嗓子,說:“你們在府中待著,我去救溪兒?!焙鋈缓苷{(diào)皮地笑著說:“放心好啦,娘親有分寸。”
這旨意本就是給鐘聞溪看的,所以將軍府接到的時候,鐘聞溪也知道了。
鹿令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說:“你不去他們真有可能對姝妃娘娘不利,可你去就是羊入虎口,進(jìn)退兩難了?!?p> “被娘親的煙璃鞭抽上一鞭,輕則皮開肉綻,重則血肉白骨?!辩娐勏獫M臉驕傲的悠悠道來。
鹿令一個激靈,道:“你娘親可真猛!”
“娘親是不會受傷的,可我還想弄清楚李蘇玄太子之位的背后是什么,”鐘聞溪一改輕描淡寫之態(tài),陰森森地接著說:“自然不能讓他們爽爽快快的折在我娘親的手中。”
鹿令有一瞬間在鐘聞溪身上,看到了鹿時深的影子。
國師府的守衛(wèi)都認(rèn)識鐘夫人林煙,紛紛行禮“見過大小姐?!?p> 可是火急火燎的林煙可沒工夫搭理他們,一陣風(fēng)就跑過了他們,直奔國師處。
關(guān)于旨意的事,國師還能聽不到風(fēng)聲嗎,早就等著林煙來了。
林煙站在門外,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才推門而入,行了禮后就原形畢露了。
林煙火急火燎地說:“爹,有人要對你可愛的溪兒動手,你可不能不管?!?p> “旨意的確是赤裸裸的對溪兒不利,不過他們可不是小溪兒的對手啊!”繼而訓(xùn)道:“都是已經(jīng)做了祖母的人了,就不能沉穩(wěn)一些。”
林煙“嘁”了一聲,不給面子地說:“有人動娘親的話,看你還說的出這話?!?p> 國師被堵,只得笑了笑,說:“北策離開時通知溪兒回來,今日他肯定是回來了,才會有這旨意?!庇终f:“溪兒回來沒有去見你就是不希望你插手,他可是擁有皇天異象的人,不會這么容易就掛的?!?p> “呦呵,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懷疑你是不是李蘇遠(yuǎn)的人了?!?p> 國師面上有些慍怒,林煙立馬服軟,“我知道爹爹此舉定然不會害溪兒,是煙兒貧嘴了?!?p> 國師被他這大女兒的“能屈能伸”弄的氣不起來。
林煙有些擔(dān)心,說:“那妹妹那邊……”
國師中氣十足,“他們得罪不起國師府,自然不敢對姝兒怎么樣?!?p> 鐘聞溪畢竟涉世未深,沒有帶上鹿令也沒有通知鐘夫人,只身一人去赴了宴。
李眠和李蘇遠(yuǎn)是鐵了心的要讓鐘聞溪悄無聲息的離開這人世間。
從鐘聞溪踏入這太子殿開始,暗藏的殺機(jī)便悄悄運(yùn)作了。
這些小打小鬧的機(jī)關(guān)暗器,對鐘聞溪而言不過是撓癢癢罷了。
可是面對動作干凈利落一筆帶過,態(tài)度不緊不慢,絲毫不猶豫的鐘聞溪。李眠的興致更高了。
李眠出現(xiàn)在鐘聞溪面前輕笑著,好一副人畜無害。
“多年不見,溪兒長大了不少?!?p> 鐘聞溪客客氣氣回嗆道:“懷王殿下倒是老了不少?!?p> 李眠神色略微動容,一把長刀出現(xiàn),舉起刀就砍向了鐘聞溪,剛才的人畜無害全然換成了騰騰殺意。
如果是以前鐘聞溪一定是草草的應(yīng)付了事,可如今不同了,不上心就真會折在這里。
都這樣了還顧及什么身份問題,羲嵐劍出鞘,正正接下了那一刀。
鐘聞溪一個踉蹌,心下陡然升起了不安。李眠看著踉蹌的鐘聞溪,就知道他還太嫩。
“你不是皇天異象降臨的天才嗎?人人不都對你稱贊有加嗎?現(xiàn)在在我面前不還是狼狽不堪嗎?哈哈哈~~”
說這些的李眠近乎走火入魔,就連笑聲都透著可怕的氣息。
初景陳那句“你這一身傲骨,是不是該考慮放下呢?!痹阽娐勏呿懫?。
也就是這一刻,面對著內(nèi)力等級沒自己高的李眠,鐘聞溪才明白了初景陳的話。
看著李眠再次捅上來的一刀,鐘聞溪已無力抵擋,一臉茫然的看著已經(jīng)喪心病狂的李眠說了一句“我這刀,叫長眠?!?p> 身在上林宛養(yǎng)傷的初景陳心口猛的一痛。
鹿時深進(jìn)屋時就看見滿頭冷汗,掙扎著下床離開的初景陳,心里升起了不安。
鹿時深趕忙制止初景陳,緊張的問道:“景陳,你傷的這么重,是出了什么事嗎?”
初景陳心口越來越痛,說話都有些哆嗦“快,溪兒,有危險,深深……”
鹿時深臉色不僅凝重了起來,道:“什么地方?”
初景陳虛弱地說:“太子殿。”
安置好初景陳,鹿時深就一刻不敢耽擱,全力趕去救人。
看著近在咫尺的“長眠”鐘聞溪身形一動,堪堪躲過。
李眠看見了鐘聞溪眼中的絕望,就以為他沒了求生欲任他宰割了。不曾想,他竟是賭了一把。
鐘聞溪知道剛才那危險的訊息一定傳給了初景陳,他也知道他打不過李眠也逃不走,但至少要拖到師父來救命啊。
鹿時深雖然疑惑鐘聞溪出事的話,為什么鹿令不知道。但初景陳當(dāng)時的樣子,鹿時深就不疑有他。
李眠也鬧夠了,惡狠狠的說了句:“鐘聞溪,去死吧?。?!”
鐘聞溪自知這一刀內(nèi)力強(qiáng)勁,躲不掉也擋不住了。
鹿時深輕飄飄的落到鐘聞溪身旁時,那一刀的威脅也被化解了。
李眠見來者不善,放言“下次你就沒這么好運(yùn)了?!?p> 鐘聞溪睜眼看著落荒而逃的李眠,松了口氣說:“多謝鹿兄救了我一命?!?p> 鹿時深可不愿意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多待一秒,鄒著眉頭說:“先離開,再說?!?p> 回到蒼曦山后,看到悠哉悠哉的鹿令,鹿時深氣不打一處來。
鹿令看見鹿時深,一個激靈趕忙站好。
鐘聞溪是沒注意到他們主仆二人的互動,道:“鹿兄,我?guī)煾甘浅隽耸裁词聠幔俊?p> 鹿時深自然知道能感覺到他生命受到危險的師父初景陳沒來,來的是他。二人定是在一處,這種淺顯的事實(shí)看不出來的只有鹿令了。
“你師父有事,讓我來救你。”
聽到“救你”二字,鹿令忽而明白了,為什么鹿時深從進(jìn)門開始就不給他好臉色的原因了。
“帶我去找我?guī)煾?!”鐘聞溪語氣強(qiáng)硬,堅(jiān)決。
鹿時深淡淡地說:“溪兒,你這邊還沒擺平呢!”
看見鐘聞溪迷茫的眼神,鹿時深說:“李眠這次沒有除掉你,還受了挫。但是你該看出來了,李舜打算把黎昀交給年紀(jì)尚小的李蘇澤,他能不能坐穩(wěn)帝位還要看你能不能除掉阻礙?!?p> 鐘聞溪經(jīng)過和李眠的一戰(zhàn),那一身傲骨總算軟了。
“李舜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他的親弟弟和親兒子?”鐘聞溪有些不敢相信。
鹿時深倒是沒什么感覺,說:“這皇帝的兒女眾多,少一個兩個的他不會心痛,況且還是要對他不利的呢?!庇终f:“你爹爹極其愛你娘,所以你從小就是被寵溺著的,而且這將軍府以后的主人是誰,只要你開口就沒人同你爭。可帝王家從小就是勾心斗角,就是為了生存,他們也得斗?!?p> 鐘聞溪忽而有些同情李蘇遠(yuǎn)了,說:“李舜也不是想借我的手弄死他們,而是想讓我們兩敗俱傷,就是因?yàn)槔钐K澤和我是表親,他才會徹底放過我?!?p> 鹿時深很是欣慰,道:“原來你能看清事情的實(shí)質(zh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