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村民們陸陸續(xù)續(xù)被生物鐘喚醒時,看到外面一片漆黑的他們,恐慌了。
永夜已至。
星星點點的燭光在村內(nèi)徐徐亮起,這是先祖?zhèn)飨碌那擅罘ㄗ?,利用獵物油脂制成的蠟燭,好歹是在這煉獄寒夜中帶來了一絲人間的溫暖。
村民們被村長汀牟綽聚集在一起,只聽村長聲洪如鐘:“村民們,最艱難的日子已經(jīng)到來了!永夜已至,太陽不再,八荒不去,現(xiàn)在是我們團結一致,勇敢地生存下去的時候了!”
“我不希望存村內(nèi)有任何一個人死去,如果有,那么我希望第一個死去的是我這把老骨頭!”
“盡管大家心存芥蒂,但是畢竟守夜人對于永夜的了解程度遠超我們,接下來,就請守夜人為我們解述一下永夜,希望大家認真傾聽,這對我們的生存有著很大的幫助!”
說實話,亙是很不情愿地站在了村民的面前,但是畢竟這份委托里面有水請求的成分,所以他也沒有簡簡單單地結束,而是很盡心地講解起來。
“永夜,并不能顧名思義。稱之為永夜,并非因為其是來則不去的永久,而是其寒冷而漫長,令人絕望,感覺仿佛永遠不可能迎來明天?!?p> “在永夜里,溫度將逐漸降低,生存會變的困難。由于是夜晚,出村狩獵一事,交給青壯就會變得極度不安全,無人生還的情況的發(fā)生幾乎成為必然?!?p> “屆時,狩獵食物交給我與水,大家請安心帶在村內(nèi),最好是一起重筑一間大的房屋,聚眾取暖。”
“由于全靠油燭取光取暖不大現(xiàn)實,且油燭數(shù)量有限,我會造出一些夜火,只要我還是這個村子的守夜人,夜火便不會熄滅。我會把它放入大家重筑的大屋內(nèi),供應取暖與照明?!?p> “由于以前的永夜都是間隔上千年一回,而這次的永夜距離上一次卻只有百余年,所以說這次永夜較之前應該會有些不同之處,在摸清楚這些未知的規(guī)律之前,請大家務必小心,按照我……和村長的命令行事?!?p> “永夜,我一定會拼上性命守護大家。無論是我,還是各個荒蕪村落,還是村集的守夜人們,守護村內(nèi)的人們是我們最為重要的使命?!?p> “如果心存疑惑,可以找到我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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亙嘆著氣回到了村門口,背后村長汀牟綽安撫著不安的村民們。他來到了水的身邊,靠著枯樹長嘆一口氣:“啊~終于結束了~”
水看著他一臉生無可戀,不禁笑了:“永夜這才開始,一個小演講就把你累成這樣,瞧你那熊樣?!?p> “唉,你得想想啊,”亙聽到水的嘲笑,又是癟癟嘴,“一群平時看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的人,這時候硬要你上臺給他們講安全知識,感覺跟對牛彈琴一樣。”
水笑著拿手揉亂了亙的黑發(fā):“這才是考驗你的時候哇!”
亙把水搗蛋的手從頭上面打下來,苦笑的樣子像是快要哭出來了:“這樣的考驗,還是少一點為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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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狩獵中的亙與水。
“永夜不愧是永夜,村外的獵物全部偽魔化,這下子捕獵起來難度打了不少呢……”水笑了笑。
亙卻笑不出來:“這只是開始,等到后面,偽魔死的死,進化的進化,到時候食物會減少到一個可怕的數(shù)量?!?p> “也對,就算殺掉魔與真魔,它們的尸體雖然會變回原型,但是已經(jīng)帶上了魔性,如果食用,普通人類會直接魔化。”水點點頭,表示贊同。
今天,也是滿載而歸呢。
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能過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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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心,一座巨大的屋子被眾人加緊建造了出來。屋墻按照亙的指引,修成了三層:兩層土墻,中間加了一層涂了干油脂的木材。
水此時正在里面參觀著,亙跟在他身后。
屋內(nèi)的天花板上,一團巨大的紫色夜火懸空熊熊燃燒,照亮了屋內(nèi)每個角落,溫度宛如春天。
在屋內(nèi)四角,也各有一團小夜火正燃燒著;屋內(nèi)的正中,也被亙生了一團夜火。
大屋內(nèi),宛如白晝。
水站在正中的夜火前,不禁感嘆:“夜火啊!溫暖與光明,但是……”說著,他竟徑直把手伸進了火里,然后又毫發(fā)無損地取出,“但是……卻不傷人?!?p> “是啊,這可是我身為守夜人,鉆研出的獨門技巧之一!”亙閉眼揚起了腦袋,相當?shù)牡靡狻?p> 水轉(zhuǎn)頭看著一臉驕傲的亙:“其實我們那里也有夜火,但是我們稱之為遇火?!?p> 亙洋洋自得的腦袋瞬間低垂下去,切,感覺被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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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后。
“村外能狩獵對象的數(shù)量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了,大部分的可使用動物已經(jīng)轉(zhuǎn)變成了魔,”亙嘆氣道,“現(xiàn)在的溫度……儲存的水都快要結冰了……”
“村民們的情緒明顯已經(jīng)有些不安了?!贝彘L汀牟綽在一旁,也是一陣嘆氣。
“更何況我們......明明事前準備做的那么好,這才半年,糧食消耗速度居然如此遠超預料……”水一拍額頭,“失策了!永夜中,村民們在村內(nèi)實在無聊,一旦閑起來了,不管是不是饑餓狀態(tài),就喜歡用吃東西這件事情來消遣自己,消磨時光……”
“這種閑來無事的消遣實在是承擔不住.......食物這方面我和水再想想辦法......所以說,我們現(xiàn)在需要限制食物的發(fā)放,”亙最后做出了總結,他看向汀牟綽,“村長,交給你了?!?p> 只見汀牟綽點點頭:“交給老夫,”但他隨機又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問道:“如此一來,村民們?nèi)绾闻沤馍畹臒o聊呢?”
亙低沉下了腦袋,這一點他之前確確實實沒有想過。他自己排遣無聊的方式是發(fā)呆,他發(fā)呆的時間可多了,能讓他發(fā)呆的事情也很多。可是這群平時忙忙碌碌的村民,面對這突然閑下來的永夜,確實是悶得發(fā)慌。
怎么辦呢?
就在這時候,水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法:“撲克。”
“什么東西?”亙和村長汀牟綽對于這個新詞匯很是好奇。
“啊,這個......”水撓了撓腦袋,“撲克是一種娛樂牌具,在我的故鄉(xiāng)那里,常常被拿來消磨時光與......金錢。”說到最后一個詞匯的時候,他嘴角明顯一抽,仿佛提到了一件令他憎惡至極的東西一樣。
“金錢?金錢又是什么?”
“這個......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水嘴角又是一抽,“萬惡之源的一種罷了......我們還是來講講撲克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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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東西!”亙聽完了水對撲克牌的介紹之后,拍手稱好,“可玩性這么強,這小玩意兒一定可以讓村民們活躍起來的!”
村長汀牟綽也是欣慰地點點頭:“真是太好了?!?p> “但是......”亙突然皺起了眉頭,“用什么材料來制作撲克牌呢?”
水拍拍手掌:“這個沒問題的,村中的原料多的是呢?!闭Z罷,他手一指,亙和村長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了不遠處一個角落里面,村民們制作過冬衣服剩下的堆積的牛皮。
“就用這個!”水的嘴角揚起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