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阿芳已經(jīng)決定好了,明天她就留在家里幫我媽熬醬,我自己找面包車去送貨,順便繼續(xù)跑跑工廠,看還能不能再找些客戶。
晚上我媽給我倆燒了熱水,讓我們泡泡腳,說真的,這一天下來,真的是累,深圳的夏天像個火爐,太陽在上面曬,路面上的熱氣“蹭蹭”地往上冒,路上的行人如同烤箱里的烤肉,汗水流個不停,我身上的衣服就沒干過。
阿芳說連她的內(nèi)衣都能擰出水來,我跟她開玩笑,里面的那雙兔子都熱化了吧,阿芳罵我是流氓,我倆邊笑邊鬧,惹得我媽過來罵我們沒大沒小。
第二天一早,我們仨人就早早的起床了,阿芳和我媽留在家,我則跟著昨晚聯(lián)系好的師傅,幫我把辣醬一件件的搬上車,然后我們便開去關外了。
昨天聯(lián)系的工廠,有兩家是電子廠,一家服裝廠,還有一家是化工廠。按照路線的遠近,我先把前面三家的貨給送了,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中午一點多了,于是我跟師傅找了個快餐店把中飯給解決了。
正是當午的時候,快餐店外是白晃晃的陽光,我跟師傅都熱得不行,呆在涼爽的空調(diào)房里真不想出去,想想只有最后一家化工廠了,這個時候辦公室也沒有上班,我倆決定等到上班的點再動彈吧。
兩點半,我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就叫起師傅,玻璃門剛推開,一股熱浪迎面沖了進來,我咬咬牙,天再熱也得趕緊送貨。
最后一家化工廠的名字叫北辰化工,規(guī)模大概也是幾百人的樣子,負責食堂的是老板的外甥,叫易騰飛,年紀二十多歲,說話有些拽拽的,昨天我跟阿芳花在他身上的時間最長,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我鋪貨,每周來結(jié)算就行了,他偏偏說他給我提供了場地,就應該再付一筆場地租金才行,我心里破口大罵他太精于算計,我這么些貨能占什么場地,他們這食堂又不是黃金鋪頭,也是互惠互贏的事,他偏偏想來個蛇吞象。
我心里罵著,臉上卻仍然堆著客氣的笑:“易總,我們這也是小本生意,薄利多銷,賺的都是點辛苦錢,你看我給你們的提成都挺高的,就是想大家一起發(fā)財嘛!你這要是再收什么場地租金的話,要么我就只能提高單價,要么我就降低提成比例,這都不利于我們一起發(fā)財,你看我們做了這么多家,都是這樣的算帳法,易總是個聰明人,應該也不會為難我吧?”
那易騰飛還想說些什么,我趕緊從包里再掏出兩包好煙塞給他,對他說:“易總,我這些辣醬真的都是小本買賣,不值得你這樣傷神動腦的,反正工人們愛吃,我們就有錢大家賺,按理說,你應該幫我找個顯眼點的位置多宣傳才是,賣出去的越多,你這食堂里的師傅們肯定是夸你易總有經(jīng)濟頭腦,會給大家搞福利,跟著你這樣有本事的領導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