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飛劍決浮云(一)
陳楠楠想著說過要把酒送給嚴(yán)越,就不能心疼這壇酒。
她吩咐了個小丫鬟,把酒送到了嚴(yán)越的房間,還特地讓小丫鬟對他說小姐提醒他要注意身體,記得每天喝杯酒補補身體。
丫鬟回來說嚴(yán)公子不知為何臉色鐵青,憤憤地收下那酒。
她想到嚴(yán)越的臉色,在榻上捂著肚子爆笑,看得小丫鬟一臉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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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楠楠三歲的時候就沒了母親,陳老爺就格外疼愛幼女。這次閨女受了箭傷,可把他心疼壞了,找了許多大夫看診。
要不說陳家財大氣粗,不知從那兒買到了聞名天下的谷神醫(yī)所制的傷藥,兩瓶藥足足花了一千兩銀子。
一分錢一分貨,陳楠楠用了那藥后,十日就好得妥妥的。
期間有一次陳楠楠和陳昭聊天時,想嚇嚇?biāo)?,突然一把將他抱起來,驚得陳公子半晌回不了神,還悄悄問陳老爺買回來的藥里是不是加了什么奇怪的藥材,否則自己的傻妹妹怎么突然變成大力士了。
陳老爺一巴掌扇在他頭上,他心想閨女力氣大了是因為她最近好好補身體了,又吩咐廚房燉烏雞湯給閨女送去。
結(jié)果就是陳楠楠成了大力士,也有了圓乎乎的臉蛋。
就在陳昭滿心疑惑的時候,陳楠楠央著陳老爺鍛造的苗刀也好了。
只她雖在女子里是身材高挑的,但身高也只到五尺一寸。為了以后用刀靈活,工匠就略調(diào)整了刀長。
陳老爺知道女兒喜歡漂亮的事物,特意吩咐工匠把刀也做的十分精美。
刀刃長三尺,刃寬一寸,刀鞘為一尺兩寸。刀鞘漆成了黑色又勾上了銀色的獸紋,刀柄為了實用沒有多做裝飾,拔刀出鞘,刀身修長,形似禾苗。
陳楠楠輕觸刀背,感受到冷兵器的堅硬冷酷。
李尚清正在屋里打盹,就被陳楠楠給叫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她帶著一把苗刀而來,立時驚醒了。
“嘖嘖嘖,小楠你真的要學(xué)苗刀???這苗刀修長且有很重的分量,最是考驗臂力和腰背力量。你是個女娃…”
下一瞬他就啞聲無言了,那看起來纖瘦的女娃娃單手抓住桌沿將屋里的楠木桌舉過頭頂,而且沒有使用內(nèi)力。
沒看出來,她還是個有把子力氣的女娃娃啊。
“李伯伯覺得我臂力如何?要不我把您也舉起來?”說著就要去拉李尚清的胳膊。
他一下閃身躲避,跳了三丈遠(yuǎn)。
“哈哈哈,不了不了,小楠你力氣不小,是練苗刀的好苗子?!?p> 陳楠楠打蛇上棍,笑瞇瞇地說道:“那李伯伯能不能百忙之中抽出那么一點點空,教教你的小侄女呢?!?p> 這時李尚清又表露出奸商的特點,故作為難地說:“唉,小楠你也知道,我每日都要去和嚴(yán)少俠比試一場再略加指點。不如我去和他說先教你,他那兒就暫時不去了?”
“不用不用,您就白日抽出一個時辰就夠了,別耽誤嚴(yán)公子練劍?!边@要和嚴(yán)越說了,她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好感又沒了。
李尚清心里暗笑,他就知道這小丫頭舍不得占用自己教那個臭小子的時間。
他搖搖腦袋,說:“唉,可以是可以。只是老夫年事已高,近幾日勞累了,肝火旺又睡不著覺。前幾天你送給我的酒倒是頗有妙處,可惜已經(jīng)酒壇子見底了。最近神思倦怠,教你怕是也教不好啊。”
陳楠楠這才看出來,老爺子這是拐彎抹角地要“拜師禮”呢。
那壇酒想是把他酒蟲勾起來了,可她爹特別珍愛那五壇揚清酒,自己已經(jīng)禍禍了兩壇,被發(fā)現(xiàn)了指不定又要拿著雞毛撣子逼自己扎馬步了。
不管了,她咬咬牙,大不了謹(jǐn)慎點再走一遭,“既然您喜歡,那我今晚就把酒給您送來,好叫您安眠?!?p> 李尚清哼著小調(diào),看著陳楠楠背著長刀氣呼呼地走出房間,好酒又有著落嘍,再把老謝也叫過來,又是美好的一天。
陳老爺有時會興起去自家酒窖里看看自己的珍藏,所以陳楠楠只敢夜里偷摸地進(jìn)去,還帶了個灌滿水的酒壇子。
她再次使出偷梁換柱的一招,抱著酒往老爺子房間去。
經(jīng)過花園時,她突然看見一雙圓圓的眼睛在一片漆黑里閃著綠光,還直勾勾地看著她。
不是吧,這不是武俠小說嗎?怎么突然有了靈異的色彩。
她決定裝作沒看見,轉(zhuǎn)身快走。
身后傳來低吼,然后是爪子踏過草叢的聲音,她轉(zhuǎn)過頭看見了大白牙,原來是遇到了熱情的小黑啊。
她來不及打招呼,就撒丫子跑了起來,太熱情不好啊小黑。
可能是小黑給的勇氣,陳楠楠抱著一壇酒,吭哧吭哧地爬上來一棵大樹,坐在高高的樹杈上,開始對樹下憤憤不平的小黑進(jìn)行說教。
過了小半個時辰,小黑終于忍受不住她的嘮叨,罵罵咧咧地走了。
可上樹容易下樹難,她輕功差勁,只好抱著酒壇子坐得高高的開始喂蚊子。
她也不好意思喊人,被莊子里的人看到也太丟臉了。
又過了片刻,她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略過拐角。
莊子里大晚上穿這么白的只有嚴(yán)越。
“嚴(yán)公子,嚴(yán)公子?!彼呗暯兴麉s沒有回應(yīng),“阿越,阿越,你來幫幫我啊?!?p> 嚴(yán)越冷著臉走過來,“陳小姐是在看風(fēng)景嗎?”
她尷尬地笑笑,“哈哈,是啊,哈哈,然后腿麻了下不去。阿越,你幫我接著這壇子酒,我可以慢慢爬下去?!?p> 嚴(yán)越早看到她和小黑的對峙,膽子那么大,居然怕狗。
他足尖輕點,旋身騰空,攬著她的肩帶到地面。
陳楠楠一疊聲地道謝,說這酒是給李伯伯送的,晚了就不好了,轉(zhuǎn)身要走。
嚴(yán)越突然拉住她的衣領(lǐng),將她拖回來,接過那壇酒,打量片刻,問道:“這是什么酒?”
“就是上次你喝的酒啊?!?p> 嚴(yán)越嗤笑一聲,忽地飛身而上,將那壇酒放在最高的樹杈上,留她一人目瞪口呆,揚長而去。
陳楠楠剛回過神,張口要罵,可那罪魁禍?zhǔn)滓呀?jīng)沒了蹤影。
她一頭霧水,好端端地怎么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