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四層泥黃色瓷磚門廊那一刻,冰陽腳下一滑,重重摔在地板上,他摸著腫了個包的后腦勺,衣服和褲子都濕了個遍,地上濕漉漉的。
前車之鑒,后面的同伴放慢腳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鑫武扶起冰陽。
身上半濕不干的冰陽渾身不自在的說:“這里怎么這么多水!”
鑫武攤開手答道:“你問我?我問誰呀?”
越往前,淡黃的水淹過膝蓋,墻上隨處可見的青苔、水漬貌似有一定的年月了。
三十多號人肩并肩擁擠在浸滿水的過道里,推開一道簡單而老舊的辦公室門,里面沒有想象中那么殘酷,沒有水漫金山般的洪水噴涌而出。
冰陽捏了把汗說:“害我還做好被沖走的心里準備呢!”
藍色調(diào)調(diào)洛可可的小瓷磚貼片。望著里面的一切鑫武說道:“游泳館?!修在這里干嘛?”
冰陽用剛剛鑫武用過的表情攤開手答道:“你問我?我問誰呀?”有點故意而為之的韻味。
令大家感到奇怪的是面前的大游泳池的兩邊沒有過道,而是直接與墻連為一體,如果想要通過對面樓梯口上去五層就必須游過去。更為讓人疑惑的是差不多遍布這個四層面積的游泳池里的水臟的不得了,深色黃綠渾濁不堪。
鑫武道:“這水多久沒換過啦,聞起來一股屎的味道?!?p> 冰陽脫起衣服,折疊整齊,放在防水袋里。
鑫武被自己口水嗆道:“咳咳咳!冰陽大隊長,你該不會是想游過去吧?!?p> 冰陽一語說到重點:“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過去通往五層的門那邊?”
鑫武干脆利落的說:“沒有?!?p> 也只能這樣,其他隊員跟著脫下衣物同一裝入防水袋背在脖頸后面,再將爆能槍扛過頭頂。此舉是為了能保持游過到對面有干凈的衣物穿以至于不用穿著濕噠噠的衣服作戰(zhàn)從而影響到方方面面。
一個跟著一個走下游泳池跳臺下水,他們要戰(zhàn)勝母體的強烈恒心勝過一切。
冰陽雖預(yù)感到事情不會簡單,但沒有任何事任何理由成為阻擋前進的理由。畢竟大家是踏著同伴的血和肉犧牲走到此的。沒有退路,他清楚后還有追兵,因為在每次往上走一層,他都會發(fā)現(xiàn)很快下面都會被不明數(shù)量的帝國機械兵團占領(lǐng)加以守備。機械兵團似乎就是在把我們往上趕。
鑫武望著屎黃色的水,氣味濃郁,他成了最后一個下水的人。
目標一致游去。
五十米,一百米~
冰陽始終不敢松懈,他邊游邊警覺周遭環(huán)境,聽著有沒有任何不對勁兒的,不放過細微聲響。
鑫武游在最后面看著這個編隊,從地下工廠出來的五十多號人現(xiàn)在剩下三十多人。他哈出一口氣,充滿惋惜與緬懷。
水底一陣水波蕩漾,由于池水渾濁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鑫武碎碎念重復(fù)著:“三十多,三十多,三十多···”他看著前面編隊一個個人頭數(shù)著數(shù)著,“咦,怎么感覺比剛才少了?”
游在鑫武前面的一個隊員聽到后,他扭頭問道:“少了什么?”
鑫武話剛到喉嚨,沒等說出口。
眼前的隊員直沉入水底,“咕嚕嚕?!彼嬷涣粝乱欢褮馀荨?p> 鑫武大嚷道:“水下有東西!”說完,他鉚足一口氣下潛,想看清楚是什么把戰(zhàn)友拖進水底。
聽到水下有東西,大家慌亂了起來,無論何時人類來到水里就會變成食物鏈最底端的生物。
此刻在水里的眾人就像是待吃的一鍋餃子。
水里無比寂靜讓人由心產(chǎn)生出一種敬畏和恐懼。潛到水下五米左右心肺功能已是極限了,由于水質(zhì)過于渾濁,鑫武什么都看不見。不過唯一能確定的一件事是,這個池子居然有三十米以上的深度。鑫武心里暗罵到,特喵的!這是兩層樓合并在一起了吧!這么深!
幾分鐘后,鑫武浮上頭大口吸氣換氣。
冰陽問到:“看見是什么了嗎?”
鑫武表情失落地搖搖頭。
沒被拖入水底的其余人踢著水,盡量讓自己保持上半身浮在水面上,試圖讓自己對未知生物的恐懼心理好受點。
冰陽試圖穩(wěn)定軍心的嚷道:“大家盡量游到一起抱團扎堆,不要太分散,好照應(yīng)?!本秃孟裨诖蠛V杏龅锦忯~一樣,不要被水底的生物逐個擊破,以為我們是個體而助長了它們的聲勢。
眾人以冰陽為中心游了過來,在行動之際,水底的不明生物也跟著行動了。
沒有慘叫聲,只留下掙扎的水花。又一個弟兄袍澤沉了下去。
冰陽沒有放過這次機會也吸足口氣跟著往水底游。雙腳不斷來回擺動如同魚尾般擺動,努力想搶回自己的同袍兄弟,他努力睜大雙眼,卻只看清一個黑影唰一下從前方游過游往黑暗無光的水底,速度極快,給上一艘潛水艇都不一定跟得上。潛到二十米已經(jīng)是冰陽身體的極限了,水壓致使他耳膜和鼻孔開始滲出絲血跡,再深他跟不下去。
冰陽只得放棄,浮上水面重新做打算。他內(nèi)心自責著,不應(yīng)該這么草率就下水的,害得整個隊伍陷入危險境地之中。水底的到底是什么生物?有什么辦法能對付它?
在冰陽潛入水下的這段時間,鑫武指揮著大家抱成團圍在一堆,手抱著手打死也不打算撒手,這次視死如歸共進退,二十多人一條心一條命,這時候但凡有一個同袍被拖入水底其他人也跟著一起牽上。
鑫武不知道水下的水怪什么時候會再次行動,“藍星義軍!為大義不怕犧牲!”他大聲叫喊著激勵自己與戰(zhàn)友的戰(zhàn)武之心。話音落完。
冰陽頂著素亂的呼吸浮出水面。
鑫武追問到:“看到了嗎?”
冰陽凝重雙眉:“水太深又渾濁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北柨粗训谋娙苏f,“剛剛水下的那家伙有行動嗎?”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沒?!?p> 冰陽大膽猜測起來;會不會那家伙是挑落單的下手,又或者哪里有動靜就朝哪里攻擊,水下混沌黑暗,它也看不清,靠感知波紋來判斷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