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站起來的瞬間,雷迪下意識瞇了瞇眼睛,神情中閃過一道不愉快之色。
每艘海盜船上,大副都是船長最得力的助手,同時也是最需要小心防備的對象。
當(dāng)初巴博薩登上黑珍珠號,沒用幾年就發(fā)動反叛,成功把杰克斯派洛趕下了船,諸如此類的例子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
但凡腦子好使點的船長,都一定會嚴(yán)防手下大副的勢力坐大,黑色男爵自然也不例外。
這場水手招募看似簡單,實際上卻是以船長和大副為首的雙方勢力,進行的一場暗地里的較量,至于目的,正是為了爭奪劫掠者號上,剛剛空缺出來的突擊隊長的位子。
先前劫掠者號與另一支海盜勢力大戰(zhàn)了一場,總體來說,前者略微吃了些虧,不僅忠于黑色男爵的海盜突擊隊長身死,就連一眾水手也都死了不少,于是才有了這次的公開招募。
補充底層水手只是一方面,他們真正想要的,還是挑選一位能夠扛起接舷沖鋒戰(zhàn)的人才,否則如何去向敵人進行報復(fù)呢。
因為船只特殊性的關(guān)系,相比起遠程交火,劫掠者號更加擅長近距離接舷戰(zhàn),在某種程度上而言,突擊隊長的重要性要比水手長高出一截,旗下隊員實力也都是一等一的強勁。
如此重要的職位,黑色男爵自然不容許旁人插手,羅伯特·門羅的存在,就是為了確保新上任的海盜突擊隊長一定要是自己人,否則過段時間,劫掠者號的主人是誰可就說不準(zhǔn)了。
......
看著走到身前的大胡子,邢澤便知道這次的支線任務(wù)果然沒有這么簡單,剛才擊殺的海盜只是開胃菜,真正的主餐現(xiàn)在才要上桌。
果不其然,大胡子門羅說了一堆沒用的廢話,然后就直截了當(dāng)?shù)脑儐査?,是否對突擊隊長的職位感興趣。
這本就是邢澤的主要目的,雖然心有疑惑,但他還是當(dāng)即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見此,門羅哈哈大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很好,我越發(fā)喜歡你了,男人就應(yīng)該如此,相信船長也會欣賞你這樣敢打敢拼的年輕人。”
這番話幾乎就等于明示了,邢澤哪里還不清楚眼前之人的真正用意,同時也弄明白了為何胡子海盜一出現(xiàn),雷迪等人的臉色就變得那樣難看。
“真是到處都少不了權(quán)利斗爭?!?p> 心念急轉(zhuǎn)之間,他立刻下定決心,選擇投靠船長黑色男爵。
從雙方剛剛的表現(xiàn)來看,這位處刑者大副或許很強勢,可面對大胡子明目張膽的搶人行為,卻始終保持著旁觀,由此可見,劫掠者號上依舊是黑色男爵說的算。
作為初來乍到的新人,在沒有徹底弄清楚局勢前,選擇勢力更強的一方才足夠保險。
想到這里,邢澤不由淡笑著開口道:“能夠為法莫爾閣下效力,是我莫大的榮幸?!?p> 只此一句徹底表明了立場,至于他口中的法莫爾,正是黑色男爵的本名。
萊奧寧·法莫爾,出身英國貴族世家,乃是實打?qū)嵉哪芯艟粑焕^承者,后因權(quán)力爭斗失敗,導(dǎo)致家族被滅,他本人也從此混跡于加勒比海之上,成為了一個大名鼎鼎的海盜。
或許是遭逢大變的緣故,法莫爾從原本溫文爾雅的貴族男子,一躍成為了心狠手辣的海盜船長,但凡被其洗劫的商隊,幾乎沒人能逃得過死神的懷抱,黑色男爵的稱號也由此而來。
想要在這樣一位船長手底下搞事情,行事必須要加倍小心,劇情勢力并不是那么好借助的。
索性邢澤了解這個世界的走勢,只要抓住機會,不難“引導(dǎo)”劫掠者的行動,當(dāng)然,現(xiàn)在還需要過了眼前這關(guān)才行。
因為在他表明立場的同時,一位頭戴三角帽的海盜,突然從處刑者身后走了出來。
帽子對于海盜來說,具備了非同凡響的意義,通常來說,一般水手只允許頭上綁著頭巾,只有那些具備一定地位的海盜,才會在頭上戴著帽子。
很顯然,來者在劫掠者號上同樣身居高位,通過觀察他那身水手服飾,邢澤大概猜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劫掠者號水手長,弗蘭·羅森,他也是大副雷迪最得力,最忠誠的部下。
過早表明立場,給邢澤帶來好處的同時,也引起了大副一系的不滿,拉攏無望,他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阻礙他成為突擊隊長。
......
微微行了個脫帽禮,羅森沒有太過繞彎子,而是直接開口說道:“斯科特是吧,你可以叫我羅森,廢話不多說,想要成為劫掠者號的突擊隊長,你必須先過了我這關(guān)才行,否則就老老實實的從水手干起。”
羅森的話,即便一旁的大胡子都挑不出什么毛病,畢竟這個位子的意義非凡,尤其是對劫掠者號來說。
一場海戰(zhàn)的走勢,很大程度和海盜突擊隊的表現(xiàn)有關(guān),想要讓眾人信服,邢澤必須表現(xiàn)出來的更強的實力才可以。
否則就算大胡子看他還算順眼,可能也要考慮這個位子究竟要不要給他了。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胡子什么也沒說,默默走到一旁給兩人騰出交手空間,見此,邢澤劍身一番,正手持劍殺了過去。
人還未到,刺劍便瞬時化為三道寒芒,直取對手胸前三處要害。
進階劍術(shù)技能,給了他足以媲美侵淫劍擊數(shù)年的高手實力,更何況他的敏捷和力量屬性都不低,這一刺端是又快又急,尋常人很難防范下來。
就算能夠勉強抵御,終究還是會被接下來的連續(xù)攻擊打垮,邢澤最擅長的就是這點。
可是能夠坐上水手長的位子,羅森可不僅僅是依靠雷迪的提攜,他本身實力亦是不可小覷。
面對迅如閃電的三道刺擊,頭戴三角帽的羅森,從容不迫的一個側(cè)身便讓了開去,行進間動作敏捷不說,爆發(fā)力更是強的出乎意料。
邢澤敢斷言,對手的基礎(chǔ)步伐一定在等級4以上,否則怎能如此輕易避開他志在必得的一擊。
眼見攻擊落空,對手持彎刀兇狠撲來,邢澤一咬牙,左手居然徑直朝著刀鋒抓了過去。
他賭得就是敵人攻擊力,無法超越數(shù)據(jù)化身體承受的極限,如果是那樣,格擋住攻擊的那一刻,雙方的攻守次序?qū)⒃俅伟l(fā)生扭轉(zhuǎn)。
另一邊,見敵人好似昏頭一般的舉動,羅森臉上浮現(xiàn)出了狠毒之色,手上力度不減反增,打定主意要一刀廢了他。
既然對方如此不識時務(wù),那干脆也就不要上船了...懷揣著這種想法,羅森一刀砍在了伸來的那只手上。
鮮血瞬間飄灑而出,刀鋒劃破皮膚狠狠地嵌入了骨縫之中,可是這一刀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論羅森怎樣用力,始終都無法使其進一步造成傷害,甚至隨著敵人手掌收緊,他連彎刀都無法抽出來。
“怎么可能?!”羅森充滿不解的聲音響徹酒館,可惜,他的對手卻沒有閑心為其解答。
滿是鮮血的左手用力一拉,邢澤腳步踏前,刺劍橫向就是用力一掃,企圖刨開對手的腸子看個究竟。
不得已,羅森只能棄刀飛退,試圖拉開彼此距離再做打算,但是冒著廢了一只手的風(fēng)險,好不容易才占據(jù)上風(fēng),邢澤又怎會容許他輕易離開自己呢。
刺劍呼嘯著脫手而飛,瘋狂旋轉(zhuǎn)的襲向了倒退的敵人,反應(yīng)不及的羅森,只能用盡全力地后仰,才勉強躲過了一劫。
可是邢澤早已算到了他的舉動,在擲出武器的瞬間他就一躍而起,整個人好似炮彈般的凌空砸落而下。
“轟!”
伴隨著木質(zhì)地板的龜裂,整間酒館都晃了一晃,這一擊的力度之強可見一斑。
被砸倒地面的羅森,感覺自己像是被疾馳的馬車撞了一樣,整個人都是暈暈的,胸前傳來的劇痛明確表示,自己的肋骨恐怕已然沒有幾根處于完好狀態(tài)。
更要命的是,敵人并未就此停歇,重拳依舊毫不間斷地轟擊在身體各處,尤其是那幾處肋骨斷裂的地方,更是拼了命的往上招呼,生怕漏掉了哪塊沒有照顧到。
徒勞掙扎的羅森甚至懷疑,自己跟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有什么仇怨。
“夠了!”
原本穩(wěn)坐吧臺的雷迪,見情況急轉(zhuǎn)直下,慌忙間顧不得許多,只能嘗試開口喝止邢澤的暴行,因為他怕再晚一會,自己最得力的下屬就要損命在此了。
只不過,既然雙方梁子已經(jīng)結(jié)下,邢澤又怎么輕易放過身下的這位水手長,殺他或許不合適,廢了他卻并不過分。
海盜法典有曰,同一艘船上的海盜約定公平?jīng)Q斗時,任何一方都不得出手干預(yù),如有違反條約者,另一方可以索要適當(dāng)?shù)馁r償,拒絕支付將面臨被驅(qū)逐出船的下場。
法典條約在加勒比海上非常盛行,夢想有一天能夠出海的宿體斯科特,自然早已將其牢記于心。
得到宿體的相關(guān)記憶,邢澤同樣可以做到心中有數(shù),此刻見處刑者慌亂地樣子,他不由攻勢稍換,轉(zhuǎn)頭微笑的看了男子一眼。
他的眼神中明確表達了一個含義,想要救人,拿出合適的條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