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跌跌撞撞下滑,沿途石頭、野刺、草根在身下劃過擦除一道道傷口。
落雨后山坡打滑,把幾人直溜溜滑下去,而且越往下慣性越大根本停不下來,最終滑到山底,“咚!”“咚!”兩聲,幾人被狠狠摔在地上。
“哎喲~”
文長官最胖所以摔得最狠,疼的直叫喚,隨后才聽到眾人紛紛爬在地上呻吟。
每人受傷狀況不同,阿顧腰側(cè)蹭破一大片,獨眼右手臂劃破了兩道,教授臉上到處是野刺割的小口子,娜麗絲右腿撞破了,至于文長官,雖看不出什么地方破了,但從他殺豬般的慘烈嚎叫辨別,仿佛五臟六腑都已摔碎。
雨漸漸熄了,雷聲也徐徐走遠,阿顧掙扎起身,抹一把臉上的泥水四下張望。
“阿顧,我們……好像還在下陷?!豹氀勐曇粲行┌l(fā)顫。
阿顧低頭看一眼腳下,嚇一大跳:“地要塌了!”
聞聲,幾人早已顧不得疼痛,娜麗絲拖著右腿企圖爬上一塊坡地,老教授見狀慌忙朝山上挪,文長官六神無主一時間僵在那里。
“轟~”
不等幾人逃脫腳下轟然塌出一個坑,一個大坑!
在劫難逃,隨著大坑塌陷幾人跌進坑里!真是禍不單行!
有一陣驚慌尖叫后,只聽得“咚~咚~咚~”應(yīng)著三聲落水聲響,幾人掉進了一汪水中。
阿顧先入水,冰冷冰冷的,腳尖根本夠不到底,他猛提一口氣浮出水面,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只聽見大伙在水中撲騰亂叫。
文長官水性不好,邊吞水邊嗚嗚啦啦求救,阿顧聞聲游過去把他托出水面。
黑暗中不知誰摸出一只手電筒,光亮驅(qū)走恐懼,幾人總算沉靜下來一些。
大伙借著光亮看四周,兩側(cè)是黑漆漆的巖壁,頂上有弧度,圍成一個地道狀的洞子,看樣子不像天然形成,光滑的壁面就像打磨過一樣;再看走勢,腳下的水應(yīng)該是條河,水流平緩。
文長官拉著哭腔:“這是哪???”
“鬼他娘的知道!”獨眼憤憤的回應(yīng)。
“阿顧,想辦法爬上去吧,”娜麗絲也怯怯地。
爬?往哪爬?阿顧抬頭,只見剛才跌落的大坑現(xiàn)在只剩井口大小,一束暗光照進來,粗略估計有七八米高。幸好有水緩沖,大伙才沒摔死。
“嘶…….”娜麗絲顫抖著倒吸一口冷氣。
外面夏日炎炎,數(shù)十米的地下溫度驟降,河水冰涼刺骨,上是上不去了,待在水里也不行,阿顧決定帶大家往前游。
“向前游,盡快找一塊陸地,否則會凍死在水里?!闭f完,阿顧拉起文長官向前游動,幾人緊隨其后。
約莫游過四五十米,河道右側(cè)出現(xiàn)一塊大石頭,大伙匆忙爬上去。
獨眼氣喘如牛,伸手進衣服兜里摸香煙盒卻發(fā)現(xiàn)早已泡成沫,火柴盒里也全是水。
老教授直接癱倒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喘氣,身旁的娜麗絲在擰衣服上的水。
文長官水性差身體又胖,這段距離沒少喝水,惱怒的吐口水向河里:“什么破河這么苦!”
“誰有吃的?”阿顧問。
文長官極不情愿的伸進隨身包里摸了摸,半晌,拽出一個饃。這是幾天前從陜西老農(nóng)家買的,經(jīng)過這頓折騰早已泡成黏糊糊,拿在手里像一坨屎,文長官看著惡心便遞給獨眼。
獨眼干脆轉(zhuǎn)手遞給阿顧,阿顧明白大伙嫌惡心不想吃,便帶頭鼓勵大家:“湊活吃幾口補充點能量,否則不凍死也得餓死,”說罷,忍著惡心送進嘴里開始嚼。
在阿顧帶領(lǐng)下幾人勉強吃了幾口,隨后討論下一步打算。
“教授,咱們?nèi)烨皬墓奉^河進山,沿途都沒有其他河,為何莫名其妙出現(xiàn)一條地下河?”阿顧問。
“可能是暗涌,也可能是狗頭河的支流,狗頭河流量大,肯定會在附近形成地下水系,無論大小?!苯淌诮忉尅?p> “地圖呢?”阿顧問。現(xiàn)在這局面如果再丟了地圖,情況會更糟。
教授從小箱子里摸出地圖,還好沒被水完全浸濕。
鋪展地圖需要地方,獨眼正為香煙和火柴被泡毀生悶氣,見教授攤開地圖才極不情愿的往一旁挪,石頭上面空間有限,這一挪差點把文長官擠下去,幸好被阿顧拽住。
教授鋪開地圖,從胸前摸出經(jīng)緯儀,照著手電筒東看西看,終于得出結(jié)論:“我們在剛才那座灰山下方西北側(cè)?!?p> “我們被滑到山底了?”文長官的智商總是讓人很著急。
“不是山底,是地底!”獨眼沒好氣拜他一眼。
“那玄榭臺會不會就在地底下?”文長官指著石壁問。
“什么時間了還他娘的惦記那破樓,”獨眼一聽“玄榭臺”就來氣,“能活著出去就是萬幸!”
文長官低頭不說話,心里卻犯嘀咕:你這會兇巴巴有什么用,當初我老爹組隊進山尋樓時,你可不是這么說的,還不是見錢眼開!
“獨眼大哥,你們之前摸金時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暗河?”阿顧問。
“當然遇到過,”說起摸金時的見識,獨眼瞬間滿血:“一般暗河都有地面出口,有些匯入江河,有些形成瀑布。由于暗河非常隱秘,走向、流量與巖層的時期有很大關(guān)系,所以暗河也叫伏流。”
“伏流……”阿顧默默念叨著這個生名詞,但這會他沒心思學地理名詞,他心系當下:“會不會對我們有危險?”
“當然,”也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淵博,獨眼有意提高聲調(diào),“有些暗河很危險,比如暗瀑布。”
“暗瀑布?”
“恩,”獨眼抬起右手比劃:“巖石斷層急劇下降造成落差,暗河再流過形成瀑布,地下光線昏暗空間又有限,弄不好會死人的!”
文長官水性差又聽到獨眼說會死人,瞬間怕了:“那我們還往前游不游?”
“不游在這里等死?!”獨眼太煩這個文長官了。
“休息一下繼續(xù)游吧,”阿顧暗自祈禱,“但愿不會遇到暗瀑布?!?p> 教授收起地圖和經(jīng)緯儀,獨眼勒緊行裝包,娜麗絲沒有包,所以沒什么可收拾的,轉(zhuǎn)頭對文長官說:“把你的包給我吧?!?p> 文長官早覺得背包是個累贅,他不太會游泳,跌進水里就慌亂,背包下沉又把他往后扥,弄得他總覺得身后有鬼。
才準備把包遞給娜麗絲,獨眼就陰陽怪氣的說:“讓女人背包,你他娘的還是男人嘛?!”
文長官尷尬地僵在那里,好在阿顧及時化解尷尬——
“給我吧,”阿顧接過文長官的包綁在自己身上,遞過一條帶子:“跟緊我?!?p> 見大家準備妥當,阿顧一個猛子扎進水里,邊游邊拿手電筒探路,幾人緊跟其后。
又游過幾十米,阿顧覺得身后越來越沉,回頭一看,文長官都快沉下去了,兩只手有氣無力地撲騰,看著都吃力。
阿顧拿手電筒照向兩側(cè),左側(cè)剛好有一塊緩坡,隨即示意大家爬上坡休息。
阿顧剛爬上坡,準備倒口氣歇歇,獨眼就悄悄湊到阿顧耳邊幽幽的說:“水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