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報恩。
傳下門主之位?
說的好聽,其實(shí)全都是狗屁!
楊奉府用心險惡,這是要自己七日之后,以猛虎門門主的身份前去赴死!
如無意外。
這幾日,猛虎門內(nèi)真正的精銳都會悄悄撤離,選擇他處謀求東山再起。
留下來的,都是棄子!
而郭凡,顯然就是用來維持大局的,以報答猛虎門二十多年的‘恩惠’。
不得不說,楊奉府行事極為果斷。
他自己顯然是不能走的。
在知道自己傷勢嚴(yán)重沒有恢復(fù)的可能后,竟直接舍棄內(nèi)力助郭凡提升修為。
以郭凡顯露的性格來看,得了那么大的好處,再加上往日的恩情,定然會以死報答。
而且就算郭凡想逃,怕也不可能。
留下來的人,肯定會盯著他這位新任‘門主’,以應(yīng)對七日后的約定。
“該死!”
低吼一聲,郭凡猛的睜開雙眼。
眼前卻不是他剛才所在的議事大廳,也非自己的住處,而是蒼茫青天、悠悠白云。
左右環(huán)顧,一望無際的草原映入眼簾。
“這是哪里?”
郭凡一臉茫然。
別說猛虎山,就是整個雁門郡、九江府,似乎也沒有這種地方。
九江府號稱三山六水一分田,哪里藏的下這么大面積的草原。
就在這時,他腦海一沉,一些散碎的意識畫面隨之涌入記憶。
“唔……”
捂頭悶哼一聲,良久才回過神來。
“大梁……墩軍……,我是……劉安?”
眼神眨動,郭凡意識恢復(fù),也漸漸明白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竟然又穿越了!
不過與上次不同,這次穿越是因?yàn)槟敲嫔衩毓喷R。
古鏡不知什么來歷,竟有穿越諸天萬界之能,這次受楊奉府內(nèi)力刺激,自行激發(fā)出來。
只是,古鏡本體依舊在猛虎山郭凡身上。
也就是說,他這次穿越并不是永久的,在這個世界待上一段時間,還是會回到郭凡身上。
閉上眼,冥冥中可以感應(yīng)到某種聯(lián)系。
好似有一根絲線,連接著此時的自己和猛虎山的肉身,隨著時間流逝,牽引感越強(qiáng)。
相信待到某個時間,就會拉著他回歸。
那邊的時間似乎是固定的,因而倒不用擔(dān)心回去的時候肉身已經(jīng)腐朽。
震驚良久,他才回過神來。
畢竟已經(jīng)穿越過一次,再來一次,已經(jīng)不是那么的難以接受。
記得第一次穿越,他可是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適應(yīng)下來。
定了定神,壓下心頭的雜念,郭凡開始檢查自己現(xiàn)今所在的情況。
此地叫北原,乃大梁北方邊界。
北地有戎族,年年入侵大梁,因而朝廷在此地設(shè)了邊軍防守。
不過從這具肉身殘留的記憶看,朝廷的這個舉措,似乎作用不大。
這具身體叫做劉安,就是大梁的一個邊軍,還是邊軍中的墩軍。
大梁有一句廣為流傳的俗語:三軍之苦,莫過于邊軍;邊軍之苦,莫過于墩軍!
墩軍和夜不收,并稱兩大苦役,這兩種兵全都部署在邊界最前線,生命安危懸于一線。
好在他姓劉,是大梁國姓,祖上還能摸到開國皇帝那里,因而雖然窮的叮當(dāng)響,依舊謀求了一個墩軍甲長之職。
這次,就是前去上任的。
從地上坐起身,郭凡垂首打量自己的身體。
身量不矮,卻瘦的皮包骨頭。
一身麻布衣裳,手掌滿是粗糙老繭,一看就知生于窮苦人家。
翻了翻褲腿,腿腕上一個細(xì)小的傷口映入眼簾。
這是被毒蛇咬傷的傷口!
肉身原主已經(jīng)死了,他是取而代之,而且得了一部分原主的記憶。
身側(cè),還躺著兩人。
其中一人鼾聲正響,睡的深沉。
而另一人則面色鐵青,腳腕處同樣有一個傷口,卻是死的不能再死!
“起來,起來!”
算是自己,三個人竟然死了兩個。
郭凡心中無語,抬腳就朝呼呼大睡的馬朝踢去。
“怎么了?怎么了?”
馬朝一個激靈,身軀猛的朝一側(cè)滾到,兩眼朦朧大吼:“是不是有敵人?”
“如果來的是敵人,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郭凡朝他冷哼一聲,身上朝地上一指,面色陰冷:“小七被毒蛇咬死了,把他埋了。”
“死了?”
馬朝面色一變,撲到尸體旁邊,眼神已是一片慌亂,手腳更是不知往哪里放。
“怎么會?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么會?”
他也是一個年輕人,這次前來邊軍駐守還是被人騙了,從未真正見過身邊人死去。
這次親眼見到,當(dāng)即六神無主。
郭凡看著他輕輕搖頭,問道:“昨天夜里,安排的誰輪值看守?”
“輪值?”
馬朝一臉茫然的抬頭:“劉頭,昨天有安排輪值嗎?”
“……”
郭凡無語,最終搖了搖頭:“罷了,把尸體埋了,東西收拾起來。”
“是。”
馬朝怯生生的點(diǎn)頭,紅著眼、低聲抽泣著去拿鐵器準(zhǔn)備刨坑。
郭凡沒有動手,而是盤坐一旁,以五心向天勢默默感受自身情況。
內(nèi)力!
隨他穿越而來的,竟然還有一絲內(nèi)力!
雖然極其弱小,卻是實(shí)打?qū)嵉膬?nèi)力,可以慢慢的培育、壯大。
看樣子,那神秘古鏡自行激發(fā),果真是與內(nèi)力有關(guān)。
細(xì)微的內(nèi)力沿經(jīng)脈游走,所過之處,肉身好似經(jīng)由鍛打過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強(qiáng)。
果然!
以內(nèi)力強(qiáng)化肉身好處多多,速度跟效率,都遠(yuǎn)超煉體的法門。
這還是他沒有獨(dú)特修行內(nèi)力之法的情況下!
有了這一絲內(nèi)力,相信假以時日,郭凡定然能超越原有的實(shí)力。
甚至,如果在這個世界逗留時間夠久的話,回去后未必不能解決那七日后的危機(jī)……
“頭?!?p> 不知何時,馬朝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小七……我已經(jīng)埋了?!?p> “嗯?!?p> 郭凡睜開雙眼,掃了眼不遠(yuǎn)處那嶄新的土堆,慢慢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知不知道小七的全名?”
“這個……”
馬朝面露思索,道:“好像是叫鐘七勝,他說過,自己要七勝而歸,回老家光宗耀祖。”
“只不過……”
說到這里,他又開始兩眼泛淚,輕輕抽泣:“現(xiàn)在一切都不成了?!?p> “一個大男人,哭什么哭!”
他這幅樣子,讓郭凡忍不住皺眉。
“你如果想安慰他,以后自己有了本事,代小七回去也行,只知道哭有什么用?”
“是,是?!?p> 馬朝拼命抽吸鼻子,聲音哽咽的點(diǎn)頭。
“好了?!?p> 郭凡起身,拿起一旁的樸刀,來到土墳前。
土墳上面,有三塊巴掌大小的石頭,不知馬朝從哪找來壓在墳頭。
郭凡隨手拿起一塊,在手里顛了顛。
“頭……”
馬朝不明白他在干什么,開口欲言,下一刻突然大嘴張開,一臉的驚愕。
“唰!”
樸刀出鞘。
有了內(nèi)力加持,郭凡出刀的速度雖然比不上原來的肉身,但相較而言更加穩(wěn)定。
刀光輕輕一閃,就已在石頭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呼……”
悠長吐息。
郭凡渾身筋肉有序抖動,內(nèi)力沿經(jīng)脈直入手臂,加速手腕晃動。
“嚓……嚓……”
刀光連閃,石粉紛飛。
不過眨眼之間的功夫,那巴掌大小的石頭上,就已刻下五個大字。
鐘七勝之墓!
字體端正,中規(guī)中矩。
這倒不是郭凡水平不行,他兩世為人,字寫的已經(jīng)算是不錯。
只不過這具肉身他還沒有完全適應(yīng),更是第一次運(yùn)轉(zhuǎn)內(nèi)力,因而沒有發(fā)揮出來。
“就這樣吧!”
看了看手中小小的墓碑,郭凡手腕一抖,石碑就已落入墳頭之前。
垂首朝著墳頭彎了彎腰:“等以后有時間,再來給你換個好的?!?p> “安息!”
回過身,招呼馬朝收拾東西走人。
“頭,劉頭。”
這時候,馬朝已經(jīng)不再一臉悲戚,反倒是兩眼放光盯著郭凡。
“您這是……武功吧?我還不知道,原來劉頭竟然還是位武功高手!”
“高手?”
郭凡搖頭:“算了吧,就我這幾手,混口飯吃還算勉強(qiáng)?!?p> “怎么會?”
剛背好包裹的馬朝雙眼一睜,急急道:“我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劉頭剛才那刀耍的……使的,就算是京城的武教頭,都不如您!”
“是嗎?”
郭凡不屑一笑,正要舉步前行,突然停止腳步。
“馬朝?!?p> “在。”
郭凡回過頭來,盯著他慢聲問道:“你是因罪入的邊軍是吧?”
“是啊?!?p> 馬朝點(diǎn)頭,一臉的理所當(dāng)然:“本家二叔得罪了徐大人,我們家是受了牽連?!?p> 郭凡繼續(xù)追問:“你是京城附近的人?”
“嗯?!?p> 馬朝再次點(diǎn)頭。
“京城那里……”
郭凡舔了舔嘴角,道:“你在京城那里,沒有見過什么高手嗎?”
“見過啊?!?p> 馬朝道:“我見過沈教頭以一敵十,也見過武館館主扛鼎……”
“當(dāng)然,劉頭的刀法與他們相比,同樣不差!”
“……”
郭凡默然。
馬朝來自京城,父親大小也算是個官,但見過的高手竟然只是這種水平。
再回想劉安的記憶。
似乎這個世界上的習(xí)武之人,都是在磨礪肉身,沒聽說有修成內(nèi)力的。
以一敵十就是高手,以一敵百,那只能是演繹故事里的傳奇人物。
難不成……
自己在這里,還真的是高手?
蒙面怪客
跪求收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