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解白衫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像是墳堆里爬出來的臭尸,令人惡心和恐懼,附近有些好奇的城民,似乎也是聞見了血腥味,才不敢過來圍觀。
拜倫打發(fā)掉似乎也還在嚴陣以待的那隊十人的騎士:
“別看了,原本是想發(fā)信通知你們追擊兇手的,人早就跑遠了,你們先各自回自己的點值守吧?!?p> 有銀劍騎士在跟前,又有吳解這個讓他們不可思議的怪物,那些騎士早就明白才發(fā)生的事不是他們能夠參合的,現(xiàn)在別說是打發(fā)他們,就是讓他們滾,他們也很樂意。
所以,他們連忙邁著整齊劃一,訓練有素的步伐走了。
吳解這幅糟糕的樣子,確實應(yīng)該找個地方清理一下,或者直接回家。
但吳解覺得他走這一趟沒有明顯的收獲,更別說是看得見的利益。
「不管好的壞的,每件事背后都要有利可圖才行?!箙墙膺x定了早已在計劃中的一個去處。
他沒有回頭,而是繼續(xù)往錢莊的方向而去。
二位騎士緊跟著他的步伐。
到了錢莊近前,轉(zhuǎn)入左邊的街道,遠處屹立著東城最高的建筑,鐵頭眼皮子直跳,出聲叫住吳解:
“吳解先生,你這是要去?”
吳解早就對自己的大小動作似乎都要經(jīng)過別人的同意感到不滿,他停下腳步說:
“拜訪艾特城主,也是我今天計劃范圍之內(nèi)的事。鐵頭騎士如果有什么不便的地方,還請掉頭離開,我相信在城主府附近,不會再有人暗殺我,更何況,我治好了艾麗絲小姐的怪病,于城主有恩,他如果也覺得我會臟了地方,那我自然會調(diào)頭而回。”
鐵頭騎士不知如何做答。
吳解這幅像是去逼宮的樣子,誰知道他會不會因此被人安上個防衛(wèi)和辦事不利的罪名。
旁邊的拜倫騎士,似乎這次也考慮了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沒有說頭鐵的話。
看見鐵頭犯難的臉色,吳解沒有要求他什么,而是問:
“不知道鐵頭騎士是如何看待鐵頭二字的?”
鐵頭觀察著吳解的臉色,沒有打趣的意思,所以才如實告知:
“都是承了先師的名頭。他年輕的時候參加統(tǒng)一戰(zhàn)爭,與敵人戰(zhàn)至彈盡糧絕,硬生生用腦袋撞碎了對方的腦袋,才獲得了勝利,后來被人救活,統(tǒng)帥知悉了過程,便封了他鐵頭將軍的名號!”
拜倫最先接話:“鐵頭將軍不愧為騎士的榜樣!”
原來背后有這樣的慘烈故事,吳解心中有些笑意。他也保持著對真正騎士的尊敬說:
“服從命令,戰(zhàn)至最后一刻,鐵頭將軍確實是吾輩楷模!”
吳解并沒有暗含其他意思,他也沒有資格去命令別人,但鐵頭騎士似乎有了一些別的想法,后面跟著吳解,沒有多說。
……
城主府門口只有兩名守衛(wèi)。
奇怪的是,看見慘不忍睹的吳解,他們并沒有任何阻攔。
三人很順利的見到了艾特城主。
他在一副很大的畫像下細心澆著一盆白色的鮮花。
吳解猜到了畫像中人的身份,沒有多看,連忙抱拳施禮:
“晚輩吳解,見過艾特城主!”
二位騎士在后,也隨行了一個尊敬的見面禮。
艾特城主放下澆花的水壺,轉(zhuǎn)身看著吳解,眉頭微皺:
“你的信我看過了,這么快前來我并不意外,但你這幅樣子,是來給我示威的嗎?”
吳解正準備如實回答。
就見艾特抓起那個水壺,一把扔了過來,在他詫異的目光中,水壺轟燃爆開,一道水幕像是一張大手向他擒來。
吳解保持著彎腰的動作,不置一語。
因為系統(tǒng)沒說危險,他自己也很有把握艾特對自己不會有殺心,就算有殺意,也很可能是因為他讓城主夫人的眼睛見血了!
艾特背后的遺像確實是吳解之前沒有考慮到的,他承認自己有些冒失了,但箭在弦,不得不發(fā),既然已有過錯,他就先承罪好了!
鐵頭按兵不動,拜倫拔出大劍就要縱劈,鐵頭一把攔住,任由激射的碎片劃過他們的臉頰。
而吳解,則是被水幕將血污清落在了腳下的水晶地板上。
明白了艾特的用意,吳解連忙說:
“是晚輩唐突了,多謝城主的好意?!?p> 艾特轉(zhuǎn)身望著畫像:
“事情該如何,就如何,我艾特只不過是被軟禁的罪犯,兇殺也好,爭斗也罷,我都無權(quán)去管,也不想理會,所以,你們要做什么,不用顧忌我的態(tài)度,我也沒有態(tài)度可言?!?p> 他緊接著傳音吳解:
“不長眼的人,殺掉就是了。你救治了艾麗絲,恩情我不會忘記。但你想通過我手,調(diào)查你父母的事,則大可不必,如你所見,我也只能自保?!?p> “但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他們失蹤與東域的任何人都無關(guān),你看見的,只不過是人之常情的貪婪罷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站在整個大國最高層的對立面!”
“所以,如果你連了解那段事跡的能力也沒有,勸你最好別做魯莽的事,后果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吳家能夠承擔的?!?p> 吳解連忙問:“那您知道雪域到底是什么情況嗎?”
據(jù)他了解,雪域無非是一些雪族存在,比如雪狼族,雪雕族,雪地巨人族…
而大國真正的高層,是修真者,他們的實力令其他三域都要臣服,就算雪域種族驍勇善戰(zhàn),也不可能讓修真者如此忌憚?
更何況,如果四域有外族扶持,現(xiàn)在也只有艾特保留了東王的名號!
艾特對他說:
“你還不明白嗎?為什么大國的統(tǒng)一戰(zhàn)爭歷史缺了記載?為什么修真者逐漸退出了歷史舞臺?為什么你父母消失在北域無人問津,所謂的國王,所謂的修真者,態(tài)度只是敷衍?”
吳解有了一個猜測:
“除非,雪域也有和大國實力相當?shù)男拚嬲???p> 艾特不打算多言了:
“一切是你自己的猜測,與我無關(guān),我也不想惹禍上身?!?p> 吳解還想說什么,艾特不再傳音答復,轉(zhuǎn)身對他們說:
“幾位,還有什么話要說嗎?如果沒有,城主府今天謝絕待客?!?p> 吳解只是了解了關(guān)于父母的一點秘密,他還不能滿足,于是在沒人在意的時候,立刻轉(zhuǎn)換剛才震驚,疑惑和懇求的臉色,恢復之前像是在言商的輕松,直起腰對艾特說:
“我對城主的態(tài)度不再疑惑,但是,還有一件事需要城主給個答復,您也看見了,艾麗絲小姐現(xiàn)在入住莊園,我家隨時可能受到陰謀者的暗殺和襲擊,所以,她的安全我不會保證,希望城主有所安排。”
吳解不希望艾麗絲回城主府,他雖然沒有言明艾麗絲賴上了他,但他的真正意思卻很明顯,他自己也反過來賴上了艾麗絲。
艾特透過門口,看了外面一眼。
很快,一個和鐵頭騎士高差不多,一頭紅發(fā),左臉的白皮膚上印有一道藍魅色像軍刺模樣,衣飾放浪的男子進屋。
艾特吩咐道:
“天刺,你去保護艾麗絲,不得離開她百步之外!”
天刺單膝跪地,低頭領(lǐng)命:“天刺領(lǐng)命!”
吳解判斷了一下天刺的實力。見鐵頭握劍的微動作,似乎給了他相當?shù)耐{。
艾特轉(zhuǎn)身擺手打發(fā)他們:
“天刺不滿二十歲,五級中等火系魔法師。你可以無慮了,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