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本公子居然能有一天來青樓,就為了吃口紫蘇糕。”白衣公子皺著張俊臉,望著手中的糕點。
一只大手奪走他手中的糕點,“吃就吃話怎么這么多?!?p> 喬連無語的看著武晨把從他手中搶來糕點放回盤子后,一臉茫然,“不就多說了幾句,你搶我糕點作甚?”
武晨把那塊糕點遞給正慢慢品嘗糕點的小姑娘,“紫蘇糕就這么一塊了,自然要讓給云枝了?!?p> 云枝擺手,拒絕道:“多謝三皇子美意,我已經(jīng)吃很多了,這塊就給喬公子吧?!彼蓻]有從別人手里奪食的癖好,更何況這糕點已經(jīng)被喬連手中拿了許久,她可沒有任何要吃的欲望。
“云枝表妹比你懂事多了。”武晨又把紫蘇糕退還給喬連,又從旁邊拿了盤粉色的桃花酥遞了過來,“這桃花酥也是這里招牌,你一定要試試,不夠本皇子再給你叫?!?p> “人家醉花樓的招牌明明是晚兒姑娘,什么時候成這糕點了?!眴踢B啃了口手中的紫蘇糕,聽到武晨的話,忍不住碎碎念。
連一旁的老鴇都快哭出來了,這三皇子平日里沒少來醉花樓尋歡作樂,每次來也沒少找她們這的招牌,合著之前三皇子找的竟都是糕點。
知道三皇子哄個姑娘不容易,但也不能這樣瞎哄??!人家姑娘看著也不傻??!
“還叫?”閻綻在一旁看著武晨給云枝獻殷勤了許久,看著小姑娘鼓鼓的腮幫子,“再這樣塞下去,我表妹就要成豬了?!?p> “你胡說什么呢?云枝表妹這么瘦這么小,怎么會是豬呢?”云枝還未有什么意見,武晨就率先反駁到。
云枝瞪了眼閻綻,又注意到一旁有些無趣的喬連和站在門口笑的僵硬的老鴇,眼珠子一轉(zhuǎn),含著淺笑,招呼喬連:“喬公子是不是有些無聊?”
“可不是......”喬連收到旁邊三皇子不善的目光,連忙改口:“倒也不是無聊,陪著云枝表妹這樣一個美人,我怎么會無聊?!?p> 這話說的誠懇,如果他不哭喪著張臉的話,云枝就信了。
她朝門口的老鴇招手,示意她過來,老鴇邁著小步趕了過來,“我剛剛不是讓門口的那個紅衣姑娘來伺候嗎?怎么這么久了都沒見著影子?”
“哦,小娘子指的可是漓兒姑娘?”
云枝也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可剛剛在門口只有那一位穿紅色的姑娘,應(yīng)該就是她,“對啊,她怎么還未過來。”
“回小娘子話,漓兒適才喝醉了,我便讓她去醒醒酒再過來,以免饒了各位貴人的雅興。”老鴇諂媚的回答,看到小娘子似乎對她們這個姑娘有些感興趣,便提議道:“我們這的姑娘又不止漓兒一位,不如我再去找?guī)孜毁N心的來伺候?”
“不用!不用!”武晨率先拒絕,他今日可沒心情找其他姑娘,“本皇子今日來你這就是為了吃糕點?!?p> “可來都來了,至少讓我見見這里的姑娘吧,也當(dāng)是給我長長世面?!痹浦φ埱蟮?。
“對啊,對啊,給云枝表妹長長世面也不錯?!?p> 喬連立馬附和,見武晨被說動,趕緊用一個眼神示意老鴇,老鴇自然立馬會意,出門安排了。
不久,一排的姑娘便站在了幾人面前,本來偌大的包廂內(nèi),一下子烏煙瘴氣,盡是脂粉味,閻綻皺著眉頭,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讓涼風(fēng)吹了進來,他的眉頭才有些疏解。
喬連已經(jīng)放下了矜持,早已和其中兩個姑娘調(diào)笑了起來,折扇一揮,好不快活。
武晨那邊已經(jīng)被兩三個姑娘給圍住,奈何他如何反抗依舊沒有逃出這些姑娘們的包圍。
云枝看著一排姑娘,始終沒有見到剛剛在門口的漓兒姑娘,便問:“漓兒姑娘怎么還未來?”
“來了,來了。漓兒姍姍來遲,還望各位貴主恕罪。”未見其人,先聞齊聲,那紅衣姑娘踏著悠然的步子,走了進來。
老鴇趕緊牽過漓兒的胳膊把她領(lǐng)到云枝面前,介紹道:“這便是小娘子要找的漓兒姑娘?!?p> 漓兒姑娘低眉,用余光打量著面前精致可愛的小娘子,云枝撐著腦袋看著她,挑眉示意:“快過來伺候我吃糕點。”
漓兒猶豫的看向老鴇,老鴇推推她,讓她趕緊過去伺候著。
她本以這小娘子是那種高門大戶的閨閣小姐,第一次來青樓,自然是看哪里都好奇??扇缃袼@樣子,不像是因為好奇,倒像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可那又怎么樣呢?如今高門大戶的貴人,有點特殊的癖好也不奇怪,她們這些人有錢賺便行了,哪里輪得到她們說什么。
漓兒拿起一塊桂花糕,喂到云枝嘴邊,云枝毫不猶豫的張嘴咽下了,云枝含著糕點問:“不知漓兒姑娘可有什么興趣愛好?”
這話問的突然,漓兒笑得有些僵硬,目光中透了些警惕:“回小娘子,奴家素日里并未有什么愛好?!?p> “這樣啊。倒是和我有些相像?!痹浦τ忠Я丝诠鸹ǜ猓捉懒藘煽?,又問:“那漓兒姑娘今日可碰到什么趣事,與我說說如何?”
趣事?最有趣的便是現(xiàn)在了。她真的從未想過她有生之年能在青樓伺候一位小姑娘,被她問東問西,她卻只能窘迫的應(yīng)答。
云枝問:“怎么了?”
“沒什么?!崩靸夯剡^神來,對上云枝那雙單純又好奇的眸子,又溫柔答復(fù):“今日奴家還真碰到一件事,但是算不得一件趣事,聽著還怪瘆人?!?p> “那快說來與我聽聽?!?p> “就發(fā)生在不久前,我一個人在房里喝酒,喝的有些多,便想著打開窗戶透透氣,我就一個人站在窗邊吹著小風(fēng)。過了一會兒,我看到街邊有一個小哥看著我,我以為他是我的舊相識,便朝他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可我剛朝他打完招呼,那小哥竟一眨眼不見了?!?p> 漓兒不緊不慢的說著,還不忘觀察一眼云枝的神色,見沒有任何不對,就接著往下說:“我本以為是我喝多了眼花,便打算到踏上躺一會兒??晌疫€沒到塌邊,屋子里的蠟燭便滅了,模模糊糊的,我好像還看到了那個街邊的小哥。之后我聽到屋子突然傳來一道聲響,可還沒來的及聽清便睡了過去?!?p> “這樣啊,的確怪瘆人的?!痹浦ψ屑毸妓骱?,便問:“這或許漓兒姑娘喝多了做的夢,不必太過介懷?!?p> “我本也是這樣以為的?!崩靸赫f著拉開了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遞到云枝面前,“我這一整日都在房里,我腕上的指印又是哪里來的?”
云枝仔細看了眼她手腕上的印子,這手印寬大,一看便是男子留下的,“這可真是有些奇怪了?!?p> 用余光掃了眼站在窗邊的男子后,云枝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瓶子給漓兒,“對了,這藥膏最適合涂這種印子了,我敢保證用了這藥膏,保準(zhǔn)明日你手上的印子便不見了?!?p> “那便多謝小娘子了?!崩靸喊阉幐嗍者M懷里,似又想起了些什么,繼續(xù)道:“我半夢半醒間還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好像在說什么,‘你寧愿淪落到今日這個地步,也不愿陪我嗎?’”
“那漓兒姐姐可還記得你那小哥長什么樣子?”
漓兒一邊回憶,一邊說:“那小哥好像很喜歡白色,穿的一身白,還帶了一頂很高白色帽子?!?p> “該回去了,表妹?!?p> 突然,閻綻噙著抹邪笑,從窗邊走了過來,用銳利的眼神逼退那些想要靠近的姑娘們,大手一揮,揪著云枝的肩膀走了出去。
武晨和喬連還未反應(yīng)過來,他們便以不見了蹤影。
醉花樓門口,小姑娘掙脫了閻綻的束縛,她歪頭問:“小仙還沒玩夠呢,世子怎么突然打退堂鼓了?這是決定不為難小仙了?”
“那里面烏煙瘴氣,本君實在呆不下去了?!遍惥`背著手走在前方,“更和況本君跟那三皇子說了,你住在本君府上,想必他明日一早便會來尋你,你可跑不掉?!?p> 云枝嘆氣跟上他,應(yīng)道:“是是是。多謝世子今夜放過小仙?!?p> 二人沉默著,并肩而走。
閻綻睨了眼一旁的小姑娘:“白無常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處理?”
剛剛那漓兒說的話,他一句都沒錯過,怨不得白無常不肯透露他去了哪里,原來是與一個人界青樓女子糾纏不休,還傷到了那個女子。
這要是真正論罪處罰,九九八十一下穿腸鞭都是輕的了。
“事情還未了解清楚,故而暫時還不知?!痹浦β柤缁貜?fù),又看到閻綻難得嚴(yán)肅的神色,問道:“小仙還以為世子不會關(guān)心白無常的事情了?!?p> “黑白無常是老頭子廢了不少心思親自教導(dǎo)的鬼差,如今還是我們冥界不可多得良將,他們要是在本君眼皮子底下出事了,那老頭子估計能把本君給拆了?!遍惥`漫不經(jīng)心的道。
“既如此,這段時日小仙便請世子多多指教,多多包涵了?!痹浦νO?,朝他行了個禮。
閻綻不屑的“嗤”了聲,問:“你以為白無常還會來找那青樓女子?”
云枝歪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閻綻,略有無奈的搖搖頭,“其他事情我不敢說,但是男女之事世子是真的不如小仙。”
閻綻仿佛被噎住了,不爽的睨了一眼云枝,大步往前走。
“快點跟上,本世子沒功夫等你?!?p> “知道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