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予棠大清早就讓人送書信到宮中,告知父親她今日想就梁思韞婚事一事去拜訪齊涵。家中沒有主母,翡翠夫人僅僅是個妾室,所以盡管梁予棠還未出閣但妹妹的婚姻大事也只能由梁予棠做主。
到了中午,梁予棠午飯時就收到了父親的來信。父親欣然答應(yīng),并且說自己一直很看好齊涵這個孩子,若是兩家能結(jié)為姻親,想必對兩家都好??匆姼赣H的回信,梁予棠便寫了一封拜帖送到齊府。沒想到齊涵回帖的速度實(shí)在是快。梁予棠剛從午睡中醒來便收到齊涵的回帖,并說今日傍晚有空,請梁予棠到醉仙樓一敘。
梁予棠見過回帖,起身梳洗打扮,金珠銀珠在兩邊伺候。
“小姐,醉仙樓可是金陵城中最好的酒館,還聽說里面的歌舞可是一絕。若不是大人忙,想必小姐早已纏著大人帶你去了吧?!苯鹬橐贿吔o梁予棠梳頭,一邊打趣她。
“死丫頭,回來了就又這么沒大沒小了是吧?”聽見金珠如此說,梁予棠也忍不住和她開起玩笑。
“哎喲,我的小姐,我不是因?yàn)榛貋砹怂蚤_心嘛,小姐就放過我這一回吧?!苯鹬殡m然嘴上求饒,可是嘴角的笑意片刻都沒有消失過。
“小姐,您還未出閣,現(xiàn)在就去為二小姐談?wù)摶榧拗畷r,是在有些不成體統(tǒng)。”和金珠的玩笑不同,銀珠是實(shí)實(shí)在在地想到了此事的不妥。
“你說的很對,但是此時我只是去旁敲側(cè)擊去問問齊涵哥哥現(xiàn)在有沒有心上人,沒有的話就讓父親去和齊叔叔說兩家聯(lián)姻的事情。這種婚姻大事自然是由父親做主?!?p> 聽見梁予棠的回答,銀珠點(diǎn)頭稱是“如此,想必沒有什么不妥了?!?p> 到了傍晚,已是約定的時候。梁予棠打扮好了,乘轎出府,由金珠隨行。
剛到醉仙樓門口,便有齊涵身邊跟著的小廝迎上前來接:“梁小姐,齊公子已經(jīng)在二樓迎仙閣中來,小的這就帶小姐上去?!?p> 梁予棠沒有來過醉仙樓,對里面的一切都十分好奇。醉仙樓的歌舞也是一絕,迎仙閣是醉仙樓中看歌舞最好的地方。并且對著紫金山,還可以看見金陵城中日落紫金的美景。所以醉仙樓里的迎仙閣可不是有錢就可以訂到的地方。想到這里,梁予棠不禁暗暗驚嘆齊涵的體貼和細(xì)心。
到了迎仙閣門口,小廝打開房門,只見齊涵看著窗外日落紫金的美景,齊涵身邊的小廝站在齊涵旁邊隨時準(zhǔn)備伺候。齊涵不愧是軍旅之人,他的背影落在梁予棠的眼中,就已是英姿挺拔,氣宇軒昂。
聽見開門聲,齊涵便知是梁予棠到了,對她行了拱手禮,說道:“棠妹妹,好久不見?!?p> 梁予棠也福了福身子,打個招呼說道:“齊涵哥哥?!?p> 說罷,齊涵邀請梁予棠落座。他們各自的仆人便也在他們身邊站著,方便伺候。
齊涵給梁予棠倒了了一杯酒,說道:“我回金陵城中多日,如今才有空見妹妹,妹妹不會怪我吧。”
聽見這話,梁予棠笑了笑。
“齊涵哥哥真是多心了,知道你如今不比從前,如今更是愈發(fā)忙了?!绷河杼哪闷瘕R涵給她到好的酒杯,敬過齊涵,便直接仰頭一飲,杯中的酒便全部灌入她的喉嚨中。
“不愧是醉仙樓,這酒中也似有百花清香?!绷河杼妮p輕放下酒杯,不禁贊嘆。
此時齊涵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聽見梁予棠的贊嘆,心中便十分開心。
“若是棠妹妹喜歡,那么哥哥便多帶妹妹來玩幾趟?!?p> 聽見這話,梁予棠便打趣道:“哥哥現(xiàn)在可是整個金陵城的春閨夢里人呢。哥哥若是多帶我來,就不怕金陵城中的大家閨秀們都傷心欲絕了?”
齊涵哈哈大笑,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其他的姑娘對我來說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哥哥就不怕我家思韞妹妹也傷心?”梁予棠趁機(jī)提起梁思韞的事情,想著打聽一下齊涵對梁思韞有無想法。
聽見梁予棠如此說,齊涵便斂住笑意,擺出一副十分認(rèn)真的模樣看著梁予棠,說:“那棠妹妹希不希望我在在意韞妹妹的心情?”
聽見齊涵嚴(yán)肅的口氣,梁予棠便也收斂起眼中的笑意,無比認(rèn)真地說道:“思韞是我妹妹,我也希望她以可以如齊涵哥哥所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p> 齊涵聽完,沉默片刻,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后死死盯著梁予棠,眼中是道不盡的復(fù)雜情意。
“既然是棠妹妹想,那么哥哥一定做到?!?p> 聽見此話,梁予棠心中便已知曉齊涵已經(jīng)知道了她此行的目的,并且答應(yīng)她以后會善待梁思韞。便將自己和齊涵的酒杯斟滿,敬齊涵,說道:“那么思韞就拜托給齊涵哥哥了?!闭f罷,便一飲而盡。
齊涵盯著自己的酒杯,搖了搖杯中酒,什么也不說便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梁予棠哪里知道,這么多年齊涵心中一直最愛的就是她。但是梁予棠是先皇圣旨要嫁給當(dāng)今皇上葉寒做皇后的,從小齊涵就覺得梁予棠對于自己來說高不可攀,便求了父親,不從醫(yī)而從軍,僅僅是希望有一天梁予棠可以看見自己。齊太醫(yī)也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反復(fù)告誡他說梁予棠不是他可以想的人。齊涵心中也知,但是沒有辦法,他們都違背不了先皇圣旨,他便只有刻意遠(yuǎn)離梁予棠,將自己對梁予棠的關(guān)系轉(zhuǎn)接給梁思韞。今日,當(dāng)梁予棠提起梁思韞的時候,齊涵的心中便如萬鬼撕咬,他多想不顧一切,將自己多年心意告訴梁予棠,可是為了齊府和梁府,他不能這么做。便只好答應(yīng)梁予棠。此生他不能作為梁予棠的夫君守護(hù)她,便作為她的親人守護(hù)她和她的家人吧。
梁予棠看見齊涵這是答應(yīng)了自己的請求,便開心地笑了起來,和齊涵說一些別的事情。她以為齊涵只是因?yàn)樽约汉退崞鹚兔妹玫幕橐龃笫露X得尷尬,如今事情已經(jīng)定下,便想著岔開話題說些別的事情轉(zhuǎn)換一下齊涵的情緒。她從小就看見齊涵對自己的妹妹照顧又加,哪里想得到齊涵的心思。
此時樓下,那位梁予棠在報恩祠中遇見的陌生公子剛想踏入醉仙樓的大門。便被身邊的隨從拉住。隨從指了指樓上,陌生公子的目光隨著隨從的手指往上看,便看見了笑逐顏開的梁予棠和滿臉愁苦的齊涵。
“公子,坐在梁予棠小姐身邊的,不是南景國左威衛(wèi)大將軍齊涵嗎?他們在說什么讓這位大名鼎鼎的將軍臉色如此難看?”
看見這幅場景,陌生公子笑出聲來,說道:“這位梁家大小姐肯定又是在扎人心了。我看上的小狐貍能扎普通人的心嗎?走,反正我還沒有在南景國正式露面,想必齊將軍也不認(rèn)識我,我們?nèi)??!?p> 聽見此話,隨從連連擺手,道:“那就公子自己去吧,小的就不去了,小的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見過齊將軍?!?p> 聽見這話,陌生公子氣的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隨從的腦袋,說道:“你呀,真會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既然你去不了,那就只有本公子前去問候問候我的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