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蘇墨如幽幽嘆氣:“江然,我明白你對林玦的情誼,我也一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看著林玦走上歪道我也很心痛,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她必須要對已做下的事情負責?!?p> “我哪里不知道呢,”江然目光多情,語氣低落,“只是如果不是我,她可能就不會失去金丹,也就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p> 蘇墨如無奈,柔柔地安慰他:“你想太多了,或許失去金丹這整件事都不是意外,真相揭曉之前,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p> 江然沉默半響,憂慮深重。
蘇墨如生怕他再做出什么節(jié)外生枝的事情,繼續(xù)勸道:“江然,你也為自己想想,咱們和林玦、洛殤一起長大,關(guān)系最為親密,如今他們倆雙雙入魔,別人若是知道了要怎么看待我們?你難道忘了?被逐出師門的那幾年是怎么拼著一口氣要風風光光地回來的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近你要是思緒不穩(wěn),何不跟著學(xué)思堂的人出去發(fā)掘一些新苗子呢?也可以出去散散心。”
“算了吧,現(xiàn)在到處都在討論林玦的事情,我就算再不想聽又能逃到哪里去。”江然很痛苦,心中暗暗覺得蘇墨如的話未免太冷情了些,卻也不好說出口,憋在心里更難受了,“我去看看斬月堂的人怎么樣了!”
“江然...”蘇墨如微微一怔,看著江然的背影越來越遠,不禁蹙眉擔憂,自從顧林玦自爆金丹的事情發(fā)生后,江然似乎與她生分了許多。
為什么?
為什么顧林玦都成了人人喊打的修真界叛徒,做出了欺師滅祖的滔天大罪,江然卻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紅紅的指尖緊緊地攥在手心中,刺出了點點紅痕,蘇墨如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眼神幽深厲絕,既然忘不了那就讓她幫他忘掉!
江然一路心事重重,徑直來到斬月堂,卻被攔下。
“江堂主,二長老吩咐過,除非有長老手諭,否則一概不允進內(nèi)?!?p> “這事為何?他們又不是犯人!”憋在心中的煩躁迸發(fā),江然很是惱怒,怎么今天什么事都跟他作對。
“很抱歉,江堂主,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蓖蝗豢吹接钟衼砣?,急忙行禮:“見過堂主!”
“嗯?!泵髀商锰弥髡鸫ㄓ行醒笱蟮?,瞥一眼江然,沒有打招呼的意思,而是對著守門弟子問,“今天情況怎么樣?”
“回稟堂主,今天一切正常?!?p> “有無訪客???”
“呃,只有江堂主一位。”
“嗯,知道了,”震川一面往里走一面吩咐,“記住二長老的吩咐,其余人等都不許進來!”
“是!”
被晾在一旁的江然惱怒不已:“震川,你這是什么意思?”
震川冷笑一聲,沒有應(yīng)答,徑直走了進去。
自林玦被救出明律堂離開天一門后,斬月堂眾人通通都被軟禁起來,大鬧千鳥閣后改軟禁為囚禁,房屋內(nèi)外由幾位長老親自動手,設(shè)下了抑制靈力的結(jié)界,并且禁止往里傳達任何消息。向宏聞喜等人只能不分白天黑夜的打坐,用來打發(fā)時間。卻沒想到今天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震川從容不迫地走進來坐下,語氣和緩中帶著幾分得意:“各位,感覺如何啊?”
眾人眼睛都不帶睜一下,沒人理他。
震川也不生氣,笑了笑,說:“我今天可是特意為各位帶來了你們顧堂主的消息?!?p> “震川,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毕蚝暄燮ざ疾惶?,冷聲道。
“那就請幾位聽好了,顧林玦,逃出天一門后大鬧千鳥閣少閣主婚禮,伙同魔頭,重傷梁閣主,給眾仙門世家貴客下毒,將其玩弄于股掌之中,據(jù)說還劫走了少閣主的新婚夫人。千鳥閣下了追捕令,設(shè)下天羅地網(wǎng)抓捕顧林玦。這就是你們尊敬的顧堂主啊,棄你們于不顧獨自逃生也就罷了,如今還毀了我們天一門的百年清譽!種種罪行,死一萬次都彌補不了!”越說語氣越為激憤,見面前幾位都不約而同露出震驚神色,互相對視,震川不禁冷笑,“怎么?還不相信?千鳥閣已于日前將顧林玦抓獲,只待發(fā)落?!?p> 閔行陰沉著臉:“震川,你告訴我們這些是什么意思?”
“也沒什么,”震川一挑眉,“就是把情況跟你們說說,最好是帶你們見見顧堂主,請她戴罪立功,引出那魔頭一句殲滅將功折罪,以后大家還是同門?!?p> 閔行根本不信:“就這么簡單?”
“自然,難道顧林玦被千鳥閣處死,天一門很風光嗎?”
這話不假,向宏與聞喜對視一眼,稍一點頭,揚聲道:“我們是很想見見堂主,但話說在前頭,別下什么套子。堂主在這件事上清清白白,根本不會與那魔頭勾結(jié),哪里來的什么戴罪立功,我們要自證清白!”
震川嘴角抽動一下,冷哼一聲,帶著不屑和輕蔑,起身道:“戴罪立功也好,自證清白也罷,總之你們見了顧堂主后,勸她改邪歸正,只要肯協(xié)助我們抓獲魔頭,千鳥閣也會放她一馬?!闭f罷吩咐外面,“飛行靈器可備好?”
一個弟子低頭走了進來小聲道:“回稟堂主,已經(jīng)備好,安全措施也已到位?!?p> 震川“嗯”了一聲,看向向宏等人:“走吧,去見見顧堂主?!?p> 千鳥閣地牢。
林玦手腕腳腕全都被特制的鋼環(huán)套上,整個人被鎖死困在墻上,四面全是流光結(jié)界,一觸即死。她已經(jīng)被這樣關(guān)了兩天,水米未進,整個人憔悴不堪,胡思亂想下精神卻還好,聽到有人的動靜,還能顫了顫眼睫毛抬起眼皮,原來是梁景軒少閣主。
這兩天細想之下,林玦已經(jīng)猜到十有八九是梁景軒將她拜托唐黎找青詞的事情告訴了梁閣主,然后梁閣主才會猜測到她會回瀘州城,于是在必經(jīng)之路上守株待兔。但轉(zhuǎn)念一想,原本之前能順利救走唐黎逃出千鳥閣,就全都仰仗梁少閣主的配合,這樣一正一反下林玦也實在難以責怪與他,所以當下只有氣無力地哼了兩下:“梁少閣主,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