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地圖術,在他們進入宅邸前,就已經提前施放好了,持續(xù)時間有足足三個小時,應該綽綽有余。
簡單掃了一眼,周圍的建筑結構、人物位置,種種信息,如潮水般瞬間涌入無名的腦中。
希金斯莊園的防衛(wèi)極其嚴密,幾乎沒有從外部滲透的可能。原本他們布置計劃的時候,一直苦于找不到這里的地形圖,十分頭疼。這下不費吹灰之力,全都直接顯示在了眼前。
這就是小地圖的實用之處。
至于人物。
無名自己,面前的凱文,房間里的南希和夫人……都是白色的普通標記。
不僅如此,宅邸里的人比她想得還要多上不少。各種傭人仆役就不說了,仔細觀察下,甚至還有隱藏在暗處的護衛(wèi)。
對,很多全副武裝的護衛(wèi),躲藏在不同的位置,盆栽間、樓頂上、柱子后、甚至柜子里。他們之間形成了嚴密的視線網,覆蓋在整個樓層內,匯集在每個人身上,沒有漏洞可鉆。
弗雷沉聲說道,“先找目標吧?!?p> 大致觀察了一下,這些視線多數都投向了夫人和凱文兩位主人的方位。還有一些,是負責盯住南希和無名這些陌生人。
然而,其中沒有保護“老爺”的。
應該不在這一層……確認過這一點后,無名睜開了眼。
她指了指樓梯,示意上樓。
凱文見面前的少女一直沉默,難免有些失落,卻等到了一個手勢。
“上樓?”凱文趕緊搖了搖頭,“不、不行的。父親招待了重要的客人,現在就連我也不準上去?!?p> 父親……客人?
弗雷腦內飛速運轉,處理著信息。這下是能肯定德雷亞一定在樓上了,不過重要的客人……他總感覺不是什么好兆頭。
難道這就是今天防衛(wèi)力度突然增大的原因嗎?看來選的日子還真是不巧。
“好了,別聊這些了?!?p> 接下來,凱文做出了一個錯誤的判斷。
他以為無名只是出于靦腆害羞,而不肯開口。于是這小子鼓起勇氣,上前一步,伸手就要牽她的手。
“我們去玩吧?”
“啪。”
無名冷著臉,一甩手腕,直接打開了他伸到一半的手。
凱文愣了一下,手上的疼痛感并沒有讓他清醒過來。這還是他生下來,第一次遭受這么粗暴的對待,一時間懵在了原地——
還沒等他說出那句經典的臺詞。
隨即,后頸處,傳來一陣劇烈的沖擊力。
“呃!”
臉上還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凱文就這么趴著摔倒在了草坪上,頓時失去意識,暈厥過去。
他的背后,飄著一個半透明的靈體,弗雷。
“真是不懂禮貌啊,哦,我說的是他。”
他笑著顯形出來,揉了揉手腕,“讓你久等了?!?p> 無名站在這里“交涉”的時候,弗雷并沒有閑著。
他按照小地圖的防衛(wèi)指示,一個個找出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護衛(wèi),全都收拾清理掉了。這些護衛(wèi)大多只是身體強壯的普通人,就算不用法術,弗雷也能輕松解決。
一個完全看不到的幽靈,做這些再適合不過,老杰克訓練的成果充分顯現,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了這一切。整個過程下來,甚至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的存在,不要說拔槍反擊,就連給同伴示警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雖然這一步解決得很輕松,弗雷也沒有就此放松警惕。他暗暗想道,或許有實力的護衛(wèi)被調到樓上了?
這完全有可能,畢竟真正要保護的目標是家主德雷亞。
至于那些傭人和仆役,為保證不會出現意外,他只是打暈了,沒有傷及無辜。
正事解決完畢,結果回來一看,凱文已經開始動手動腳……一個順手,弗雷就把這位小公子打趴下了。
然而,無名卻沒有按他想象的那樣,被這干脆利落的動作給帥到。
她半掩著嘴,露出些許笑容,指了指跟前。
那個叫凱文的小男孩,此刻狼狽的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后頸處是明顯的紅腫,嘴邊甚至都開始泛起白沫……
“呃,下手是重了點。”
弗雷尷尬的揉了揉頭,但其實并不感到后悔。
這家伙可是仇人的兒子,沒斬草除根就算不錯了。再者,聽說他還成功被教廷選拔,要是讓這個叫凱文的小子成長起來,仇恨的鎖鏈說不定還要延續(xù)下去。
不過,這就不是目前該擔心的事情了。
“不管了,既然確認了位置——”
弗雷嚴肅起來,正要執(zhí)行下一步計劃。他剛說到一半,就硬生生的自己停下了。
有人。
敏銳的注意力,讓他迅速注意到了小地圖上的變化。
一個新的白點,在往他們這邊快速接近。
是增援嗎?被發(fā)現了?
二人幾乎是瞬間就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做好吟唱施法準備。他們沒有任何猶豫,同時往那個方向轉去。
然而,看到的人,是南希。
那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神色匆匆的跑來,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二人腳邊,是倒在地上昏迷的凱文。
強大的心理素質,讓她硬生生憋住了吐到嘴邊的驚呼。南希掃了周圍一眼,確認安全后,疾步接近。
“你們干了什么??”
“正常操作……”
弗雷簡單敷衍過去,壓低聲音,“你呢?不是應該拖著夫人嗎,發(fā)生什么事了?”
對,按照計劃,南希此時應該還在房間繼續(xù)檢查,卻突兀的出現在這里。
“先不管這個了。”
南希搖了搖頭,語氣急切。明顯看得出來,她是發(fā)現了什么緊急情況,才會冒著危險中途跑出來的。
“聽我說,行動必須立刻終止,我們馬上得撤出莊園,馬上?!?p> 她反復強調道,語氣斬釘截鐵一般,不容置疑。
“等等,不可能?!?p> 弗雷也懶得問她理由了,直接搖頭,這明顯是個不可能去執(zhí)行的指令。
有消息稱,德雷亞這兩天就會搬走,等到出了公國,機會就更加渺茫。再加上這次的潛入,靠的是南希提供的偽裝,無名已經以真面目示人了,如果撤退,以后就再也沒有這么好的機會。
這是最接近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這是為了你們好,快走,別想了!”
南希眼里滿是焦急,她往樓上看了一眼,似乎經歷了好一番心理斗爭,最后才咬了咬牙。
“聽著,看在合作伙伴的份上,我留三分鐘給你們解釋。時間一到,不管你們跟不跟過來,我都會自己離開?!?p> 聽到這話,無名的眼神頓時變得不善起來,轉身要走。
弗雷伸手攔住她,看著南希,“你說吧?!?p> 就算不會答應,但這個關鍵的信息,還是要聽的。他也很好奇,到底是發(fā)現了什么,把醫(yī)生都嚇成了這樣?
南希深吸一口氣,表情驚疑不定,似乎還在忌憚著什么: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鄙視我也好,看不起我也好。但是,這不是什么害不害怕的問題,是無法完成的任務,不能去白白送死!”
弗雷的疑惑更增添幾分,反問道:
“可是,你自己也說過德雷亞的戰(zhàn)斗力并不強……難道,發(fā)現他隱藏的實力了?”